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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如不想在这个时刻过于煸情,有些话语还是保留在心里,也算是成全了萨其吉雅的伪装。

萨其吉雅听到苏晏如的话,眼皮轻轻颤动,举起茶杯掩饰眼中的异样。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今后……你自己要多加保重。”萨其吉雅平稳了呼吸,缓缓说道。

苏晏如手中的扇子轻轻转动:“那么,关于瑞阳长公主,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说了吗?”

萨其吉雅低头审视着茶杯中的茶汤:“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我愿意聆听,权且当作……我们之间的告别篇章。”

告别篇章?

萨其吉雅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旋即恢复了平静。

“记得一年前,瑞阳长公主寻我谈话,欲让我为她助一臂之力,为金聪复仇。我对金聪的情感,犹如戏中所言,一见倾心。他母亲是我的姑姑,我们的婚事本已板上钉钉,不料你父皇突然介入。”

“你父皇素来专横,一道圣旨便将我纳入皇宫。这里的宫墙高耸,远超树梢,我对这里并无半点喜爱,更别提对你父皇的喜欢。自从你出生,我似乎预见了自己被困在这深宫中的余生。你的存在,时刻在提醒我这一残酷的真相,因此,那时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深厚。”

萨其吉雅略作停顿。

若苏晏如只是一个平凡女子,她或许能让她安心地在父皇身边成长。

然而苏晏如过于聪慧,皇上甚至有意让她继承皇位,萨其吉雅不得不将她带离皇宫。

萨其吉雅微微牵动嘴角:“我深知皇上对你的宠爱,因此将你从他身边带走,这或许也能算作对你父皇的一种惩戒。”

苏晏如凝视着她的面庞,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五年前,凌王发动叛乱之际,父皇将我许配给沈述白。那时我们在医谷隐居,你得知消息后匆忙离我而去,赶往行宫。我听行宫总管提起,你当时与父皇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苏晏如目光凝重地望着萨其吉雅,迟疑片刻,终究是将话语吞回了腹中。

她心底实则欲询问:您当初反对我的姻缘,难道真的是出于对金聪的偏爱吗?

然而,那个疑问始终未能脱口而出。

她深知,即便提出,萨其吉雅亦只会赐予她最为残酷的回答。

苏晏如转换话题,轻声问道:“父皇寿宴那日的变故,难道您与瑞阳长公主早已有所谋算?”

萨其吉雅轻轻摇头:“并非如此。她劫持我时,我只是未作抵抗,对她的具体计划一无所知。”

苏晏如紧紧地盯着她:“关于她的所作所为,您真的一无所知?”

萨其吉雅再次轻轻摇头。

实事求是地说,连她自己也难以解释,当初为何会糊里糊涂地应允协助瑞阳长公主。

时光荏苒,她对金聪的情感早已消逝无踪。

听闻有人欲为其复仇,她内心甚至无一丝波动,仅对那位曾显赫一时的人物感到一丝遗憾。

或许,她之所以选择协助瑞阳长公主,不过是想借此彻底摆脱宫廷的枷锁。

一旦迈出那一步,便再也无路可退。

苏晏如默默叹息,突然开口问道:“那么,父皇之事,您有何打算?”

萨其吉雅依旧保持着她的冷漠姿态:“他对我的失望已至极点……如此甚好,任他裁夺。”

苏晏如轻摇折扇,起身离去:“我告辞了。”

她步履轻盈,行至外室门槛时忽然停顿,嘴唇微启,终究未发一言,默默转身离去。

她悄然离开,未曾向任何人告别。

途经三皇子府,苏晏如想起卧病在床的兄长,便示意车夫停步,踏入三皇子府中。

三皇子府的管家闻讯后,即刻引她至三皇子的庭院。

苏晏如心系三哥的病情,行进间,原本安静缠绕在她手腕上的暖暖忽然用尾端轻触她的腕部。

苏晏如立刻察觉到它的不安。

她停下脚步,引领她的管家也随之停下,回头疑惑地望向她:“永安公主?”

苏晏如环顾四周。

三哥的府邸她已非初次涉足,周遭并无异状。

她轻轻晃动手腕上的暖暖,暖暖已然恢复平静。

苏晏如轻戳它的头颅,暖暖对她吐了吐鲜艳的信子,而后又恢复了静止。

苏晏如轻描淡写地收回了目光,对身边的管家轻声说了句“无碍”,随即继续跟随他的步伐深入宅院。

踏入三皇子的居所,苏晏如未入门槛便已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药香。

踏入屋内,药的气息愈发浓烈,服侍的丫鬟们皆举止谨慎,神态恭敬。

管家仅引领苏晏如至外室,便交由院中的丫鬟入内通传。

须臾,一位服饰华美、仪态万千的年轻妇人步出内室。

这位便是三皇子妃,温良恭俭,出身于礼部尚书之家,与三皇子结缡三载。

“皇嫂。”苏晏如礼貌地问候。

三皇子妃对苏晏如报以柔和的笑容:“永安此来,莫非是探望三爷的?”

苏晏如颔首:“三哥此刻可方便一见?”

“无妨,他方才还说体感颇佳,欲往宫中向父皇请安。”

“既是如此,我便入内一观三哥。”

“请便,我正要去料理府中诸事。”

三皇子妃转身离去。

苏晏如待其身影远去,方才转身步入里间。

三皇子早已倚床静听外界交谈,见苏晏如进来,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永安至矣。”

苏晏如走到床边,轻身落座。

三皇子因自幼患有心脏病,较之其他兄弟更显纤弱。

此时天气炎热,他仍裹着厚被,床侧放着一卷闲书。

“身子有所康复否?”苏晏如关切地询问。

三皇子索性将手腕伸至苏晏如面前,诚恳地说道:“请你仔细看看。宫中的太医们总是让我静养,如此多年,身体状况却是每况愈下。我担心时日无多,他们的安慰之言或许只是虚妄。”

苏晏如轻按其腕,细致诊脉,同时温言宽慰:“切勿如此悲观。”

她凝神屏息,三皇子亦沉默不语。

少顷,苏晏如缓缓收回了手。

“三皇子体魄尚可,宜适度锻炼,不宜长久居室内。另外,居所亦需常通风换气。”

三皇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皇嫂担心我受风,实乃过于忧虑。”

稍作停顿,他又道:“昨夜我未能及时归来,宫中盛宴情形如何?遗憾未能为父皇庆贺寿辰。”

回想起昨晚种种纷扰,苏晏如心中不快,但仍简明扼要地向三皇子叙述了宴席上的情形。

三皇子闻之,良久无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他对朝堂之上的纷争素不过问,对瑞阳长公主之行事更是未曾设想。

愣神之后,三皇子轻声叹息:“父皇将作何决断?皇姑母毕竟是他的亲妹妹。”

“皇家律法面前,无人可以免于责罚,瑞阳长公主亦不例外,她须得为自己的行径承担后果。”

三皇子见苏晏如态度淡然,便轻声询问:“那么皇贵妃呢?她不过是皇姑母的棋子,应当无碍吧?”

苏晏如微微牵起嘴角:“谁知是何故?”

或许萨其吉雅早已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准备,否则她不会对苏晏如说出那般决绝之词。

三皇子本想询问她为何显得如此冷漠,但转念想到这女孩自小就擅长掩饰自己的负面情绪,若是追问,反而会让她陷入尴尬。

“我这次从江南携回几盆花草,你去挑选一番,若是有喜欢的,不妨带两盆回去。”

苏晏如连忙拒绝:“不必了,那些能让你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定是极为珍贵稀有的花卉。我这样糙人哪里养得活,不敢与你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