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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退婚?废你江山做女帝! > 第308章 晨妆乱·婢女惊见「通敌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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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晨妆乱·婢女惊见「通敌书」1

一夜风雪肆虐,次日清晨,胤朝摄政王府银装素裹,凛冽的空气仿佛能冻凝血液。然而,比天气更冷的,是偏殿之中冷焰的心。她蜷在单薄的被褥里,看似沉睡,耳廓却微微颤动,捕捉着窗外远处的一切动静。高烧带来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映衬着她过分冷静的眼眸,如同雪地里的两点寒星。

她在等待。等待那颗埋下的毒种,在最适合的时机,破土噬人。

与此同时,摘星楼内却是暖香馥郁,与殿外的严寒判若两个世界。

莲姬坐在她那面光华璀璨的琉璃镜前,慵懒地享受着贴身大丫鬟翡翠的梳妆。昨夜萧绝归来,虽未留宿,但对她依旧恩宠有加,赏赐了不少新奇玩意儿,让她心情颇为舒畅。

「娘娘,今日梳个惊鸿髻可好?配上王爷新赏的这套红宝石头面,定是华贵无双。」翡翠小心翼翼地将一套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金饰捧到莲姬面前。

莲姬斜睨一眼,嘴角满意地勾起:「嗯,就这套吧。王爷喜欢鲜亮颜色。」她伸出染着蔻丹的纤指,轻轻拨弄着宝石流苏,「仔细些,可别碰坏了。」

「是,奴婢晓得了。」翡翠连忙应声,动作更加轻柔。她打开那个常用的紫檀木牡丹妆奁,准备取用配套的发簪和珠花。

妆奁上层珠光宝气,一切如常。翡翠熟练地取了几支金簪,开始为莲姬盘发。过程中,一支小巧的珍珠耳珰不慎从她指尖滑落,滴溜溜滚到了妆奁下层与其他物品的缝隙处。

「哎呀!」翡翠低呼一声,生怕弄乱了刚盘好的发髻基座,也怕耳珰丢失被责罚,连忙停下手中动作,俯身去拾取。

她拨开下层那些不常用的瓷瓶和几封旧信笺,手指在缝隙里摸索。耳珰很快找到了,但她指尖却触到一小块异样粗糙的布料。

「嗯?」翡翠下意识地将那布块抽了出来。入手微硬,颜色暗沉,似乎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干涸的粘腻感。她好奇地将布块展开——

下一刻,翡翠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那布片上,用暗褐色的、疑似干涸血液的液体,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古怪符号!几个关键的边境关隘名称被歪歪扭扭地标注其上,旁边还有类似兵力部署的标记!风格粗犷,绝非胤朝官制舆图,倒像是……像是敌国的草图!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猛地划破了摘星楼清晨的宁静!翡翠如同被滚油泼到一般,猛地将那布片甩了出去,整个人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绣墩,浑身抖得像风中落叶。

「什么东西?!大惊小怪!」莲姬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惊得手一抖,眉笔在额角划出一道难看的黑痕。她勃然大怒,猛地转过身。

「娘……娘娘……通……通敌……」翡翠瘫软在地,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那块展开的布片,牙齿咯咯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通敌?」莲姬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顾不得额角的污痕,快步上前,弯腰捡起了那块布片。

只看了一眼,莲姬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是将门之后(虽已没落),自幼耳濡目染,岂会看不懂这布片上画的是什么?这分明是一张边境布防图!虽然细节有些古怪,但关键信息骇人听闻!而且,这绘制材料的颜色……是血!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妆奁里?!

「不!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莲姬失声尖叫,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是谁?!是谁要害我?!翡翠!你这贱婢!是不是你放进来的?!」

她猛地将布片摔在翡翠脸上,状若疯癫地扑上去,对着翡翠又掐又打。

「娘娘饶命!奴婢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奴婢刚才只是找耳珰,才……才摸到的……」翡翠抱着头,哭喊着辩解。

摘星楼内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外面的守卫和仆役。很快,消息如同插了翅膀,飞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摘星楼出事了!」

「好像……好像在莲姬娘娘的妆奁里,搜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听说是……通敌的布防图!画的还是血图!」

流言伴随着恐慌迅速蔓延。

偏殿中,冷焰缓缓睁开了眼睛。窗外隐约传来的骚动和远处摘星楼方向的异常人声,让她知道,时机到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钱嬷嬷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她惊疑不定的嘟囔:「真是活见鬼了!摘星楼那边闹翻天了!说是莲姬娘娘藏了要命的东西……」

「哐当!」殿门被粗暴地推开,钱嬷嬷探进头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又有些紧张的神色,瞥了一眼依旧「虚弱」躺在床上的冷焰,啐了一口:「呸!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那边那位,这次怕是到头了!」

冷焰闭着眼,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只有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微微收拢。

……

摄政王萧绝刚结束晨练,正在书房听取暗卫关于边境军情的汇报,贴身侍卫统领疾步闯入,面色凝重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绝摩挲着玄铁扳指的动作猛地一顿,周身瞬间迸发出骇人的戾气!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回王爷,在……在莲姬娘娘的妆奁中,发现了这个。」侍卫统领硬着头皮,将那块用锦帕托着的血拓布片呈上。

萧绝的目光落在布片上,那暗褐色的线条,古怪的符号,刺目的边境关隘名称……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眼里!

他一把抓过布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布片粗糙的触感和隐约残留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让他眼底的风暴疯狂积聚。

「莲姬……好,很好。」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冷得能冻结灵魂。「带路,摘星楼。」

……

摘星楼内,此刻已是一片狼藉,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莲姬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刚才与翡翠扭打留下的抓痕。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嘶哑:「王爷!王爷明鉴!妾身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这东西不是妾身的!妾身对王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翡翠和其他几个贴身侍婢也跪在一旁,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萧绝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阴影笼罩了整个房间。他一步步走进来,靴子踩在碎裂的瓷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没有看哭诉的莲姬,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地上那块被揉皱又展平的血拓布片上。

他弯腰,再次将其捡起,仔细审视。越看,他眼中的寒意越盛。

「这东西,」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在你妆奁何处发现?」

「在……在底层……和些旧信杂物放在一起……」翡翠哆嗦着回答,头埋得极低。

「底层?」萧绝咀嚼着这个词,视线转向莲姬,「爱妃倒是会藏东西。这等‘机密’,竟与胭脂水粉为伍?」

「不是的!王爷!妾身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是有人要害我!对!一定是那个北狄贱人!冷焰!一定是她!」莲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指向偏殿的方向,「她恨我!她一直恨我!所以用这种下作手段陷害我!」

萧绝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他摩挲着扳指,没有立刻回应莲姬的指控。

这时,侍卫统领再次上前,低声道:「王爷,已初步查验过,这布料……似是普通里衬所用,王府下人或有使用。至于这绘制之物……确为人血,但时日稍久,具体来源难查。」

人血……萧绝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暗褐色的线条上,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他想起那夜竹林,那个看似柔弱,眼神却冰冷如铁的女人……她身上,似乎总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搜查。」萧绝冷冷下令,「给本王彻查摘星楼!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都不许放过!还有,」他顿了顿,声音更冷,「偏殿那边,也给本王盯紧了!」

「是!」侍卫统领领命,立刻带人行动起来。

摘星楼内顿时鸡飞狗跳,翻箱倒柜之声不绝于耳。莲姬的哭喊声、侍卫的呵斥声、物品摔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混乱的交响。

莲姬见萧绝并未立刻相信冷焰,心中稍定,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她知道,萧绝的多疑如同深渊,一旦开始怀疑,就不会轻易停止。

「王爷!您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是清白的!」她膝行几步,抱住萧绝的腿,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妾身伺候您这么多年,何曾有过二心?定是那冷焰,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将这脏东西塞到妾身妆奁里!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萧绝垂眸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冰冷,或许还有一丝……被触及逆鳞的暴怒。边境布防,是他绝对的禁脔!任何人,触碰者,死!

「你说她陷害你,」萧绝缓缓蹲下身,捏住莲姬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证据呢?」

「证据……证据……」莲姬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任何可以攀咬的对象。突然,她脑中灵光一现,或者说,是狗急跳墙般地胡乱攀咬:「陈副将!对!是陈猛陈副将!妾身……妾身前几日仿佛看见他鬼鬼祟祟在附近出现过!一定是他!是他与那北狄贱人里应外合!」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片刻。

陈猛,那可是萧绝的心腹爱将之一!掌管着一部分京城防务!

萧绝的眼睛微微眯起,捏着莲姬下巴的手更紧了几分:「你看清楚了?」

「看……看清楚了!」莲姬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一口咬定,「就是他!虽然看得不真切,但那身形背影,绝不会错!王爷,您想想,若非有内应,那冷焰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拿到这等机密,又如何能悄无声息地放入妾身妆奁?」

她的话,半真半假,将祸水引向了手握兵权的陈猛,同时也再次将矛头指向了冷焰。这无疑是在本就汹涌的暗流中,又投下了一块巨石。

萧绝松开了手,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拿下。」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用沉重的铁链将莲姬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爷!王爷饶命啊!妾身是冤枉的!冤枉啊——!」莲姬的哭嚎声变得凄厉而绝望,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精心保养的指甲在挣扎中劈裂,在地上划出凌乱的血痕,昔日风光无限的宠妾,此刻狼狈如丧家之犬。

萧绝看都未看她一眼,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个偏殿的方向。他的眼神深邃如渊,里面翻涌着怀疑、杀意,以及一丝……被挑起的、极具侵略性的兴趣。

「冷、焰……」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指间的玄铁扳指,被他摩挲得几乎要迸出火星。

……

偏殿之中,冷焰倚在窗边,透过狭窄的缝隙,远远看着莲姬被铁链拖出摘星楼,那凄惨的哭嚎和挣扎,隐隐传来。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可怕。

袖中,那枚磨得尖利的瓷片悄然滑入掌心,冰冷的触感让她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她抬起手,用瓷片边缘,在自己手腕内侧那处旧伤疤痕上,再次轻轻一划。

细微的痛感传来,新鲜的血珠缓缓沁出,与那血拓件上「陈旧」的血迹,来源相同。

她低头,舔去那点猩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妖异的弧度。

「这才只是开始……」她轻声自语,声音湮灭在殿外的风雪声中。

祸水东引,借刀杀人。莲姬这颗棋子,废得恰到好处。而真正的猎手,依旧隐于暗处,冷眼看着猎物在陷阱中挣扎,等待着……下一个出手的时机。

王府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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