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空气比平时更热。金属护具反射着光,墙角摆着一排旧木人偶,上面布满了咒痕。
格林德沃倚在讲台旁,魔杖在指尖转动。
“你们现在是要面对战争的人,不是课堂上的孩子。”
他冷冷开口,银灰色的眼眸一一扫过五个年轻人。
“哈利,你的防御反应太慢——如果那是阿瓦达索命,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
哈利喘着气,抹了把汗,忍不住嘀咕,“您能不能别每次都拿这个当例子。”
“那你就别每次都让我用这个例子。”格林德沃淡淡道。
他抬起魔杖,手腕轻转。
“再来。除非你打败我,否则今天没有人可以走出这扇门。”
蓝白色的咒光几乎在同一瞬间爆裂。
“除你武器!”
“统统加护!”
“除你武器”
“粉身碎骨!”
咒语交织成一场绚烂的风暴。
德拉科的动作稳而狠,潘西的咒语精准得几乎完美;赫敏的防御魔法堪称教科书,罗恩则依然靠直觉乱打——但总能意外成功。
西尔维娅坐在角落的栏杆上,怀里抱着一只热茶杯。她穿着宽大的毛衣,金发被灯光照得柔亮,脸上带着一点笑意。
格林德沃一边应对着五个人的进攻,一边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你看着他们笑什么?”
“怀旧。”她轻声回答。
“怀旧?”
“我从小就是被你这么打过来的。”
哈利趁机抛出一个咒语,“除你武器——!”
格林德沃随手一挡,魔杖在空中画出一个弧度,咒光在半途反转,哈利被气浪震得连退三步。
“我教的是决斗,不是跳舞。”
“您说得像自己没在跳。”罗恩喘着气,咬牙反击。
西尔维娅忍不住笑出声。格林德沃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一顿。
“笑吧,”他说,“等到战场上,你会想念这种轻松。”
西尔维娅的笑意慢慢散开。
她望着那一群年轻的面孔——熟悉、鲜活、带着未来的光。
她忽然意识到,时间真的流逝了。
从她第一次被他用魔杖逼退,到如今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取代自己。
“老师。”她轻声说。
格林德沃回头。
“他们好像曾经的我。”
“那就祈祷他们他们别落得我们的下场。”格林德沃的声音很轻,像是带着回忆里夏日的风。
……
霍格莫德周末的风比往常更柔。
斯内普本不想来,但西尔维娅那天穿了件浅灰色大衣,抬头对他说——
“我想去伦敦看看。”
拒绝的话在舌尖划滑过,又被斯内普咽了回去。
幻影移形的光芒散开,他们在一条陌生的街口重新出现。
伦敦——
空气里有汽油味、雨味,还有人间的温度。
他们穿着麻瓜的衣服——他穿黑色毛呢外套,她戴着白围巾。两人站在大本钟的阴影下,路灯亮起,天色刚暗。
“这真奇怪。”西尔维娅仰头,“我来英国这么多年,第一次认真看伦敦。”
“霍格沃茨不属于伦敦。”
“可你属于。”
他侧过头,看她的眼神有点无奈,“我不属于任何地方。”
“那现在呢?”她笑了笑,“你至少属于这一刻。”
街边有卖花的老太太,孩子们大笑着追着鸽子跑,红色的双层巴士从他们身边驶过。
斯内普很少在人群里出现,他看着这些景象,表情少见地放松。
“麻瓜的世界太吵。”他说。
“可这才像是活着。”她反驳。
他嘴角微动,算是承认。
他们走到一家小书店门口。橱窗里有陈旧的封面、散落的纸页。
她停下脚步,眼神温柔的看向斯内普。
“您会不会有一天,厌倦这些咒语、魔药、战争?”
“我已经厌倦了。”
“那我们以后就来这里开一家书店。”
“卖什么?黑魔法与爱情?”
“卖回忆吧。”她笑着回答,“每一本都只卖一次,每一本都是一个巫师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
风吹起她的头发。
斯内普看了她很久,终于伸出手,替她把一缕散发别到耳后。
“你总是能说些不切实际的梦。”
“您也是我的梦。”她低声说。
他们走过桥时,雨重新落下。
西尔维娅没有躲,只抬头去接那几滴冷水,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真好。”她轻声说,“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平静。”
他侧过头,看着她被雨打湿的睫毛,忽然觉得这句“平静”比任何魔法都沉重。
“西尔。”
“嗯?”
“回去吧。”
“现在?”
“我怕再晚点,你就不想回去了。”
她笑着点头,伸出手。
他握住她的手,幻影移形的光在雨中绽开。
伦敦的街灯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
……
格里莫广场12号。
壁炉的火在夜里烧得旺,墙上满是古老的家族肖像。凤凰社的人几乎全数到齐,气氛却比火焰还沉。
“食死徒今晚会有集会。”穆迪沙哑的声音打破寂静,“伏地魔已经开始动员暗部的人。我们要先行动。”
桌上的地图摊开,上面用红线标出了伦敦、霍格沃茨、古灵阁、神秘事务司的连接点。
“他们会分三批行动,”卢平接话,“主力会在古灵阁外制造混乱,目的是拖住我们。”
“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穆迪一拍桌子,“拿到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就立刻送回霍格沃茨。别恋战。”
小天狼星靠在墙边,神情阴郁。
“这算是引蛇出洞?”
“算是送信。”穆迪冷笑,“让那条蛇知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邓布利多点头,格林德沃目光深深落在他们身上。
“记住,”格林德沃缓声说,“拿到东西就走,不要逞强。”
“无论是谁,拿到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之后第一时间返回到这儿,送到霍格沃茨给那两个孩子。”
穆迪的拐杖敲击着木板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
卢平拿出数个信标石分发下去:“任何人如果遇险,激活信标,我们会立刻幻影移形接应。”
“斯内普,你和我在外围。”穆迪继续安排,“唐克斯负责制造混乱。阿不思,你和格林德沃在最后接应。”
邓布利多只是轻声说:“愿光明照亮我们每一步。”
窗外传来一声低雷,风吹动厚重的帘子,烛火摇曳。
每个人都明白,这将不只是一次行动——那是战争的开场。
西尔维娅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这群人。
她的手里握着一枚小小的怀表,那是她老师曾经某一年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她在心里默数。
每一声滴答,都是时间在提醒:
一切即将开始。
“他们会来吗?”她低声问。
斯内普在她身旁,语气平稳:“会。每个人都在等今晚。”
“那您呢?”
“我不等。”
“那您做什么?”
他看着她,眼神冷静又柔和。
“我去送他们回来。”
西尔维娅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窗外。
格里莫广场的街灯在夜色里一点点熄灭,伦敦重新陷入深沉的黑。
黎明前的世界,总是最安静——
也是,最危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