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光点像一场倒放的雨，从那个巨大的阎王嘴里喷涌而出，没入废墟下每一具冰冷的躯壳。
几秒钟的死寂后。
“咳……咳咳！”
一只手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碎石。
卡卡西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胸口那个被钉穿的大洞已经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
不远处，深作仙人揉着脑袋，一脸发懵地看着同样坐起来的静音。
活了。
全都活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废墟中央那个身影上。
鸣人站在乱石堆顶端，身后的黑色御神袍破破烂烂，九尾的虚影已经消散。
他身形晃了晃，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地往前倒去。
这是一个信号。
“鸣人！”
“是鸣人救了我们！”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嗓子，幸存的村民和刚复活的忍者像潮水一样涌了上去。
“接住他！”
在身体即将触碰到地面的瞬间，一个宽厚的肩膀顶住了他。
卡卡西。
这位复制忍者还没搞清楚状况，身体就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背起鸣人，感受着少年“沉重”的呼吸，露在外面的那只死鱼眼里满是复杂。
“做得好……鸣人。”卡卡西轻声说道，“老师为你骄傲。”
趴在卡卡西背上的鸣人，脸埋在银白色的头发里。
并没有即使昏迷。
他的眼皮微微睁开一条缝，视网膜上蓝色的系统面板正在疯狂刷屏。
【叮！获得群体崇拜值 x 5,000,000！】
【叮！获得声望：木叶救世主。】
【当前阵营好感度：木叶（崇拜\/狂热）。】
【解锁成就：神之陨落。奖励暗影点数：1,000,000。】
“啧。”
鸣人在心里咋舌。
这群Npc的情绪还真是廉价又好赚。
刚才还在恐惧他像个魔王，现在只要稍微示弱，装出一副力竭的样子，立马就变成了痛哭流涕的感激。
“鸣人！”
人群被粗暴地分开。
纲手冲了进来。
这位平日里极其注重形象的火影，此刻满脸灰土，金发凌乱，衣服上全是血迹和泥浆。
她看着趴在卡卡西背上“昏迷不醒”的鸣人，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这小鬼……”
纲手一把推开卡卡西，将鸣人死死抱在怀里。
那个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头里。
“谢谢……谢谢你……”
纲手的声音哽咽，完全没有了火影的威严，只剩下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后怕与疼惜，“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跟水门和玖辛奈交代……”
鸣人的脸被埋在纲手那并不算平坦的胸口，差点没憋过气去。
他顺势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
“婆婆……”
鸣人费力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擦掉纲手脸颊上的泥点，“别哭啊……妆都花了，更像老太婆了。”
“混账小子！”纲手破涕为笑，狠狠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却没舍得用力，“这种时候还贫嘴！”
周围的村民和忍者们看着这一幕，欢呼声再次爆发。
有人把鸣人从纲手怀里抢了过来，高高抛向空中。
“英雄！”
“木叶的英雄！”
“漩涡鸣人万岁！”
欢呼声震耳欲聋，几乎要把这片废墟掀翻。
鸣人在空中起起落落，看着下方那些狂热的脸庞。
真是一出好戏。
他在心里冷笑。
既然你们想要一个英雄，那我就演给你们看。
毕竟，只有站在光芒最盛的地方，投下的阴影才最深邃。
……
废墟的阴影处。
一根断裂的石柱后，团藏拄着拐杖，露在外面的独眼里满是阴鸷。
他看着被人群簇拥的鸣人，手指用力得指节发白，拐杖在地上戳出一个个深坑。
“该死……”
团藏咬着牙，低声咒骂。
原本的计划是等佩恩和纲手两败俱伤，他再出来收拾残局，顺便接管九尾。
可现在？
佩恩死了。
村民复活了。
那个被他视为妖狐的小鬼，成了拯救村子的神。
这时候要是敢动鸣人一根手指头，愤怒的村民能把他这个“根”的首领活撕了。
“日斩……”团藏转身，背影佝偻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这就是你留下的‘火之意志’吗？培养出了一个我也无法掌控的怪物。”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被抛在空中的金发少年，转身没入了黑暗的地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只要还在木叶，总有机会。
……
夜幕降临。
虽然房屋大半被毁，但劫后余生的喜悦压倒了一切。
空地上燃起了巨大的篝火。
没有酒，大家就喝水。
没有肉，就把储备粮拿出来分。
虽然是废墟上的宴会，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闹。
鸣人以“身体透支需要静养”为由，早早地溜了。
他没回那个临时的帐篷，而是七拐八绕，避开了所有暗部的视线，展开了咒术·帐。
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处早已废弃的地下避难所入口。
结印。
解开封印。
推门而入。
里面并没有霉味，反而飘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房间不大，但设施齐全。
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里面正实时播放着外面篝火晚会的景象。
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正盘腿坐在桌前，手里端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
“哟。”
鸣人随手关上门，靠在门框上，“好色仙人，一个人喝闷酒呢？”
自来也。
那个在雨隐村本该沉入大海的男人，此刻却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
只不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那是查克拉长期被压制的后遗症。
自来也转过头，看着走进来的鸣人。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只有审视。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自来也指了指水晶球里那些欢呼的人群，“利用长门的愧疚，逼死他，然后自己成为救世主？”
“纠正一下。”
鸣人走到桌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长门是自杀的。我只是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鸣人晃了晃酒杯，看着深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弧度，“至于救世主……那是他们硬塞给我的头衔，我可没要。”
“你变了，鸣人。”
自来也放下酒杯，语气沉重，“以前的你，虽然笨拙，但眼睛里有光。现在的你……”
他看着鸣人那双暗金色的瞳孔。
“像个怪物。”
“怪物有什么不好？”鸣人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怪物才能吃掉其他的怪物。如果是以前那个只会喊口号的笨蛋，今天死的就不止是长门，还有纲手婆婆，卡卡西老师，以及外面那些正在傻乐的村民。”
自来也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
事实上，如果不是鸣人当初强行把他打晕带走，又用那种诡异的空间忍术把他藏在这里，他早就死在佩恩手上了。
“这只是个开始，好色仙人。”
鸣人放下酒杯，走到水晶球前，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表面。
“现在的木叶，太小了。”
“舞台还没搭好，演员还没到齐。”
自来也皱起眉头：“你想干什么？”
“五影会谈。”
鸣人吐出四个字。
随后，他手腕一翻，系统面板在他面前展开（自来也看不见）。
【主线任务更新：】
【目标一：参加五影会谈，并获得“忍界统领”称号。】
【目标二：捕获八尾、九尾（自身），开启十尾孵化计划。】
【目标三：击杀宇智波带土\/宇智波斑。】
鸣人看着那些任务，嘴角勾起一抹狂热的弧度。
“晓组织已经归我了。”
“接下来，我要让那五个老顽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秩序’。”
“至于那个躲在面具后面的老鼠……”
灯光下。
鸣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那影子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只九条尾巴张牙舞爪的巨兽，正张开大嘴，似乎要将整个忍界一口吞下。
“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
与此同时。
雨隐村外，一处隐蔽的山洞。
“哗啦！”
一张橙色的漩涡面具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带土站在阴影里，露出的半张脸上满是狰狞。
绝从地面缓缓升起，声音沙哑：“看来计划失败了。长门背叛了我们，他用轮回天生复活了木叶的人。”
“那个蠢货！”
带土一拳砸在石壁上，整座山都在震颤，“那是留给斑大人的术！竟然浪费在一群蝼蚁身上！”
他没想到，那个一直被他当做棋子的长门，最后竟然会被那个九尾小鬼策反。
“现在怎么办？”黑绝阴恻恻地问道，“轮回眼在鸣人手里，长门死了，外道魔像也没了动静。”
“那就抢回来。”
带土重新拿出一张新的面具，缓缓扣在脸上。
只露出一只猩红的写轮眼。
“既然他不按剧本演，那我就把舞台给掀了。”
“通知鬼鲛，还有佐助。”
“月之眼计划……提前发动。”
……
木叶。
火影岩上。
夜风有些凉。
鸣人独自一人站在四代火影的石像头顶，俯瞰着脚下灯火通明的村子。
欢笑声顺着风飘上来，显得有些不真切。
他没有笑。
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万家灯火，却没有一丝温度。
就像是一个高明的玩家，在看着自己刚刚通关的新手村。
“系统。”
鸣人轻声唤道。
“结算一下这次的收益。然后……”
鸣人伸出手，虚抓向天空中的那轮圆月。
“把兑换列表里的‘那个东西’给我准备好。”
“我想，忍界大战的入场券，应该够买它了。”
风吹起他的御神袍。
背后的红色云纹在夜色中翻涌，像是一团燃烧的血火。
英雄？
不。
这只是魔王登基前的加冕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