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小子可算肯回来看我了！”曾念安刚跨进二楼大厅，就被主位上的身影晃了眼，快步走上前，伸手就拍了下何雨柱的后脑勺，脸上是又气又喜的笑，“前阵子跟你说装修的事，还担心你找不着靠谱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弄完了。”说着转头，视线落在何雨柱身旁的雷敬亭身上，当即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胳膊，“敬亭老弟，就知道找你干活我最放心。”
雷敬亭也笑着起身，抬手拍了拍曾念安的手背，语气熟络又带着真切的感激：“念安老哥，说真的，我还得好好谢你。这段时间手底下的伙计正愁没活干，你这就把柱子这么大的活介绍过来，不光解了我的急，也让兄弟们有了奔头。”他往何雨柱那边偏了偏头，笑道，“你举荐的人，我能不上心吗？柱子这院子的图纸，我亲自盯的，连雕花的纹样都改了三回，保准合他心意。”
何雨柱坐在丰泽园二楼的八仙桌边，听着身旁曾念安与雷敬亭聊得热络，目光扫过桌上锃亮的白瓷餐具，伸手端起青瓷茶杯。杯沿温润，抿一口温热的茉莉花茶，清甜的茶香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奔波的疲惫。他放下茶杯，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笑着插话：“雷师傅，今天特意请你过来，不光是谢你把院子盖得漂亮，更得好好夸夸你的手艺。我那院子的廊柱雕花，松鹤的羽毛根根分明；还有窗棂上的缠枝莲，打磨得连小孩摸都不硌手，比我当初在图纸上看到的还要出彩十倍。”
雷敬亭刚要摆手谦虚，何雨柱已话锋一转，语气郑重起来：“跟你说个正经事，我未来老丈人娄振华，最近正琢磨着做件善事——他计划拿出两百万资金，建一批四合院捐给街道办。”
这事儿手续都走得差不多了，捐给街道办的批条，已经通过街道办报给区房管局审批，用不了多久就能下来。话音刚落，雷敬亭手里的青花瓷碗“咚”地轻磕在桌沿，他猛地抬眼，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曾念安也挑了挑眉，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何雨柱迎着两人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真切：“大概要建二三百个标准四合院，全是青砖灰瓦、独门独院的格局，院子里还留着种石榴树的空地。建成后由街道办统一管理，专门租给那些家里人口多、挤在小破屋里的街坊，租金定得极低，基本就是象征性收点。更重要的是，收上来的租金也一分不留，全捐给街道办当帮扶经费，给孤寡老人买煤、给贫困学生凑学费，算是给咱们四九城的百姓真真正正办件实事。”
捐建的批条正走区房管局的审批流程，街道办那边也全力配合，雷敬亭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盏灯，原本放松的身体不自觉往前倾，手肘都撑在了桌面上，声音带着难掩的急切：“何主任，您这话是真的？二三百个四合院，那可是顶大的工程，足够我手底下五十多个伙计踏踏实实干上一两年了！”“绝对错不了。”何雨柱身子往后靠在雕花椅背上，语气笃定，“资金已经全部打到专门的账户里，由街道办盯着，就差找一支手艺过硬、人品靠谱的施工队伍。”他看向雷敬亭，眼神里满是信任，“你给我盖院子这一个月，我天天去瞧，材料挑得实打实，工序一道都不省，连我那挑剔的老丈人去看了都竖大拇指。你这手艺我亲自验证过，人品也没得说。到时候我亲自跟老丈人和街道办的主任好好说和，把你的施工案例、工匠资质都详细介绍，这活儿要是成了，你和伙计们往后一两年都不愁没活干，工钱按月结，一分都不会拖欠。”
雷敬亭“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步走到何雨柱面前，拱手作揖时腰都弯成了九十度，声音带着激动的颤音：“何主任，您这份提携之恩，我雷敬亭这辈子都记在心里！要是真能拿下这活儿，我向您保证，每一间院子都盖得跟铜墙铁壁似的——地基往下扎三尺，用的全是老榆木房梁，连铺地砖都得是窑里烧的细瓷砖，一颗钉子都钉得严丝合缝，绝对不辜负您的信任，更不辜负街坊们的期盼！”
曾念安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伸手一把拉住雷敬亭的胳膊把他拽回座位：“敬亭你别急着表决心，柱子不是那不信任的人。你这手艺我清楚得很，当年你爷爷给皇宫修家具，连内务府的人都挑不出毛病，这本事传到你这儿，错不了。”他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起身快步走到楼梯口，冲着楼下后厨的方向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老刘！赶紧上来！”
没一会儿，一个围着油污围裙、手里还攥着锅铲的大师傅就气喘吁吁跑上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曾师傅，您有啥吩咐？灶上正炸着酥肉呢。”“酥肉先让徒弟盯着！”曾念安指着满桌的人，朗声道，“按最高规格上硬菜！葱烧海参要选六排刺的，油焖大虾得是渤海湾的活虾，酱肘子炖到脱骨，每桌再配个砂锅炖吊子，汤要浓得能挂勺。另外单独给我徒弟来道九转大肠，洗得比脸都干净，味儿得正宗，少放一味料我唯你是问！”大师傅连忙点头应下，擦了把汗就一溜烟往后厨跑，生怕耽误了吩咐。
曾念安坐回何雨柱身边，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小包袱，塞到他手里，低声叮嘱：“吃完饭别急着走，这里面是我新炼的鸡油，用的全是老母鸡的板油，熬了三个时辰，一点杂质都没有。你做阳春面的时候挖一勺拌上，再撒点葱花，香得能把隔壁小孩馋哭。”说罢又转头和雷敬亭聊起木作工艺，从京郊哪片山的松树最适合做房梁，到明清家具雕花的纹样区别，两人越说越投机，唾沫星子都溅到了浆洗得雪白的桌布上，却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