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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湖边的鱼肉大餐,如同久旱逢甘霖,给了石云天一行人继续跋涉的力气和希望。

他们沿着冰湖边缘,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被积雪覆盖的路径,继续向南。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艰难,深雪、严寒和随时可能发生的雪盲症如同跗骨之蛆,但至少,肚子里有了些许食物垫底,绝望的阴霾被驱散了不少。

小黑也恢复了些许活力,偶尔能凭借敏锐的嗅觉,在雪层下扒拉出一些冻僵的昆虫或草根,算是额外的补充。

他们不知道在茫茫雪原里又走了多少天,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只剩下日出日落和不断消耗的体力。

每个人的脸都被冻伤,手脚布满裂口,每一步都像是在透支生命。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再次到达极限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王小虎,突然停下脚步,揉了揉被雪地反光刺得生疼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前方山坳:“云……云天哥!你看!烟!有炊烟!”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拼命抬眼望去。

果然,在远处一个背风的山坳里,几缕淡淡的、几乎要被寒风扯碎的灰色烟柱,正从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屋顶上袅袅升起。

在那一片死寂的白中,这抹人间烟火气,显得如此珍贵而温暖。

“有村子!我们找到村子了!”李妞的声音带着哭腔,激动地抓住身旁宋春琳的胳膊。

石云天心中也是一阵狂喜,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敌我交错的地带,任何一个陌生的村庄都可能暗藏危险。

“大家小心,先观察一下。”石云天示意众人压低身形,借助稀疏的枯树林掩护,缓缓向那个村庄靠近。

村庄不大,看起来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土坯房低矮地匍匐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安静。

村口看不到人影,只有几串杂乱的脚印通向村内。

“好像……没什么动静?”王小虎疑惑道。

石云天仔细观察着村子的布局和那些脚印,没有发现明显的军事设施或日军活动的痕迹。

他决定冒险一试。

“小虎,李妞,你们跟我进村,注意警戒,小健,春琳,你们带着小黑在村外树林里隐蔽,万一有情况,也好接应。”

安排妥当,石云天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溃兵,然后带着王小虎和李妞,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村口走去。

刚靠近村口,旁边一个柴火垛后面就闪出一个端着老套筒的火枪、穿着臃肿棉袄的老汉,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站住!你们是干啥的?”

石云天停下脚步,露出一个尽可能友善的笑容:“老伯,别怕,我们是路过打鬼子的队伍,在山里迷了路,又遇上大雪,差点冻死饿死,看到这里有村子,想讨碗热水喝,歇歇脚。”

老汉上下打量着他们,目光尤其在石云天胸前那条虽然褪色却依旧醒目的赤诚带上停留了片刻,脸上的警惕稍缓:“打鬼子的?”

“是。”石云天心中一喜,看来“赤诚带”的名声已经传开了一些。

老汉又看了看王小虎和李妞,见他们虽然狼狈,但眼神清正,不像是坏人,尤其是李妞,还是个姑娘家。

他叹了口气,放下火枪:“唉,这兵荒马乱的……进来吧,外面冷,我是这何家屯的屯长,姓何。”

“多谢何屯长!”石云天连忙道谢。

何屯长将他们引到村中一间相对宽敞的土坯房里,屋里生着炭火盆,虽然简陋,却温暖如春。

一个老妇人正在灶台边忙碌,见到生人,有些拘谨地笑了笑。

何屯长让老妇人端来几碗热气腾腾的、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几个烤得焦黑的土豆。

对于饥寒交迫的石云天几人来说,这无疑是山珍海味。

他们顾不上客气,道谢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几碗热粥下肚,冰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石云天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间屋子,以及何屯长脸上深深的皱纹和忧色。

“何屯长,多谢救命之恩,我们……这是走了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日子了?”石云天问道,他需要确定时间和方位。

何屯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今儿个……是腊月十五了,阳历嘛……好像是十二月十号。”

“十二月十号?!”石云天端着碗的手猛地一抖,碗里的稀粥差点洒出来。

他心脏骤然狂跳,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惊、恍然和某种历史宿命感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

1941年12月10日!

距离那个注定改变二战格局的事件——日军偷袭珍珠港,已经过去了五天!太平洋战争,已经爆发了!

作为穿越者,他太清楚这个时间点意味着什么了!

小鬼子终于按捺不住贪婪,把强大的美国也拖下了水。

从这一刻起,战争的规模将急剧扩大,轴心国与同盟国的阵营彻底分明。

虽然短期内日军的攻势会更加疯狂,但长远来看,其资源匮乏的致命弱点将暴露无遗,战争的天平,将从此刻开始,缓缓向着反法西斯阵营倾斜。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历史转折点!

然而,狂喜之后,一个更沉重、更紧迫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这个消息,对于正在艰苦卓绝中抗战的中国,尤其是远在西北的党中央,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国际形势的巨变,意味着外交策略、战略布局可能需要立刻做出重大调整!

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中央!

可是……怎么报告?

他现在身处敌后,与延安千里之遥,通讯断绝。

他猛地想起离开延安前,与那位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领导的那次深夜长谈。

当时,他隐晦地透露了一些“预见”,对方虽然没有点破,但那深邃的眼神和“将来有机会,要多向组织反映情况”的嘱托,此刻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那位领导,或许早已看穿了他身上不寻常的来历,却给予了最大的信任和期待。

这份信任,此刻化作了沉甸甸的责任。

“电台……必须找到电台!”石云天在心中呐喊。

只有通过无线电,才能将这个天大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延安。

他的异常反应引起了何屯长的注意:“小兄弟,你咋了?十二月十号……有啥不对吗?”

石云天迅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暴露太多,但或许可以试探一下。

“没什么,何屯长,”石云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只是没想到在山里转了这么久,对了,屯长,这附近……有没有能和大后方,比如延安那边,联系上的办法?我们有非常重要的情报需要上报。”

何屯长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仔细看了看石云天,又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你们……真有要紧事?”

“天大的事!”石云天目光灼灼,语气斩钉截铁。

何屯长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更低了:“俺们这穷乡僻壤,没有那金贵的电台,不过……往南再走三十里,有个叫‘白石口’的地方,听说……偶尔会有‘货郎’过来,那些‘货郎’,消息灵通得很……”

“货郎?”石云天心中一动,这是地下交通员的常用掩护身份。

“对,但俺也只是听说,不保准,而且这一路,不太平,鬼子据点多了起来,还有不少二鬼子巡逻。”何屯长补充道,语气充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