铁之国的雪下得像是在埋人。
风割在脸上生疼，像是无数细小的刀片在刮。
但对于正在雪原上狂奔的三个人来说，这点寒冷根本压不住心头的火。
“快点！再快点！”
雷影·艾像是一头披着雷电铠甲的公牛，脚下的雪地每被他踩一脚，就炸出一个直径两米的焦黑深坑。
蓝色的电弧在他身上噼啪作响，把飘落的雪花在半空中就给气化了。
他现在只想杀人。
就在几个小时前，情报传来。
奇拉比那个混蛋弟弟，被晓组织抓了。
而且动手的还是木叶的叛忍，宇智波佐助。
“老大，稍微慢点……”达鲁伊在后面追得有些吃力，嘴里的那句“没干劲”都给憋回去了，“希都要跟不上了。”
希是感知型忍者，体术本来就不是强项，此刻脸冻得发青，还要分神去维持大范围的索敌结界。
“闭嘴！”艾头都没回，吼声震得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等到了会谈现场，老子要先拧下火影的脑袋问问，他们木叶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疯狗！”
就在这时。
希的脚步猛地一顿，瞳孔剧烈收缩。
“雷影大人！停下！”
不需要希提醒。
艾的身体本能已经做出了反应。
前方。
原本白茫茫的必经之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突兀的黑色巨石。
而在巨石顶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兜帽压得很低，脸上扣着一张画着诡异红纹的狐狸面具。
他手里甚至还抓着一把雪，正在慢慢地捏成球。
“谁？！”
艾停下脚步，惯性在雪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松开手，任由雪球滚落，摔碎。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
那人的声音经过了某种处理，听起来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失真感。
“污浊残秽，皆尽祓除。”
嗡——
天空变了。
原本灰蒙蒙的雪空，瞬间被一层黑色的帐幕所笼罩。
光线被吞噬，周围的温度似乎比刚才更低了，透着一股阴森的死气。
【咒术·帐】。
“结界？”希脸色大变，双手迅速结印感知，随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这查克拉……怎么这么恶心？”
不像普通查克拉那种流动的能量。
这股气息，粘稠、阴冷，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和血腥气。
就像是把几百具尸体堆在一起发酵了半个月的味道。
而且，在那令人作呕的能量深处，还夹杂着一丝狂暴的、充满恶意的红色查克拉。
“九尾？”希惊呼，“这感觉有点像情报里的九尾查克拉，但是……这也太邪恶了。”
巨石上的人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
“此路不通。”
鸣人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甚至懒得摆出战斗姿态，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全是破绽。
“滚开！”
艾根本没心情听这种装神弄鬼的废话。
管你是谁。
挡路的，都得死。
滋滋滋！
雷遁查克拉瞬间活性化到极致。
艾的头发根根竖起，整个人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
瞬身术。
快。
快到视网膜上还残留着他在原地的残影，他的拳头已经到了鸣人的面门。
这一拳，叫“重流暴”。
足以把一座小山轰成碎石。
“死吧！”艾的咆哮声在耳边炸响。
轰——！！！
巨石瞬间粉碎。
烟尘混合着雪粉冲天而起。
达鲁伊松了口气：“结束了。老大的速度没人能躲开。”
然而。
烟尘散去。
艾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身体悬停在半空。
他那只裹挟着恐怖雷电的拳头，停在了那张狐狸面具前。
距离，一厘米。
就这一厘米。
却像是隔着整个宇宙。
艾额角的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在用力，用尽全力的力气。
手臂上的肌肉都要炸开了，雷遁查克拉疯狂输出，试图跨越这一厘米的距离。
但这层看不见的屏障，就像是数学上的悖论。
越是接近，越是遥远。
“好可怕的速度啊。”
面具后传来了那个失真的声音，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恐惧，反而带着一种看戏般的戏谑。
“这就是号称忍界最速的雷影吗？怎么……”
鸣人歪了歪头，面具上的狐狸笑脸显得格外讽刺。
“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雷电噼啪作响的声音。
艾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查克拉盾的阻挡，但就是打不中。
“你这混蛋……到底是什么人？！”
艾收拳，后撤，再次突进。
这次是手刀。
“雷虐水平千代舞！”
唰唰唰唰！
无数道蓝色的光刃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对着鸣人劈头盖脸地罩下去。
每一击都能切金断玉。
鸣人双手插在兜里，就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所有的攻击，都在那“不可侵犯”的一厘米处停滞，然后滑开。
“太慢了。”
鸣人叹了口气，那种语气就像是大人在看一个挥舞着木棍的熊孩子。
“这就是你的极限吗？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去了铁之国也是送死。”
“闭嘴！！”
艾彻底暴走了。
雷遁铠甲的光芒亮得刺眼，他像个发疯的陀螺，围着鸣人疯狂输出。
雪地被犁了一遍又一遍。
石头被切成了粉末。
但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连衣摆都没有乱。
“说起来。”
鸣人的声音穿透了雷鸣，清晰地钻进艾的耳朵里。
“刚才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只章鱼。”
艾的动作猛地一僵。
“八条尾巴，胖乎乎的。”鸣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味，咂了咂嘴，“虽然有点腥，但那几根触手烤起来……啧啧，嚼劲十足啊。”
轰！
这句话就像是一桶汽油，直接泼在了艾的理智上。
章鱼。八尾。奇拉比。
被吃了？
“你……你说什么？！”
艾的双眼瞬间充满了血丝，眼角甚至裂开了。那是极致的愤怒。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叮！检测到雷影·艾情绪阈值突破！】
【获得：暴雷之怒x200,000。】
【获得：极致杀意x100,000。】
鸣人看着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的数字，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就对了。
愤怒吧。失去理智吧。
只有疯狗，才好利用。
“老大！冷静点！他在激怒你！”
达鲁伊看出了不对劲，拔出身后的黑刀就要冲上来支援。
希也迅速结印，准备施展幻术干扰。
“别急着插手大人的游戏。”
鸣人抬起一只手，食指指向达鲁伊和希的方向。
指尖上，一点苍蓝色的光芒亮起。
那是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咒力。
“术式顺转·苍。”
嗡！
空间扭曲了。
原本正常的物理规则在这一刻失效。
达鲁伊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猛地向那个蓝色的光点扯过去。
“什么鬼东西？！”
他和希甚至来不及反应，两个人就像是滚地葫芦一样撞在了一起，结印被打断，黑刀脱手飞出。
引力。
不是万象天引那种单纯的吸力。这是空间的收缩。
鸣人收回手指，看着还在疯狂攻击无下限术式的雷影，摇了摇头。
“热身结束。”
他打了个响指。
周围黑色的帐幕开始消散，光线重新投射进来。
“留着你的力气去铁之国吧。”
鸣人的身体开始后退，融入身后拉长的阴影里。
“那里有更精彩的戏码等着你。”
“别跑！！”
艾一拳轰出，雷光贯穿了鸣人的残影，却只打中了空气。
“记住这种无力感，雷影。”
空气中残留着最后一句话，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在新的时代里，速度……是没有意义的。”
风停了。
雪还在下。
艾站在一片狼藉的雪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像蒸汽机一样。
他看着自己的拳头。
没有血迹。没有触感。
什么都没有。
那种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虚无感，比断手断脚还要让他难受。
“雷影大人……”
希捂着被撞肿的脑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眼神里满是惊恐，“那个查克拉……真的是晓组织的人吗？如果是，那他们的实力……”
“不是晓。”
艾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想起了那个铁锈味查克拉深处的一丝熟悉感。
九尾。
虽然对方刻意掩盖，甚至混杂了那种恶心的能量，但那种暴虐的本质骗不了人。
“木叶……”
艾一拳砸在地上，轰隆一声，硬生生砸出了一个陨石坑。
“好一个木叶！好一个火影！”
他转过身，那双充血的眼睛里燃烧着实质般的怒火。
“不管是晓，还是九尾人柱力……这笔账，老子都要在会谈上算清楚！”
“走！”
艾一声怒吼，再次化作雷光冲向远方。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背影里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疯狂。
达鲁伊捡起地上的黑刀，看着那个巨大的陨石坑，叹了口气。
“这下麻烦了啊……”
他看向刚才那个神秘人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身影，像是一个站在高处俯视着蚂蚁打架的……怪物。
……
不远处的树林里。
一只乌鸦歪着头，看着雷影远去的背影，红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后扑棱着翅膀飞向了高空。
鸣人靠在树干上，摘下狐狸面具，随手扔进了系统空间。
“二十万点。”
他吹了声口哨。
“这雷影的脾气，还真是个优质的提款机。”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重新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既然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
接下来。
就该去看看那个所谓的五影会谈，到底能开出什么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