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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星痕余波、破产路演与暗影新谋

闪耀金币领,阿波卡利斯城堡地下深处。

莱昂·阿波卡利斯在奥克塔维娅那突如其来的、仿佛被某个更古老存在附体般的帮助下,引导着一股蛮横无比的“归寂”洪流,暂时击退了深渊与北方“星眸”对“安眠之地”屏障的联合凿击,并将那道先天裂痕修复如初。这堪称奇迹的一击,不仅化解了迫在眉睫的灭顶之灾,也彻底改变了战场内外所有势力的心态和格局。

然而,施展如此超越极限的力量,代价是巨大的。

地下指挥所内,莱昂瘫软在塞拉菲娜公主和格伦德尔大师的搀扶下,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意识海中那座暗金源碑虚影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核心的秩序之种光芒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风中残烛。灵魂层面的透支与反噬,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感到困难。奥克塔维娅也消耗巨大,抱着恢复平静的黑色石板,蜷缩在角落,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空洞的大眼睛失去了焦距,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沉睡或…与某个存在的沟通中断后的虚脱。

“快!生命药剂!最高浓度的宁神花精华!”格伦德尔大师焦急地喊道,伊莎贝拉和艾莉婕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和柔和星辉的药剂喂入莱昂口中。塞拉菲娜公主不顾自身消耗,将所剩无几的光明神力化作最精纯的滋养能量,缓缓注入莱昂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灵魂。

塔莉娅、格温等人守护在周围,龙瞳和剑刃上依旧残留着战斗的痕迹,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后怕。刚才那一刻,他们都能感觉到地底深处传来的、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碰撞,虽然转瞬即逝,但其层级远超他们的理解。

“他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深度冥想恢复!至少…需要一天,不,两天时间!”格伦德尔大师探查完莱昂的状况,脸色凝重地判断。

就在这时,通往地面的阶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尔弗雷德管家带着几分惊慌又夹杂着几分古怪兴奋的表情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狂热、抱着一堆新羊皮纸卷宗的薇尔娜·灼鳞。

“少爷!公主!大师!地面…地面有情况!”阿尔弗雷德气喘吁吁地说道,“帝国奥黛特公主殿下和精灵莉拉德拉行者,要求立刻会见领主阁下!她们说…感受到了地底传来的…‘超越圣阶的规则波动’,事关重大,必须当面确认!”

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地面上的两位使节,果然感知到了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交锋!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求会见虚弱的莱昂,是福是祸?

还没等莱昂或塞拉菲娜做出回应,薇尔娜却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眼睛瞬间亮得吓人,猛地挤到前面,挥舞着手中的文件尖叫道:

“机会!天大的机会!老板!你刚才那一下…虽然差点把自己搞破产…呃,是搞挂掉…但效果拔群啊!‘超越圣阶的规则波动’!听听!这是多么完美的营销噱头!”

她唰地展开一张标题为《关于闪耀金币领成功实施“地脉深层威慑性防御”并击退未知超阶存在的紧急路演暨战略融资说明会筹备方案》的羊皮纸,唾沫横飞:

“…我们必须抓住这个窗口期!趁热打铁!立刻召开一场高级别的‘路演’!”

“…主题就是:‘闪耀金币领具备抵御超阶威胁的终极能力与战略价值’!”

“…重点展示…呃,虽然老板你现在看起来像条咸鱼…但我们可以用数据说话!用结果导向!我们可以宣称刚刚成功进行了一次‘战略性深度防御验证’,有效震慑并击退了疑似深渊领主与北方存在的联合渗透企图!”

“…我们可以借此推出‘超阶风险对冲基金’!面向帝国、精灵乃至所有潜在投资者!承诺为认购者提供‘终极安全庇护’优先权!年息可以低一点,但主打‘绝对安全’概念!”

“…还可以发行‘领主健康指数联动债券’!赌老板你多久能恢复!恢复得越好,收益率越高!这叫…捆绑销售!利益共同体!”

众人:“…” 看着奄奄一息的莱昂和狂热无比的薇尔娜,一种极度的荒谬感油然而生。

塞拉菲娜公主强忍着一法杖敲晕薇尔娜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对阿尔弗雷德说道:“…阿尔弗雷德,回复奥黛特公主和莉拉德拉行者,领主阁下因全力抵御地底入侵,力量透支,正在紧急恢复,暂时无法会面。请她们谅解。但可以请她们移步会客室,由我…和格伦德尔大师先行接待,说明情况。”

她必须稳住地面上的两位大人物,绝不能让他们看到莱昂此刻虚弱的状态,否则之前的威慑效果将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引来趁火打劫。

“公主殿下英明!”薇尔娜立刻接口,眼睛放光,“…接待工作交给我!我正好可以向她们详细阐述我们的‘路演’计划和融资需求!把危机公关变成招商大会!”

“你闭嘴!”塔莉娅终于忍不住了,龙威弥漫,一把揪住薇尔娜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金红色的竖瞳怒视着她,“…臭财迷!莱昂都快死了你还想着赚钱!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到地底喂那些虫子!”

薇尔娜吓得缩了缩脖子,但依旧嘴硬:“…塔莉娅小姐!你不懂!这才是最好的保护老板的方式!只有让外面的人相信我们强大无比,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金融威慑也是威慑!这叫…‘资产负债表’防御!”

“你…!”塔莉娅气得龙牙咯吱作响。

“够了,塔莉娅,放下她。”莱昂微弱的声音响起,他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薇尔娜…虽然…思路清奇…但…这次…她说的…有点道理…”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塞拉菲娜…格伦德尔大师…地面…就拜托你们了…姿态…要强硬…可以…适当透露…我们击退了…超阶渗透…但细节…模糊处理…强调…代价巨大…需要…休整和…资源…”

他看向薇尔娜,眼神严厉:“…薇尔娜…你可以…参与…但不准…提任何…‘债券’、‘基金’…只谈…‘战略合作’与…‘必要援助’…若敢…胡言乱语…格温…把她关进…地窖…”

薇尔娜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明白!老板!绝对合规!只谈合作,不谈钱!呃…是只谈必要的资源支持!”

莱昂疲惫地闭上眼睛,全力引导药力修复灵魂。塞拉菲娜和格伦德尔大师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仪容,带着阿尔弗雷德和…被格温死死盯着的薇尔娜,走向地面。塔莉娅、米娅和夜影则留下,负责守护莱昂和奥克塔维娅,并警惕可能的地底反扑。

……

城堡地面,临时收拾出的会客室内。

奥黛特公主和莉拉德拉行者分别落座,两位身份尊贵的女性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与探究。她们带来的随从则安静地侍立在外。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地底的硫磺与沉寂混合的怪异气息,提醒着刚才发生的非同寻常的事件。

塞拉菲娜公主展现出王室公主的优雅与镇定,格伦德尔大师则保持着长者的睿智与沉稳。薇尔娜则努力挤出一副“专业财务官”的表情,虽然眼神中的亢奋依旧难以完全掩盖。

“奥黛特公主殿下,莉拉德拉行者,”塞拉菲娜率先开口,声音清晰而平和,“感谢二位对闪耀金币领安危的关切。方才地底确有一股极其强大的邪恶力量,试图凿穿世界根基,幸得领主莱昂男爵与…领地守护之力全力出手,方将其暂时击退。然领主阁下亦因力量透支过巨,需深度冥想恢复,无法亲自接待,还望见谅。”

奥黛特公主碧蓝眼眸中精光一闪,指尖轻轻摩挲着“星泪之辉”发卡,语气听不出喜怒:“…无妨。莱昂男爵安然无恙便好。只是…方才那股规则层面的波动,层级之高,实属罕见。不知塞拉菲娜公主可否告知,究竟是何等存在出手干预?又与贵领地有何渊源?”她的问题直指核心,显然对“守墓人”的存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忌惮。

莉拉德拉行者银色眼眸也望向塞拉菲娜,补充道:“…自然之灵亦感到战栗与…困惑。那股力量,充满了极致的‘终末’与‘安息’之意,绝非生者所能驾驭。闪耀金币领…似乎隐藏着远超外界想象的秘密。”

塞拉菲娜与格伦德尔大师交换了一个眼神,早已准备好说辞。格伦德尔大师抚须沉吟,缓缓道:“…不瞒二位,此地深处,确实沉睡着一尊…自远古时代便守护此方世界秩序边界的古老存在。其名讳与来历,恕老朽不便透露。此次出手,皆因北方那堕落存在与深渊的疯狂举动,已触及底线,威胁到了世界根基。领主阁下因身负特殊使命,得以在关键时刻引动一丝守护之力,方才化解危机。此乃侥幸,代价亦是极大。”

他巧妙地将“守墓人”描述为世界守护者,将莱昂定位为“特殊使命者”,既抬高了领地的重要性,又模糊了具体细节,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

奥黛特公主和莉拉德拉行者闻言,眼中都闪过震惊与深思。与世界根基相关的远古存在?莱昂·阿波卡利斯竟然是其“使命者”?这信息的冲击力太大了!

就在这时,薇尔娜看准时机,插话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专业而沉稳:“…二位尊贵的殿下、行者,正如格伦德尔大师所言,此次危机凸显了闪耀金币领作为北境秩序前哨的不可替代的战略价值。然而,维持如此层级的防御,消耗亦是天文数字。领主阁下此次透支,急需大量顶级资源进行恢复,领地防御设施也需全面升级以应对未来可能更猛烈的攻击。因此,我方希望在此前合作框架基础上,进一步深化战略协作,尤其是在…紧急资源补给和技术支援方面。”

她虽然没有提“钱”字,但“顶级资源”、“天文数字”、“紧急补给”等词汇,无一不在暗示着巨大的资金和物资需求。

奥黛特公主深深地看了薇尔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薇尔娜财务官,果然名不虚传。任何时候都不忘本职。”她转向塞拉菲娜,语气变得正式:“…星穹帝国认可闪耀金币领的战略价值。鉴于此次事件展现出的极端威胁,帝国愿意在原有承诺基础上,追加提供一批包括‘星穹髓液’和‘永恒壁垒’结界核心在内的顶级战略物资,并派遣一支由宗师级炼金师和结界师组成的专家团,协助贵领地修复并升级防御体系。作为交换,帝国希望获得对此次击退超阶威胁的…详细数据记录的研究权,以及…在未来任何涉及该远古存在的沟通中,享有知情权与建议权。”

条件依旧苛刻,但提供的援助等级也大幅提升,显示了帝国的决心。

莉拉德拉行者也代表精灵表态:“…奎尔萨拉精灵王国亦愿提供‘生命古树精华’和‘星辰锁链’奥术阵列技术,助莱昂男爵恢复与领地防御。精灵要求共享此次事件中收集到的、关于北方存在与深渊力量特性的所有信息,并确保任何与地底古老存在的后续接触,不得破坏黑森林的自然平衡。”

双方的条件都在意料之中,核心都是想要更深地介入“守墓人”的秘密。

塞拉菲娜公主与格伦德尔大师谨慎地应对着,既不完全答应,也不直接拒绝,为莱昂争取着恢复的时间和谈判的筹码。薇尔娜则在一旁,时不时地用她独特的“财务角度”补充几句,强调资源投入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以及未来合作的“潜在回报”,将一场严肃的外交会谈,硬生生地掺入了几分商业谈判的味道。

……

就在地面上的外交博弈紧张进行时,地底深处,短暂的平静被打破了。

并非来自深渊或北方的直接攻击,而是一种…更加诡异的变化。

通过奥克塔维娅那块依旧散发着微光的石板,以及莱昂在深度冥想中与地脉的微弱共鸣,他们同时感知到——

之前被“归寂”洪流抹除的深渊与虚无之力残留的区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被地脉能量自然填充或平息,反而…开始弥漫出一种…极其稀薄、却带着某种…“粘稠”质感的…灰暗雾气?

这雾气并非能量,更像是一种…“概念”的残留物?它似乎在…缓慢地…侵蚀着周围的地脉结构,并隐隐约约地…向着城堡地基的方向…渗透?

更令人不安的是,在极远极深的北方深渊裂缝方向,那股狂暴的意志似乎改变了策略,不再强行凿击,而是…将更多的力量,注入到这种“灰暗雾气”的生成中?仿佛在…播撒某种…“种子”?

而北方“星眸”那冰冷的意志,也传来一种…更加耐心、更加…阴险的波动,似乎在…配合着这种变化?

一种新的、更加隐蔽和危险的威胁,正在悄然酝酿。敌人,似乎放弃了强攻,转而开始了…一场更加漫长、也更加致命的…“腐蚀”?

沉睡中的莱昂,眉头微微蹙起,意识海深处,那枚布满裂痕的秩序之种,本能地…悸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