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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霜,冷冷地倾洒于大地。

黑狼蜂仿若暗夜中的幽灵,振翅疾驰,于夜色中穿梭自如,悄无声息地飞入院中。

院中,一名黑袍人正盘膝而坐。

他双目微闭,眉梢眼角间却透着几分警惕之意,不时缓缓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蓦地,黑袍人全身猛地一颤,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整个人瞬间瘫软下去,如烂泥般倒在地上。

黑狼蜂却并未停歇,而是径直朝着屋内飞去。

很快,屋内陡然传出“咚”的一声巨响,似有一重物重重地跌落在地。

孙天师正在楼上静候消息,忽听此声,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成了,快随我过去!”

说罢,他急忙振袖转身,脚步匆匆,朝着楼下疾奔而去。

吴师父见孙天师这般模样,心中顿时明了几分。

他不敢有片刻耽搁,赶忙紧随其后,小跑着追了上去。

二人携着一众手下,一路疾行,很快赶到了风子垣所在的院落。

众人一踏入院中,抬眼便瞧见一黑袍人倒卧于地。

吴师父见状,疾步上前,一边动手解开那黑袍人的面罩,一边满脸堆笑、谄媚奉承道:

“天师果然神通广大!竟能于悄无声息间便将此人制伏。此等手段,真乃神人也!”

然而,当面罩被揭开的瞬间,吴师父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直勾勾地盯着黑袍人的面容,满是不可置信。

只见那黑袍人的面容,竟与孙天师一般无二,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眼前之人双目圆睁,瞳孔涣散,显然已气绝多时。

吴师父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脑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手中那面罩啪的一声跌落在地。

他瞳孔骤然收缩,踉跄着后退两步,随即猛地转头,惊恐地望着身后的孙天师,叫道:

“天……天师!你的脸。”

只见孙天师脸部皮肤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一块块血肉如腐朽之木般脱落,露出森森白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孙天师似乎也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

“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莫非遭了邪祟不成!”

就在此时,咔嚓一声脆响,孙天师的大腿骨竟断成两截,他瞬间栽倒在地上,身体也开始迅速熔化。

血肉一点点化作脓水,流淌于地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

最终,仅留下一件空荡荡的衣袍,孤零零地铺在地上。

“孙天师!孙天师!醒醒……你醒醒呐!”

一阵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望楼上的死寂。

只见孙天师忽地一晃,紧接着口吐白沫,翻着白眼,犹如两颗浑浊无光的珠子,整个人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四肢抽搐不止,嘴角不断溢出泡沫,面色由青转紫,喉间发出“嗬嗬”的怪声,仿佛被恶鬼扼住了咽喉,痛苦不堪。

周围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围拢上前,却又不敢触碰。

原来,当此人刚踏上望楼之时,便已被风子垣和海梦娅的神识同时锁定。

很快,风子垣施展幻术,将孙天师拉入无边的幻境。

孙天师在幻术的折磨下,精神瞬间崩溃,短期内都难以苏醒过来。

而那只原本被孙天师寄予厚望的黑色黑狼蜂,自那之后便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来。

孙天师这一出事,可把李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如惊弓之鸟般,再也不敢造次。

每日里好吃好喝地供着风子垣等人,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她还特意命人远远避开那个院子。

自此,此地便成了王府中谈之色变的禁忌之地,无人敢踏足半步。

……

七日后。

这一日,临江城外,忽地尘土飞扬,马蹄声、车轱辘声交织作响。

一支队伍正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内驶去。

旌旗随风作响,旗面上,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王”字。

队伍中央,一顶奢华至极的轿子格外引人注目。

此轿由三十二名精壮汉子抬着,汉子们个个身姿挺拔,肌肉虬结。

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走着。

轿身之上,雕龙画凤,金漆彩绘,尽显尊贵。

一旁的路人皆暗自揣测,这轿中之人,定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队伍最前方,一名身着皂色锦袍的男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骏马毛色油亮,膘肥体壮,四蹄如铁,踏地有声。

男子身姿挺拔,端坐于马背之上,自有一番威严之相。

然而,仔细观之,却见他面色憔悴,眼窝深陷,双眼布满血丝,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与忧虑,似有千钧重担压于心头。

这时,一名身形魁梧壮硕的大汉,双腿轻夹马腹,手中缰绳轻抖,催马凑了上来,对锦袍男子恭敬地说道:

“老爷,咱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家了!此乃祖宗庇佑、上天垂怜啊!”

锦袍男子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而悠远。

他轻轻点了点头:“已然半年矣,这趟行程可谓是一波三折、荆棘满途。如今,总算是熬到了头。”

言语间,似有一丝感慨在心头萦绕,又似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锦袍男子正是王家现任家主王昀,亦是王冕、王嫣之父,王二虎之孙。

此人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此次,他陪着年事已高的王二虎,自嘉南县日夜兼程地赶回临江城。

这一路,他们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终于回归这阔别已久的故乡。

很快,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长驱直入,来到了王府门前。

此时,吴师父早已率一众下人,肃立于大门之外,静静等候着队伍的归来。

他身着一袭素色武士服,微微躬身,双手交叠于身前,神情庄重而恭谨。

身后的下人们齐齐站着,然而每个人的脸上却都难见喜色,眉宇间隐隐笼罩着一层阴霾。

吴师父见队伍渐近,赶忙上前,至王昀马前,毫不犹豫地单膝重重跪地。

他双手抱拳,额头低垂,朗声道:“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府中上下,皆盼您归府啊!”

王昀闻声,双手在马鞍上一按,身姿矫健地翻身下马。

他落地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目光急切地看向吴师父,问道:

“夫人近来可好?我离家这许久,心中一直牵挂于她。”

吴师父闻言,顿时面露难色,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微微颤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夫人她……她……”

王昀见吴师父这般模样,心中一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悦地提高音量,厉声问道:“怎么了?有话便直说,莫要这般吞吞吐吐!”

吴师父被王昀的威严所迫,身子微微一颤,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夫人她已卧床数日了。”

“什么?”

王昀闻言,脸色骤变,如遭雷击,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愤怒与焦急。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紧紧抓住吴师父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卧床不起?府中大夫是如何诊断的?可有开方医治?”

吴师父被王昀抓得衣领生疼,却不敢反抗,只能低头颤声回答:

“老爷息怒,已请了三位大夫前来诊治,皆言夫人是心脉虚弱,忧思过重所致……而病因乃是冕公子前几日带了两名形迹可疑的贼子回府。此二人也不知是何居心,一入府便突然发难,将渊公子挟持至府中听翠馆内。夫人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日夜忧心公子安危,这才病倒至此啊!”

王昀闻言,双目骤然圆睁,浑身杀意迸发,一把将吴师父推倒在地,大声斥骂道:

“废物!我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务必照看好家里,你竟如此疏忽大意!若渊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吴师父顾不得疼,立刻伏地磕头,口中不停地求饶:

“老爷明鉴,只因那挟持公子的绑匪,并非寻常鸡鸣狗盗之徒,乃是拥有神通法力的修仙者啊!小的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并无仙法傍身,如何能与之相抗衡啊!”

“修仙者!”

王昀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这时,轿子中传来一声苍老却威严的女声:“昀儿!何故这般喧闹嘈杂?莫不是家中出了甚要紧之事?”

王昀忙强压下心中的愤怒,竭力装出一副镇定自若之态。

“奶奶,无甚大事,不过是蕊娘近日偶感风寒,身子有些不爽利,孙儿正与下人询问她的情况呢。”

话音刚落,轿帘缓缓掀起,一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老妇人从轿中缓缓步出。

她身形微微佝偻,手里紧紧拄着一根雕刻精美的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王昀面前。

“昀儿,可是蕊娘病势沉重?你莫要诓骗于我,老身虽年事已高,却也并非懵懂无知之人。”

此人正是风子垣的老相识——孟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