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之国，三狼峰。
风雪在外面鬼哭狼嚎，但这间巨大的会议室里却热得发闷。
武士们像一排排上了发条的铁皮玩具，立在四周，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
圆形的橡木桌子沉得像块墓碑，摆在正中央。
穹顶之上，横梁交错的阴影里。
一层看不见的咒力薄膜隔绝了所有的气息与声音。
鸣人盘着腿，坐在半米宽的木梁上，怀里抱着个还在冒热气的纸盒子。
那是他刚才路过一个小镇顺手买的章鱼烧。
“呲。”
竹签戳进软糯的面皮，带出一股浓郁的酱汁和海苔味。
鸣人吹了吹气，也不管会不会烫到舌头，一口咬下。
滚烫的内陷在嘴里爆开，那种廉价却直接的香味瞬间冲散了下面那股令人作呕的政治腐臭味。
“少了一点。”鸣人嚼着那块有些硬的章鱼肉，眉头微皱，“老板果然偷工减料了。”
他低下头，看着下面那五个代表着忍界巅峰权力的“大人物”。
这视角真不错。
像是在看一群被困在玻璃缸里的斗鱼。
“关于晓组织……”我爱罗率先开口了。
这位年轻的风影双手交叠，那双熊猫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诚恳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这个危机关头，各村必须放下成见。如果不建立真正的信任，合作就无从谈起。”
“信任？”
一声嗤笑打断了他。
大野木那个只有桌子高的小老头飘在椅子上，两撇胡子抖得像是风中的枯草。
“风影阁下，这种哄小孩的话就留着回砂隐村说吧。太年轻了，真是太年轻了。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土影大人。”照美冥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对晚辈还是要宽容些嘛。虽然……这话确实幼稚了点。”
鸣人把第二颗章鱼烧塞进嘴里。
【叮！收获：大野木的傲慢x3,000。】
【叮！收获：照美冥的虚伪x2,000。】
【叮！收获：我爱罗的压抑x1,500。】
“啧。”鸣人把竹签在手指间转了一圈。
“一群老狐狸，演得还挺投入。这情绪值赚得比抢劫都快。”
下面的气氛开始变了。
那种名为“利益”的遮羞布，正在被一点点扯下来。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废话！”
一声暴喝，像是个炸雷在并不宽敞的室内滚了一圈。
雷影艾猛地站起来，那张粗犷的脸上满是狰狞，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扭动。
他刚才憋了一肚子的火，在那个面具男手里吃瘪的耻辱，加上弟弟被抓的焦躁，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信任？你们也配谈信任？！”
艾指着土影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晓组织是怎么壮大起来的？岩隐村雇佣过他们吧？雾隐村更是那帮叛忍的老窝！还有砂隐，当初那是你们用来摧毁木叶的刀！”
“现在刀把手割了，你们知道疼了？”
咔嚓——轰！
那张据说有三百年历史的橡木圆桌，在雷影盛怒的一拳下，直接从中间裂开，化作漫天飞舞的木屑。
雷遁查克拉炸裂。
几乎是同一时间。
唰唰唰。
各影身后的护卫瞬间动了。
长十郎的双刀鲆鲽已经解开了绷带，勘九郎的手指勾住了查克拉线，赤土和黑土挡在了大野木身前。
而在雷影身后，达鲁伊和希早已拔刀出鞘，刀尖指着全场。
剑拔弩张。
只要有一根神经崩断，这里立马就会变成修罗场。
“好戏开场了。”鸣人趴在横梁上，晃荡着两条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
他甚至想往下扔一把瓜子。
在这一片混乱中，只有一个人没动。
团藏。
这个刚上任的代理火影，就像尊入定的老僧，坐在废墟般的木屑堆旁。
他闭着那只独眼，双手拄着拐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甚至连身后的两名根部忍者都只是微微压低了重心。
“雷影。”团藏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阴冷的穿透力，“这种时候发泄情绪，毫无意义。”
“你闭嘴！”艾转过头，眼珠子都红了，“最该死的就是你们木叶！那个宇智波佐助是你们的人！抓走奇拉比的也是他！怎么，现在想装没事人？”
团藏缓缓睁开眼。
那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那是前任火影留下的烂摊子。”团藏淡淡地说道。
“宇智波是毒瘤，日斩太过软弱，没有及时切除，才导致了今天的祸患。老夫此行，正是为了彻底终结这一切。”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带着一种为了大义而不惜背负骂名的悲壮。
“忍界之所以动荡，就是因为声音太多了。我们需要一个统一的意志，一个能在那群疯子面前毫不手软的领袖。”
梁上的鸣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老东西，脸皮厚度简直堪比须佐能乎。
明明是自己想搞独裁，还非要披上一层“为了世界和平”的皮。
就在这时。
一直作为中立主持人、站在一旁的三船开口了。
“各位，请收起武器。”这位铁之国的大将皱着眉，手按在刀柄上，“这里是神圣的会谈场所，不是角斗场。”
或许是碍于三船的面子，又或许是都知道现在打起来没好处。
几位影冷哼一声，挥退了护卫。
三船看着这一地狼藉，叹了口气：“既然谁都不服谁，那就只能用这种方式了。面对拥有尾兽兵器的晓组织，各自为战只会被逐个击破。组建忍者联军是唯一的出路。”
“问题是，谁来指挥？”大野木阴阳怪气地问道。
空气凝固了一瞬。
这是最核心的利益分配。
谁掌握了联军，谁就掌握了战后忍界的话语权。
鸣人把空了的纸盒子团成一团，随手塞进系统空间。
他感觉到了。
一股阴冷、晦涩，却又异常强大的瞳力波动，正从团藏右臂的绷带下溢出来。
不像写轮眼那样狂暴，这种力量更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毒药，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某个人的大脑皮层。
【警报：检测到极高等级精神干涉。】
【判定：最强幻术·别天神。】
“这就对了。”鸣人眯起眼睛，暗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前菜吃完了，也该上主菜了。”
下方。
三船的眼神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空洞。
就像是录像带卡了一下。
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语气变得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逻辑感。
“既然要组建联军，统帅必须具备足够的资历和决断力。”
三船看向雷影，“雷影阁下虽然勇猛，但过于冲动。”
他又看向风影，“风影阁下太年轻。”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一直稳坐钓鱼台的老人身上。
“而火影……”三船顿了顿，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不仅资历最老，而且木叶目前还拥有唯一的九尾人柱力。控制住九尾，是这场战争的关键。”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逻辑听起来似乎没毛病，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三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宣布：
“我提议，由第六代火影志村团藏，担任忍者联军的最高统帅。”
死寂。
连外面的风声似乎都停了。
团藏微微低下头，似乎是在谦虚，但那个遮住半张脸的绷带下，嘴角那一抹抑制不住的狂喜弧度，却怎么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