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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萱下意识地偏头避开,语气平静,“殿下说笑,是妾身自己不慎,碰了一下。”

“不慎?”

楚祁钰嗤笑一声,嘴角带着几分嘲弄,也不知是嘲弄她的掩饰,还是嘲弄那个施暴之人,“在本王面前,你何须伪装,皇贵妃岂会怜香惜玉?”

他目光灼灼,锁住低垂的眼睫,“云萱,看着本王。”

柳云萱不得已抬眸,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翻涌的情愫,并非不懂,只是从前一直刻意忽略。

此刻,在那心疼与愤怒之下,还有种更为炽热的东西在燃烧。

“每次见你在他身边强颜欢笑,每次见你受委屈,本王这里……”

楚祁钰抬手按住自己心口,声音喑哑,“都如刀绞一般,云萱,离开他,到本王身边来。”

柳云萱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慎言,妾身是靖王妃,是您的弟妹,此话若传出去,于殿下,于妾身,皆是灭顶之灾。”

“弟妹?”

楚祁钰唇角勾起一抹带着野心的弧度,再次逼近一步,将柳云萱困在他与廊柱之间,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惊雷炸响,“这江山,这尊位,从来都是能者居之,待本王登临九五,站在本王身边的皇后,也可以是你柳云萱。”

他许下的,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情爱,而是赤裸裸,足以让任何人心动的帝后之位。

柳云萱呼吸一滞,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楚祁钰的野心,她早有察觉,但如此直白地宣之于口,仍是让她心惊。

她迅速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瞬间翻涌的复杂思绪,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颤,“殿下,此话太过骇人,妾身只当从未听过,请殿下让路,宫宴即将结束,妾身需得回去了。”

楚祁钰深深看她一眼,目光仿佛要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看到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没有再逼迫,缓缓退开一步,恢复往常的雍容气度,只是眼神依旧滚烫,“好,本王不逼你,但本王的话,你好好思量,云萱,总有一日,你会光明正大地属于本王。”

柳云萱不再多言,微微颔首,几乎是逃离般从他身侧快步走过,裙裾拂过冰冷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直到转过回廊尽头,彻底脱离灼热的视线,她才缓下脚步,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柳云萱回到麟德殿时,宴席已近尾声。

她步履平稳,神色如常,唯有袖中那封密信沉甸甸地提醒着方才经历的一切。

左颊上细微的红痕仍有些明显,她毫不避讳的让人瞧见,越多人的看见,对她越有利。

殿内辉煌的灯火下,几乎看不出端倪。

楚砚沉依旧靠坐在原位,半阖着眼,仿佛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柳云萱在他身侧坐下,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背,冰凉一片,他才几不可察地掀了掀眼帘。

他没有看她,目光依旧落在面前的酒杯上,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回来了。”

“嗯。”

柳云萱轻轻应一声,拿起公筷,为他布一箸他平日还算喜欢的清淡小菜,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离席更衣片刻。

“王爷可觉着闷,要不要妾身陪您出去透透气?”

她语气温顺,眼神却快速与楚砚沉交汇一瞬,传递着只有彼此才懂的讯息。

楚砚沉微微颔首,掩唇低咳两声,气息愈发虚弱,“也好,有劳王妃。”

周伯立刻上前,与柳云萱一左一右搀扶起他。

靖王殿下病体不适,需提前退席的消息,很快便由内侍通传上去。

皇帝楚祁正正与几位近臣谈笑,闻言只随意摆了摆手,示意知晓,目光在柳云萱身上短暂停留一瞬,便又落回歌舞之上。

永王楚祁钰坐在不远处,端着酒杯,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目送那对看似弱不禁风的夫妻相互搀扶,缓缓退出喧嚣的殿堂。

他指尖摩挲着杯壁,眼底深处是势在必得的幽光。

回到靖王府马车内,厚重的车帘隔绝外界的风雪与窥探。

方才还虚弱不堪的楚砚沉缓缓直起身,车内昏暗的灯火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哪还有半分病气。

他目光沉静地看向柳云萱,无需多言。

柳云萱从袖中取出那封带着体温的信,递到他面前,声音压得极低,“秋水冒险送出来的,来自太后宫中的暗格。”

楚砚沉的眸光在接触到信封上模糊的“魏国公”字样时,骤然锐利如鹰隼。

他接过信,指尖甚至有那么一瞬极其轻微的颤抖,下一秒便稳如磐石。

他将信紧紧攥在掌心,骨节泛白。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行驶,辘辘车轮声掩盖车内凝滞的呼吸。

良久,他才深吸口气,就着车内昏暗的灯火,小心翼翼地拆开火漆封缄。

信纸有些发黄,显是年代久远。

里面除了一封信,还裹着一枚触手温润,雕刻着繁复鹰隼图腾的羊脂玉佩,那是魏国公府核心成员才有的身份象征。

楚砚沉的目光迅速扫过信上的内容,越是往下看,周身的气息越是冰寒,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仿佛连周围空气都要冻结的冷戾。

柳云萱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不由得被他眼底翻涌的骇人风暴所惊。

楚砚沉的指尖死死捏着那薄薄的信纸,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纸张嵌入皮肉。

昏黄的马车灯火下,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比任何精心伪装的病容都要苍白骇人。

那双深邃的眼眸不再是冰冷,燃起地狱业火般的赤红,里面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是滔天的愤怒,是刻骨的悲怆,更是一种信仰崩塌后的毁灭性疯狂。

“王爷?”

柳云萱被他身上骤然迸发毁天灭地的戾气惊得心头发颤,下意识地伸手覆上他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的手,面露关切。

她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可楚砚沉的的表现足以证明内容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