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虎的虎纹战靴踩碎最后一块坠落的碎石时，废墟上空还飘着未散尽的能量烟尘。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掌心残留的星纹之力正随着呼吸缓缓平复，视线扫过身后瘫坐在地的路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那人怀里抱着破损的布包，盯着被震塌的杂货铺招牌，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都结束了。”王一一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收起泛着蓝光的能量匕首，靴跟踢开脚边半块带刺的金属片，“暗蚀族的余孽已经被叶影清干净，这片街区安全了。”她弯腰捡起路人掉落的搪瓷碗，擦了擦边缘的灰递过去，却被对方猛地躲开，搪瓷碗在地上滚出清脆的声响。
月末路靠在断裂的路灯杆上调试通讯器，指尖在光屏上飞快滑动：“总部说周边三个区的支援已经到位，星楠楠和月初十正在疏导西侧的人流，让我们尽快汇合。”他抬头瞥见路人的模样，声音放轻了些，“大叔，你的铺子……保险理赔通道我们稍后会发你链接，星虎战队的专属通道能优先处理。”
“优先处理有什么用？”路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守了三十年的铺子，昨天刚进的货，今天就成了一堆瓦砾。你们这些有超能力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知道我下个月房租在哪吗？”他抓起地上的碎石狠狠砸向废墟，碎石撞在断墙上弹回来，滚到星虎脚边。
星虎刚要开口，叶影的身影突然从烟尘中掠出，黑色风衣下摆还沾着暗蚀族的紫黑色汁液。他手里拎着个完好的木盒，轻轻放在路人面前：“刚才在横梁上找到的，看木纹是老物件，应该是你藏在夹层里的东西。”木盒打开的瞬间，里面露出泛黄的照片和一枚铜制护身符，路人的动作突然僵住。
“上个月暴雨冲垮老街牌坊时，是你冒雨把被困的孩子背出来的。”叶影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上周暗蚀族第一次突袭，你把隔壁的独居老人扶进防空洞，自己回去关铺子的卷帘门。这些事，监控都记着。”他抬手点开手腕上的光屏，调出几段模糊却清晰的影像，“你不是只会守着铺子的普通人。”
路人盯着屏幕里的自己，喉结滚动了两下，突然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星楠楠这时带着两个志愿者跑过来，手里抱着叠成整齐方块的救灾毛毯：“虎哥，月初十那边说发现了临时安置点，能解决今晚的住宿。”她看到地上的木盒，眼睛亮了亮，“这护身符好眼熟，是不是你女儿小时候给你雕的那个？”
这话让路人猛地抬头，眼眶通红：“你怎么知道……”
“去年社区做非遗普查，我跟着月初十去登记过呀。”星楠楠蹲下身，把毛毯递给他，“你女儿现在在外地读大学，昨天还在星虎战队的粉丝群里问这边的情况，说等放假回来要帮你把铺子重新装修。”她掏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屏幕上女孩的头像旁边，赫然挂着“星虎后援团13队成员”的标识。
月初十扛着两箱饮用水走来时，正好听见这段对话。他把箱子放在地上，弯腰拧开一瓶递过去：“大叔，你女儿说你最爱喝冰镇的橘子汽水，安置点那边刚到了一批物资，我让志愿者给你留了两罐。”他指了指远处逐渐亮起的应急灯，“而且重建队明天一早就到，你的铺子是老街区保护建筑，有专项修缮资金，用不了三个月就能恢复原样。”
星虎看着路人慢慢接过水瓶，指尖终于不再颤抖，突然想起自己刚觉醒星纹之力时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以为失去了所有，直到队友递来第一瓶水，直到看到废墟上重新升起的炊烟。他踢开脚边的碎石，露出底下压着的半盆绿萝，叶片上还沾着泥土，却倔强地透着绿意。
“你看，根没断。”星虎把绿萝挖出来，放进路人的布包里，“铺子没了可以重开，只要人在，想守的东西就都还在。”他抬手召唤出星纹之力，淡金色的光芒在废墟上方凝聚，勾勒出铺子原本的轮廓，“等重建好了，我来当你第一个顾客，就买你去年卖给我的那罐蜂蜜。”
叶星梦带着医疗队赶来时，正看见这一幕：路人捧着绿萝站在光影勾勒的轮廓前，王一一在帮他登记物资申领表，月末路调试好了他的旧收音机，里面正播放着经典老歌的旋律。她走过去把急救包放在地上，听见路人轻声问：“你们天天这么拼命，就不怕哪天……”
“怕啊。”星虎的笑声混着风声传来，他指了指身边的队友，“但每次看到有人能重新笑出来，就觉得值了。”他弯腰捡起那枚铜制护身符，帮路人别在衣襟上，“开心点吧，你看，阳光都要出来了。”
天边确实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过能量烟尘，落在废墟上的绿萝叶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路人看着身边忙碌的身影，又摸了摸衣襟上的护身符，突然笑了，眼角还带着泪，却比晨光更明亮。收音机里的歌声渐渐清晰，正是那首传唱了几十年的老歌，旋律里满是生生不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