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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萱触手一片冰寒,却又仿佛蕴含着能焚烧一切的热度。

楚砚沉猛地闭上眼,喉结剧烈地滚动,胸腔剧烈起伏,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压抑到极致破碎的喘息。

那枚鹰隼玉佩被他另一只手死死攥住,坚硬的棱角几乎要刺破掌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信纸递给柳云萱。

柳云萱接过信纸,就着摇曳的灯火,快速浏览。

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确是魏国公笔迹无疑,然而内容却让她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这竟是一封魏国公与前朝皇室余孽往来的密信!

信中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几分恭敬,提及了某些军事布防的疏漏,并隐晦地承诺在关键时刻行方便之门,以换取对方承诺在光复旧朝后,保全魏国公府满门荣华,并扶持楚砚沉登临大宝?!

字字句句,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剜在人心之上!

“这不可能!”

柳云萱失声低呼,指尖冰凉。

魏国公府满门忠烈,血洒疆场,怎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这信若为真,那当年魏国公府的覆灭,岂非罪有应得?!

那楚砚沉这十数年的隐忍,痛苦和仇恨,岂非都成天大的笑话?!

“是伪造的!”

柳云萱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爷,这定然是伪造的,有人处心积虑构陷魏国公府,字迹可以模仿,玉佩也可以盗取或仿制!”

楚砚沉缓缓睁开眼,眸中赤红未退,可毁天灭地的疯狂却稍稍收敛,化为一种深不见底,令人心悸的冰冷。

他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石磨过,“字迹真假难辨,但这玉佩,确是我外祖父贴身之物,从不离身,除非……”

除非是至亲之人,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取得。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骤然钻入两人的脑海。

先帝晚年的病重,皇子争位的白热化,魏国公府手握重兵的支持对楚砚沉是助力也是催命符,若有人利用信任,构陷了这一切。

会是谁?

当年的太子,如今的皇帝楚祁正?

他有足够的动机和能力。

还是其他觊觎皇位的势力?

“皇兄”

楚砚沉低低地吐出这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一种混杂无尽痛楚与冰寒杀意。

他猛地攥紧玉佩,冰冷的触感压住心底的业火,理智一点点回笼。

“无论真假,此物出现在太后宫中,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楚砚沉的声音恢复平日的沉冷,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森寒,“当年的真相越来越近。”

柳云萱瞬间明悟,手中的信折好小心翼翼放回信封,“其实,我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封信会出现在太后宫中,如果这封信是伪造的,为何当时新帝登基,不直接销毁?”

“如果是太后为自保才留下这封信,楚祁正是太后亲生,怎么会对太后造成威胁?”

她越来越看不懂。

“当年魏国公一案错综复杂,想要查出真相比登天还难,或许这封信就是一个豁口,一点点挖出见不得光的秘密。”

楚砚沉眸色幽深如潭,抬起头,视线落在那张明媚如初的脸颊,声音低沉,“云萱,信上牵扯到前朝,我怕……”

他想到柳云萱的身世之谜,脸色愈发凝重。

柳云萱微微一凛,信封放在他的掌心,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如果他们因为身份站在对立面,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楚砚沉,毕竟,她不是以前的柳云萱,她来自二十一世纪,什么前朝,什么夺嫡,都与她无关。

再抬起杏眸,素白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手背,声音坚定,“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只要你。”

闻言,楚砚沉先是一愣,旋即抬起胳膊,紧紧拥她入怀。

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马车在靖王府门前停下。

楚砚沉将信和玉佩仔细收好,贴身存放。

当他被柳云萱和周伯搀扶着走下马车时,脸上已恢复病骨支离,气息奄奄的模样,只是掩在浓密睫毛下的眼眸,比万年寒冰更加冷冽。

回到主院书房,屏退左右。

楚砚沉立刻召来玄。

“不惜一切代价,秘密核查太后宫中所有可能与当年魏国公府案有关的老人,尤其是先帝驾崩前后那段时间,在太后身边伺候,之后又莫名消失或病故的。”

楚砚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重点查可能知晓暗格存在的贴身宫人。”

“是!”

玄感受到主子身上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凛然领命。

“还有。”

楚砚沉顿了顿,补充道,“让我们在宫里的人,盯紧永王和皇贵妃那边的动静,尤其是关于太后凤体安康的消息。”

太后年事已高,又常年卧病,若此时恰好薨逝,很多秘密恐怕将永远埋藏。

“属下明白!”

玄的身影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

书房内只剩下两人,炭火噼啪,却驱不散那无形的寒意。

柳云萱走到楚砚沉身边,轻轻握住他依旧冰凉的手,想要传递一些温暖,“王爷,无论真相如何,妾身都会陪着你。”

楚砚沉反手将她微凉的手紧紧包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感到疼痛。

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仿佛穿越重重迷雾,最终定格在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中。

“云萱。”

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蕴含着钢铁般的意志,“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更浑,既然已经踏进来,就没有回头路。”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上那几乎看不见,曾被她自己掌掴留下的细微红痕,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永王今日,又纠缠于你了?”

柳云萱不想在此刻再添烦扰,轻轻摇头,“不过是几句疯话,妾身并未放在心上。”

楚砚沉冷哼一声,眸中寒光凛冽,“他的疯话,未必只是疯话!”

他指尖微微用力,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决绝,“你是我的王妃,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无论站在何等位置,都只会是我楚砚沉的妻!”

这近乎宣誓主权的话语,让柳云萱心头微颤,一股暖流混合着酸涩涌上心头。

她依偎进他怀中,感受着沉稳有力的心跳。

“嗯。”

她轻轻应道,闭上眼睛。

窗外,风雪似乎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