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力是个好东西。
它能让苹果砸在牛顿头上，也能把不想动弹的猎物强行拽到餐桌前。
半空中，鸣人的身体像是一片被卷入吸尘器的羽毛，笔直地飞向佩恩天道张开的手掌。
那根黑色的查克拉棒尖端，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寒光，直指心脏。
“结束了。”
天道佩恩冷漠地判定。
十米。五米。一米。
就在黑棒即将触碰鸣人胸口布料的瞬间，物理法则像是喝醉了酒，打了个趔趄。
并没有金属刺入血肉的闷响。
鸣人停住了。
不是那种急刹车的停顿，而是空间本身在他身前折叠，形成了一道绝对无法逾越的墙。
黑棒悬停在距离皮肤几毫米的地方，无论佩恩如何催动引力，那最后的一点距离，却成了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鸣人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佩恩微微收缩的瞳孔。
“既然叫我过来，好歹准备点茶水吧。”
还没等佩恩反应过来，鸣人抬起膝盖，对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狠狠撞去。
“虽然我不渴就是了。”
咚！
空气在两人之间炸开一圈白色的气浪。
天道佩恩不得不松开黑棒，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整个人像是被击中的棒球，倒飞而出，接连撞碎了三座残垣断壁才勉强停下。
“咳……”
佩恩从废墟中站起，手臂微微颤抖。
好重。
这家伙的体术里，混杂着某种极其沉重的东西，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硬撼一座大山。
“怎么了，神大人？”
鸣人慢悠悠地落在不远处的一根石柱上，双手插兜，居高临下。
“这就站不稳了？看来平日里缺乏锻炼啊。”
佩恩没有回话，只是再次抬手。
神罗天征。
无形的斥力墙轰然推向鸣人。
鸣人歪了歪头，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轻轻一点。
“术式反转·赫。”
虽然只是微缩版，但足够了。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斥力在半空中对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地面再次被掀起一层地皮。
嗖！
烟尘未散，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下一秒，他出现在佩恩的头顶，脚后跟带着黑色的电弧劈下。
“太慢。”
佩恩侧身闪过，袖口滑出黑棒刺向鸣人的脚踝。
叮。
又是那种诡异的停滞感。
黑棒再次被那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
“你所谓的和平，听起来真的很无聊啊。”
鸣人一边挥拳，一边像个话痨一样喋喋不休，每一拳都裹挟着能震碎内脏的咒力。
“让世界感受痛楚？以此来孕育和平？这不就是小孩子打架打输了，哭着说‘我要告诉老师’吗？”
“只不过你的‘老师’是一颗核弹罢了。”
嘭！
两人在空中对撞了一记，各自退开。
“你根本不懂。”
佩恩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呼吸频率已经乱了。
“人类是无法互相理解的生物，只有在巨大的恐惧面前，他们才会学会敬畏。”
“敬畏？”
鸣人嗤笑一声，落在地上，脚下的碎石被踩成粉末。
“那是恐惧，不是敬畏。靠恐惧维持的秩序，就像是用胶水粘起来的瓷器，稍微碰一下……”
他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砰，碎得一地都是。”
“多说无益。”
佩恩眼神一凝，身形暴起。
既然远程攻击无效，那就近身肉搏，只要能干扰他体内的查克拉流动……
数根黑棒同时从佩恩袖中射出，封锁了鸣人所有的闪避空间。
“没用的。”
鸣人站在原地没动。
那些黑棒在靠近他身体的一瞬间，全部悬停在半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下限术式，意思就是——你虽然在靠近我，但永远也碰不到我。这可是数学问题，神大人数学不好吗？”
鸣人随意地伸出手，握住了其中一根黑棒。
滋滋滋。
黑棒上附着的查克拉试图侵入鸣人的经络，扰乱他的行动。
“哦？想通过这个控制我？”
鸣人挑了挑眉，一脸坏笑。
“这东西连接着本体对吧？就像是电话线一样。”
“既然你打过来了，那我也得回个礼才行。”
轰！
鸣人体内那股漆黑粘稠的咒力，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黑棒逆流而上。
这不是查克拉。
这是纯粹的恶意，是诅咒，是精神污染。
……
木叶村外，一棵巨大的伪装大树内部。
坐在轮椅上的长门猛地瞪大了眼睛。
“噗！”
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面前的控制仪上。
“长门！”旁边的小南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扶住他。
“别……别碰我！”
长门浑身剧烈颤抖，那双轮回眼里布满了血丝。
痛。
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灼烧感，更像是灵魂被扔进了强酸里浸泡。
无数嘈杂的、恶毒的、疯狂的低语顺着查克拉连接直接钻进了他的脑子。
仿佛有成千上万个人在他耳边尖叫、嘶吼、诅咒。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长门大口喘息着，瘦骨嶙峋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的查克拉里……有毒……”
……
战场中心。
天道佩恩的动作僵硬了一瞬。
“看来信号接收到了。”鸣人随手扔掉手里已经变得滚烫的黑棒，“味道怎么样？那可是特级咒物的精华，一般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佩恩不得不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近身战打不过。
忍术会被弹开。
就连查克拉干扰也会被反噬。
这个九尾人柱力，简直就是为了克制他而存在的。
“必须……封印他。”
佩恩看了一眼天空。
地爆天星。
只有那个术才能解决这种怪物。
但是，凝聚核心需要时间，而且现在的距离太近了，很容易被打断。
需要一个诱饵。
一个能让这个怪物露出破绽的诱饵。
就在这时，废墟的角落里传来一阵碎石滚落的声音。
一个白眼少女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她浑身是伤，护额歪斜，但眼神却坚定得让人心疼。
“鸣人……君！”
雏田摆出柔拳的架势，挡在了鸣人和佩恩之间。
虽然双腿在发抖，虽然知道自己可能连一秒钟都撑不住，但她还是站出来了。
“哦？”
佩恩的目光越过雏田，看向鸣人，“这就是你的同伴吗？”
鸣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没有像热血漫男主那样大喊“快跑”，也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雏田，眉头微皱。
“谁让你出来的？”
语气里没有关心，只有一种被打扰了兴致的不耐烦，“这种级别的战斗，蚂蚁进来只会碍事。”
雏田愣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红，但并没有退缩。
“我……我想保护鸣人君！因为我……”
“神罗天征。”
佩恩没有兴趣听完这种无聊的告白。
他抬起手，毫不留情地释放了斥力。
轰！
并没有留手。
雏田娇小的身体像是被狂风卷起的落叶，重重地砸向半空，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
接着，佩恩手指一勾。
万象天引。
雏田的身体又被强行扯了回来，狠狠地摔在鸣人脚边的碎石堆里。
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就是爱吗？”
佩恩看着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的雏田，语气淡漠，“因为爱，所以产生牺牲。因为牺牲，所以产生仇恨。这就是世界的诅咒。”
他紧紧盯着鸣人，等待着。
等待着九尾的查克拉暴走。
等待着理智被愤怒吞噬的那一刻。
只要他失去理智，破绽就会出现。
风停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鸣人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他没有嘶吼。
没有爆发红色的查克拉外衣。
甚至连身体都没有颤抖。
安静得有些诡异。
【叮！】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峰值！】
【获得：极致怒意x100,000。】
【咒仙查克拉融合度提升至：40%。】
【咒力输出功率：200%（过载模式）。】
“喂。”
鸣人的声音很轻。
轻得像是冰面下的流水。
他缓缓抬起头。
原本湛蓝色的眼睛，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暗金色。
瞳孔竖立，像是野兽，却又透着一股神性的冷漠。
在他身后，并没有出现那只狂暴的妖狐。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虚影。
那虚影有着九条尾巴，但身上却披着一套漆黑的、由咒力构成的武士铠甲。
铠甲的缝隙中，流淌着岩浆般的暗红纹路。
“你刚才，弄坏了我的东西。”
鸣人抬起脚，跨过雏田的身体。
没有去查看伤势，也没有去治疗。
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倒在地上的不仅仅是同伴，更是一件属于他的、被打坏了的“所有物”。
这种占有欲，比所谓的爱更扭曲，也更危险。
滋——！
空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鸣人的身影凭空消失。
不是瞬身术。
是纯粹的速度快到了极致，造成了视觉残留。
佩恩瞳孔剧烈收缩，本能地想要释放神罗天征。
晚了。
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脸上。
五指收拢，深深地扣进了面部的皮肉里。
“这笔账。”
鸣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得用你的命来填啊，神大人。”
轰！！！
黑色的闪电，在零距离处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