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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瓷片藏·冷焰笑舔腕间伤2

摘星楼内的哭嚎与骚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王府的每一个角落。莲姬被铁链拖行时指甲刮过地砖的刺耳声响,以及她凄厉不绝的“冤枉”声,即便隔着重重院落,也依稀可闻。

偏殿内,冷焰依旧维持着倚窗的姿势,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窗外细雪纷飞,将远处那片混乱的喧嚣衬得愈发模糊不清。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无身陷囹圄的惶恐,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钱嬷嬷缩在殿门角落,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交织着惊惧与一丝隐秘的兴奋。她时不时偷瞄一眼窗边的冷焰,嘴里嘟囔着:“啧啧,真是报应!平日里作威作福,没想到也有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煞星动的手,真是够狠……”

冷焰对她的絮叨充耳不闻。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刚刚结束的这场无声战役的复盘与下一步的算计中。嫁祸莲姬,只是拔除萧绝羽翼、搅浑池水的第一步。萧绝的多疑如同野草,一旦种下,便会自行疯长。她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一个引子,一个足够勾起他无限猜忌的引子。

现在,引子已经点燃。

她缓缓抬起右手,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瘦削白皙的手腕。腕骨处,那夜被萧绝捏碎后又勉强接续的旧伤,依旧狰狞地盘踞在那里,周围皮肤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而在那旧伤疤痕的近心端,有一道极细、极新的血痕,正缓缓沁出几颗细小的血珠。

那是她刚才用袖中藏着的、磨尖的瓷片,刻意划开的。

冰冷的瓷片边缘割裂皮肤的触感,带着一种令人清醒的微痛。她低头,伸出舌尖,轻轻舔去那点殷红。

铁锈般的腥甜气息在口腔中弥漫开,与她此刻内心的冰冷算计奇异地交融在一起。这血,与那“偶然”出现在莲姬妆奁底层、绘制着“通敌血书”的布料上的“陈旧”血迹,来源相同。

毁灭证据?不,这是将证据“合理化”的必要步骤。萧绝生性多疑,若她身上干干净净,反倒惹人生疑。留有类似的、新鲜的伤痕,才能解释为何会有血拓件流出,才能将她自己从“制造者”的嫌疑中,巧妙地转变为可能的“受害者”或“被利用者”。

当然,她绝不会让萧绝有机会仔细查验这道新伤。时机,必须把握得恰到好处。

“哐当——!”

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打断了钱嬷嬷的嘀咕,也让冷焰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她并未回头。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瞬间灌入,随之而来的是一队身着玄甲、腰佩弯刀的王府亲卫。他们神色冷峻,眼神如鹰隼般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最后定格在窗边的冷焰身上。

为首的小队长按着刀柄,声音洪亮却毫无温度:“奉王爷令,搜查偏殿!一应人等,不得妄动!”

钱嬷嬷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军爷明鉴!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殿里就我们主仆二人,安分守己,绝不敢藏匿违禁之物啊!”

冷焰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惶与虚弱,她用手捂住胸口,微微蹙眉,声音轻弱:“这……这是出了何事?为何要搜查我这里?”

那小队长并不回答,只是冷硬地一挥手:“搜!”

侍卫们立刻如狼似虎地行动起来。他们粗暴地掀开冷焰那单薄的床铺,敲打墙壁和地板,翻检着殿内仅有的几件简陋家具和冷焰少得可怜的衣物。动作野蛮,毫不留情,顷刻间便将本就简陋的偏殿弄得一片狼藉。

钱嬷嬷跪在地上,看着自己被翻乱的包袱和散落在地的几枚铜钱,心疼得直抽气,却不敢出声。

冷焰沉默地看着这一切,脸色愈发“苍白”,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摇晃,仿佛随时会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和屈辱而晕厥。她将那只带着新伤的手腕,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另一只手的袖袍之下,指尖微微蜷缩。

侍卫们的搜查重点,显然是在寻找与“布防图”、“血书”相关的物品。他们仔细检查了每一片碎布,每一张可能写字的纸片,甚至捏碎了冷焰用来取暖的炭块。

一无所获。

小队长眉头紧锁,目光再次落到冷焰身上,带着审视与不耐:“殿下,得罪了。王爷有令,需查验殿内所有人身上是否有可疑伤痕或物品。”他示意一名侍卫上前,“请殿下配合。”

那名侍卫面无表情地朝冷焰走来。

冷焰的心脏微微收紧,但脸上却适时地浮现出屈辱和愤怒的红晕,她后退半步,声音带着颤意:“你们……你们敢!本宫好歹是北狄公主,胤朝王妃!岂容你们如此折辱?!”

“王爷之命,不敢不从。”小队长语气强硬,毫无转圜余地。

就在那名侍卫的手即将触碰到冷焰衣袖的刹那——

“住手。”

一个冰冷、低沉,却蕴含着无形威压的声音自殿门外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绝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里。他依旧穿着那身玄色常服,肩头落着未化的雪花,身形高大挺拔,逆着光,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隼,仿佛能穿透人心,直直地钉在冷焰身上。

他一步步走进来,靴子踩在雪水与灰尘混合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亲卫们立刻停下动作,躬身退至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萧绝的目光先是扫过一片狼藉的殿内,然后落在强撑着站立、眼眶微红、浑身散发着脆弱与倔强气息的冷焰身上。

“王爷……”冷焰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哽咽,带着无限的委屈与控诉,“妾身不知犯了何错,要受此等搜检折辱?若是因莲姬姐姐之事,妾身愿对天发誓,与此事绝无干系!”

萧绝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走到冷焰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他身上带着殿外的寒气,还有一种浓重的、未曾散去的血腥气与暴戾气息,显然是刚从审讯现场过来。

他伸出手,并非像侍卫那样粗鲁,而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冷焰藏有伤痕的那只手腕。

冷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却不容抗拒。他缓缓将她的手腕抬起,翻转。

袖口滑落,那狰狞的旧伤和旁边那道细微却新鲜的血痕,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

旧伤青紫肿胀,新伤血迹未干,对比鲜明,触目惊心。

萧绝的目光在那道新伤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绪。

“这伤,”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怎么来的?”

冷焰垂下眼睫,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再抬起时,眼中已盈满了水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前日……前日擦拭殿内积尘时,不慎被碎裂的瓷片划伤。妾身……妾身无用。”

她刻意模糊了时间,将“刚才”说成了“前日”。这是一个小小的赌博,赌萧绝不会在意这点细节,赌他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伤与“陈旧”的血拓件无关。

萧绝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冷焰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眼眶更红,泪水欲落未落,将一个受尽屈辱、柔弱无助的王妃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唯有藏在最深处的灵魂,在冷静地观察着猎物的每一分反应。

“不慎?”萧绝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微微用力,按在那新伤之上。

细微的刺痛传来,冷焰“嘶”地倒吸一口冷气,泪水终于滚落下来,沿着苍白的面颊滑落。她咬着下唇,别开脸去,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啜泣起来。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萧绝摩挲着扳指的拇指停顿了一下。他看着她手腕上那新旧交织的伤痕,想起暗卫汇报的,莲姬妆奁中血拓件那“普通里衬布料”和“疑似人血,时日稍久”的结论,再对比眼前这道明显新鲜的划伤……时间上,似乎确实对不上。

而且,一个能弄到边境布防图机密的人,会如此不小心留下如此明显的血迹证据,甚至还弄伤自己?这未免太过拙劣。

是莲姬狗急跳墙的攀咬?还是……另有其人,一石二鸟?

他的目光从冷焰手腕移开,落到她被泪水沾湿的睫毛上,再到她微微颤抖的、毫无血色的唇瓣。这个女人,从和亲那日起,就带着一种令人费解的隐忍和沉寂。她像一团迷雾,看似柔弱可欺,却又总在关键时刻,流露出一种与表象截然不同的坚韧。

他松开了手。

冷焰立刻将手腕收回,用袖子紧紧捂住,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耻辱印记。

“王爷若不信,大可唤医女来验看。”她带着哭腔,语气却透着一股破罐破摔的倔强,“看看这伤,究竟是何时所伤!也好还妾身一个清白!”

萧绝没有接话,他只是转身,对那名小队长冷冷道:“可搜出什么?”

“回王爷,没有。殿内并无任何与布防图、血书相关的物件。”小队长躬身回道。

萧绝沉默了片刻,殿内只剩下冷焰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看好这里。”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萧绝最后深深地看了冷焰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残留的暴戾,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脆弱眼泪勾起的细微涟漪。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去,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弥漫的殿门外。

亲卫们也紧随其后,如潮水般退去。

殿门被重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钱嬷嬷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冷焰缓缓直起身,脸上的泪痕未干,但那双眸子里的水汽却瞬间消散无踪,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与深邃。

她走到窗边,看着萧绝离去的方向,抬起那只带着伤痕的手腕,轻轻抚摸着那道新鲜的血痕。

舔舐伤口,并非只是为了毁灭证据。那铁锈般的味道,是仇恨的燃料,是时刻提醒她勿忘屈辱与目标的警钟。

莲姬这步棋,废了。但成功地搅动了王府这潭深水,将萧绝的注意力引向了内部,甚至牵扯出了手握兵权的陈猛。

接下来,就该看萧绝如何“清理门户”了。

而她,只需要继续扮演好这个柔弱可怜、受尽欺凌的和亲王妃,在暗处,冷冷地看着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大戏,一步步走向高潮。

“嬷嬷,”她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听不出丝毫刚刚哭过的痕迹,“收拾一下。”

钱嬷嬷愣了一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殿内,又看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冷焰,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这位主子,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是,是,老奴这就收拾。”钱嬷嬷不敢多问,连忙应声,开始手脚麻利地整理被翻乱的东西。

冷焰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愈下愈大的雪。

风雪能掩盖许多痕迹,也能孕育更深的杀机。

她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地牢。

阴暗潮湿的通道尽头,传来莲姬声嘶力竭的哭喊和辩解。

“王爷!妾身冤枉!真的是冤枉的!是冷焰那个贱人害我!是陈猛!他们勾结在一起害我啊!”

萧绝坐在刑房外间的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刑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恶臭。

行刑的侍卫统领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拿着烧红的烙铁,上面还沾着些许皮肉碎屑,他躬身禀报:“王爷,莲姬娘娘咬死了是冷焰王妃和陈副将勾结陷害,拿不出其他证据。用了几样刑,昏死过去几次,还是这套说辞。”

萧绝摩挲着扳指,眼神阴鸷。

莲姬的攀咬,他并非全信。但陈猛……此人确实掌管部分京城防务,有机会接触到一些非核心的边境信息。而且,近来似乎与朝中几位老臣走得颇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去,”萧绝冷冷开口,“传陈猛。”

……

陈猛正在京郊大营巡视,接到王爷传唤,虽觉突兀,但不敢怠慢,立刻快马加鞭赶回王府。

他一路被引至地牢入口,心中已觉不妙。当看到刑房外负手而立、面色冰寒的萧绝,以及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时,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末将陈猛,参见王爷!”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萧绝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刀,落在陈猛身上。

“陈副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莲姬指认你,与前日潜入王府,私通北狄细作,窃取边境布防图,并嫁祸于她。你可有话说?”

陈猛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与冤屈:“王爷!末将冤枉!末将对王爷忠心耿耿,天日可表!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那莲姬血口喷人!求王爷明察!”

“血口喷人?”萧绝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为何不喷别人,偏偏喷你?她说前夜见你鬼鬼祟祟出现在王府附近,你可有不在场证明?”

“前夜?”陈猛急急思索,“前夜末将一直在营中处理军务,营中同僚皆可作证!绝无可能出现在王府附近!王爷若不信,可立刻派人去营中查问!”

“营中同僚?”萧绝冷笑一声,“谁能保证他们不是你的同党?”

陈猛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萧绝一旦起疑,就很难消除。他额角渗出冷汗,急声道:“王爷!末将跟随您出生入死多年,立下战功无数!怎会因一妇人之言就怀疑末将忠心?那布防图之事,末将根本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萧绝的声音陡然转厉,“那为何莲姬妆奁中的血图,所绘的几处关隘调动,与你前几日签押过的一份后勤补给文书所涉路线,有所重合?!”

这才是真正致命的疑点!是冷焰通过那份被福忠偷偷带出、又被她仔细研究过的文书,精心设计留下的“巧合”!她不需要完全伪造布防图,只需要在关键细节上,与陈猛经手过的公务产生微妙的关联,就足以在萧绝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陈猛愣住了,他努力回想那份文书,脸色渐渐变得惨白。确实……似乎有那么一点关联,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公务往来,怎能作为通敌的证据?

“王爷!那只是巧合!是有人刻意陷害!王爷明鉴啊!”陈猛重重磕头,额头瞬间青紫。

“巧合?”萧绝俯身,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眼神冰冷彻骨,“陈猛,本王待你不薄。你若老实交代,同党还有谁,本王或可留你一个全尸。”

“末将没有!末将是清白的!”陈猛绝望地嘶吼。

萧绝松开了手,直起身,对侍卫统领淡淡道:“让他开口。”

“是!”

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挣扎嘶吼的陈猛拖进了刑房。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皮鞭声、烙铁灼烧皮肉的“滋滋”声,以及陈猛压抑不住的痛苦惨嚎。

萧绝站在刑房外,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摩挲着扳指,眼神深处是翻涌的杀意与猜忌。

他不在乎陈猛是否真的通敌。他在乎的是,有人将手伸到了他的权力核心,试图动摇他的统治。无论是谁,都必须用最残酷的手段揪出来,碾碎!

莲姬、陈猛……也许还有更多人。

而那个看似最无害的北狄公主,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萧绝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冷焰那双含泪的、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眸。

……

偏殿中,冷焰听着远处地牢方向隐约传来的、被风雪削弱却依旧狰狞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借刀杀人,铲除异己。萧绝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陈猛一倒,萧绝在军中的势力必然出现空隙,定北侯世子那边,操作的空间就更大了。

她拿起桌上那碗已经凉透的、浑浊的茶水,指尖蘸着冰冷的茶水,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缓缓写下一个字。

“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她这场复仇的火焰,终将焚尽这吃人的王府,焚尽那暴戾的王朝。

窗外,夜色渐浓,风雪更急。

王府这一夜,注定了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