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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荡十三岁生辰这日,秦宫设宴庆贺。觥筹交错间,公子华举杯向嬴荡敬酒:

“恭贺太子殿下生辰。臣听闻殿下近日研读兵法,颇有心得,真乃秦国之幸。”

嬴荡举杯回敬:“王兄过奖。荡乃晚辈,还要多向王兄请教。”

芈姝在席上冷眼旁观。公子华今年已二十有三,在军中根基日深,举手投足间已颇有威势。这些年来,他虽表面恭顺,暗中却从未停止培植势力。

宴席过半,赢驷忽然道:“太子日渐长成,该学着处理朝政了。从明日起,太子随寡人听政。”

群臣纷纷贺喜。芈姝注意到公子华虽也在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霾。

次日清晨,嬴荡第一次随父王听政。芈姝亲自为儿子整理朝服,叮嘱道:“多看多听少言。若有见解,下朝后再与你父王细说。”

嬴荡郑重点头:“儿臣明白。”

然而下朝后,嬴荡却面色凝重地来到椒房殿。

“母后,今日朝上议及军务,王兄提出要增兵边境,防范义渠。儿臣觉得不妥,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芈姝示意儿子坐下:“说说你的想法。”

“儿臣以为,如今义渠与戎狄互相牵制,无力犯境。此时增兵,徒耗粮饷,反让边将拥兵自重。”

芈姝欣慰点头:“说得很好,为何不当场提出?”

“王兄在军中威望甚高,儿臣若当场反对,恐伤和气。”

芈姝轻叹:“荡儿,你记住,为君者当以国事为重,不必过分在意人情。明日若再议此事,你便直抒己见。”

果然,次日朝会再议边防之事。当公子华再次提出增兵时,嬴荡出列奏道:

“儿臣以为,此时增兵不妥。不如将粮饷用于修筑边城,既可防御,又能节省军费。”

公子华立即反驳:“太子有所不知,义渠人骁勇善战,若无重兵把守,边关危矣。”

“正因义渠善战,我们才更应以守代攻。”嬴荡从容应对,“况且,修筑边城可让边民安居,边民安则边防固。”

张仪出列支持:“太子殿下深谋远虑。修筑边城确实是一举多得。”

赢驷最终采纳了嬴荡的建议。下朝时,公子华面色阴沉,经过嬴荡身边时低声道:

“太子殿下好手段。”

芈姝得知后,心中忧虑更甚。公子华对嬴荡的敌意,已经不再掩饰。

这日,珊瑚带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王后,公子华近来与戎狄部落来往密切。戎狄首领的女儿上月被接进公子华府中,说是...做妾室。”

芈姝手中针线一顿:“戎狄?就是与义渠有世仇的那个部落?”

“正是。奴婢还查到,公子华通过戎狄,暗中与义渠也有联系。”

芈姝心中警铃大作。公子华这是要借戎狄和义渠之力,巩固自己在军中的势力。

“继续查,务必拿到确凿证据。”

然而没等芈姝找到证据,边关就出了事。

一支秦军巡逻队在边境遭遇伏击,全军覆没。现场留下的箭矢,既有义渠的,也有戎狄的。

朝堂上,群情激愤。以公子华为首的武将纷纷要求出兵征讨。

“父王,义渠、戎狄如此猖狂,若不予以痛击,我大秦威严何在?”公子华慷慨陈词。

赢驷面色阴沉,看向嬴荡:“太子以为如何?”

嬴荡沉吟片刻:“儿臣觉得此事蹊跷。义渠与戎狄是世仇,怎会联手袭击我军?”

公子华冷笑:“在利益面前,世仇又算得了什么?太子殿下莫非是怕了?”

这话已近乎挑衅。赢驷厉声道:“华儿,注意你的言辞!”

嬴荡却不慌不忙:“王兄误会了。儿臣不是怕,而是觉得应当查清真相再行动。万一中了他人挑拨离间之计,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张仪立即附和:“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臣愿亲自前往边关调查此事。”

赢驷准奏。

下朝后,芈姝立即召见张仪。

“张子此去边关,务必小心。本宫总觉得,此事与公子华脱不了干系。”

张仪点头:“臣也有此怀疑。王后放心,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张仪离京后,公子华越发活跃。他频频宴请朝中武将,又在军中大肆安插亲信。

这日,嬴荡从军中视察回来,面色凝重。

“母后,儿臣发现任鄙将军麾下多了许多新面孔,据说都是王兄举荐的。”

芈姝心中一紧:“你可记得那些人?”

嬴荡取出一卷竹简:“儿臣记下了几个名字。”

芈姝浏览后,发现其中一人竟是戎狄贵族出身。

“看来,公子华是要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当晚,芈姝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嬴荡与公子华在战场上对峙,忽然一支冷箭射向嬴荡...

她惊醒时,浑身冷汗。

“慧姑,”她唤道,“去请太医令来。”

太医令诊脉后,面露忧色:“王后近来忧思过重,长此以往恐伤及凤体。”

芈姝苦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十日后,张仪从边关带回调查结果。果然,那场袭击是公子华暗中策划,目的就是要制造出兵借口,好让他掌握兵权。

赢驷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公子华禁足府中。

然而这个处罚,在芈姝看来实在太轻。

“大王,”她求见赢驷,“公子华私通外敌,其心可诛。若只是禁足,恐怕...”

赢驷打断她:“华儿毕竟是寡人的骨肉。况且,他在军中威望甚高,若处置太过,恐生兵变。”

芈姝心中冰凉。她明白了,在赢驷心中,公子华与嬴荡的分量,远不是她能左右的。

回到椒房殿,嬴荡正在等她。

“母后,父王对王兄的处置,儿臣觉得不妥。”

芈姝看着已经与自己齐肩高的儿子,轻声道:“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通敌叛国,按律当斩。”嬴荡语气坚定,“但...儿臣明白父王的顾虑。”

芈姝欣慰地发现,儿子已经懂得朝堂的权衡之道。

“荡儿,你要记住,为君者不仅要明辨是非,更要懂得审时度势。”

嬴荡郑重点头。

公子华被禁足后,表面安分,暗中却仍在活动。芈姝接到密报,公子华的心腹仍在与戎狄来往,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这日,嬴荡兴冲冲地告诉芈姝:“母后,儿臣想出了一个加强边防的新策。”

“哦?说说看。”

“儿臣想在边境设立屯田制,让将士们边守边耕。这样既节省粮饷,又能让将士们安居乐业。”

芈姝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很好。你可与你父王说说。”

然而当嬴荡在朝堂上提出此策时,却遭到以公子华旧部为首的武将反对。

“将士们的职责是打仗,不是种地!”任鄙当场表示反对。

嬴荡从容应对:“将士们保家卫国,自然要以战为本。但闲时屯田,既可自给自足,又能熟悉地形,何乐而不为?”

赢驷最终支持了嬴荡。屯田制在边境推行后,果然成效显着。

芈姝发现,经过这些历练,嬴荡越发沉稳干练。但与此同时,公子华的势力也在暗中滋长。

这日,珊瑚带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王后,戎狄首领日前暴毙,新任首领是...公子华那个戎狄妾室的兄长。”

芈姝手中茶盏一顿:“这么巧?”

“奴婢还查到,公子华近日频繁与义渠来往,似乎...在密谋什么。”

芈姝沉思良久,忽然问:“太子近日可还常去军营?”

“太子殿下每三日必去一次,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很得军心。”

芈姝稍感欣慰。至少在这一世,嬴荡懂得收服人心,而不是一味逞强。

然而她心中的不安却与日俱增。公子华与戎狄、义渠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夜,芈姝再次梦见嬴荡举鼎的场景。只是这一次,鼎旁站着公子华,面带诡异的笑容。

她惊醒时,窗外月色正明。

“荡儿...”她轻声自语,“母后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次日,芈姝以祈福为名,前往太庙祭祀。在袅袅香烟中,她虔诚跪拜:

“列祖列宗在上,信女芈姝愿折寿十年,只求我儿嬴荡平安顺遂,永避灾祸。”

然而当她走出太庙时,却看见公子华站在阶下,面带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后为太子殿下祈福,真是慈母心肠。”

芈姝平静以对:“为人母者,自然要为子女操心。”

公子华轻笑:“可惜啊,有些劫数,怕是祈福也避不开的。”

说罢,他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芈姝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公子华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回到寝殿,她立即召来珊瑚:

“加派人手,密切监视公子华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与哪些方士术士来往。”

芈姝有种预感,公子华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很可能与前世的那个结局有关。

夕阳西下,芈姝站在窗前,望着嬴荡从军营回来的身影。儿子英姿勃发,举止从容,已初具君王风范。

“无论如何,”她握紧双手,“这一世,我定要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