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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网游动漫 >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 第868章 高宗明皇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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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魏国文明太后想废掉魏主,穆泰极力劝阻才没成,从此穆泰就很受宠。等到皇帝把都城迁到洛阳,他亲近信任的大多是中原地区的儒士,那些宗室成员和代地的人很多都不乐意。穆泰从尚书右仆射的位置外调去做定州刺史,他跟皇帝说自己长期生病,定州那边气候温热,病情会加重,请求调到恒州。皇帝就把恒州刺史陆睿调去定州,让穆泰来接任恒州刺史。穆泰到了恒州,陆睿还没出发,两人就一起谋划着造反,暗地里勾结镇北大将军乐陵王元思誉、安乐侯元隆、抚冥镇将鲁郡侯元业、骁骑将军元超等人,共同推举朔州刺史阳平王元熙为首领。元思誉是元天赐的儿子;元业是元丕的弟弟;元隆和元超都是元丕的儿子。陆睿觉得洛阳现在政治清明,劝穆泰先缓缓,所以穆泰他们暂时没动手。

元颐假装答应穆泰等人,稳住他们,然后秘密把情况报告给了皇帝。当时行吏部尚书任城王元澄生病,皇帝在凝闲堂召见他,对他说:“穆泰谋划着造反,煽动引诱宗室成员。要是真的发生了,现在迁都没多久,北方人留恋旧地,南北一乱,我这洛阳城就不稳当了。这可是国家大事,除了你没人能办好。你虽然生病,还是得勉强为我去北方一趟,好好观察局势。要是他们势力弱小,你就直接去抓住他们;要是他们已经势力强大,你可以凭借皇帝的命令调动并州、肆州的军队去攻打他们。”元澄回答说:“穆泰他们糊涂啊,就是因为留恋旧地才想出这主意,没什么深谋远虑的。我虽然能力不行胆子又小,但对付他们还是足够了,陛下不用担心。我就算有点小毛病,哪敢推辞呢!”皇帝笑着说:“任城王肯去,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就给元澄符节、铅虎符、竹使符以及身边的护卫,让他代理恒州事务。

元澄走到雁门的时候,雁门太守夜里来报告说:“穆泰已经带兵往西去投奔阳平王了。”元澄马上命令继续进发。右丞孟斌说:“这事儿还不好说呢,应该按照皇上的敕令召集并州、肆州的军队,然后再慢慢前进。”元澄说:“穆泰既然谋划造反,就应该占据坚固的城池;可他却去迎接阳平王,看他这举动,应该是势力还弱。穆泰又没反抗我们,无缘无故发兵,不合适。我们赶紧去平定局势,民心自然就安定了。”于是就日夜兼程赶路。元澄先派治书侍御史李焕单人匹马进入代地,出其不意,向穆泰的党羽说明情况,告诉他们厉害关系,那些人都不愿意再为穆泰效力。穆泰没了办法,带着几百个手下攻打李焕,没打下来,就往城西跑,结果被追上抓住了。元澄随后也到了,彻底追查穆泰的同党,抓了陆睿等一百多人,都关进了监狱,民间也安定下来。元澄把详细情况写成奏章报告给皇帝,皇帝很高兴,召集公卿大臣,把奏章给他们看,说:“任城王可真是国家的栋梁啊。看他处理案件的文书,就算是皋陶来了也不过如此!”又看着咸阳王元禧等人说:“要是你们遇到这事,可办不了。”

魏主打算入侵南齐,在清徽堂召见公卿大臣,说:“我把都城定在中原,各项规章制度也大致建立起来了;就差南方还没平定,我怎么能像近代的天子那样,天天在深宫里待着呢!我这次南征的决心已定,只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最近那些占卜的人都说,现在去肯定能取胜。这是国家大事,君臣都应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别因为我先开了口,你们就当面迎合,背后又有不同意见。”李冲回答说:“一般用兵的方法,应该先考虑人事,再观察天道。现在占卜虽然吉利,但人事方面还没准备好,迁都没多久,秋天的粮食收成也不好,不适合兴兵打仗。依我看,应该等到来年秋天。”皇帝说:“十七年前,我率领二十万大军,那时候人事上是很有优势的,可天时不利。现在天时已经合适了,又说人事没准备好,照仆射这么说,那永远都没有征伐的时机了。敌人就在眼前,以后肯定会成为国家的忧患,我哪敢贪图安逸呢!要是秋天出兵不顺利,你们都得交给司法官治罪,大家可一定要畅所欲言啊。”

魏主因为把有罪的人发配到边境后,很多人都逃跑了,就下令只要有一个人逃跑,全家都要去服劳役。光州刺史博陵人崔挺上书劝谏说:“天下好人少,坏人多。要是一个人有罪,连累全家,那像司马牛这样的好人就得因为哥哥桓魋的过错受罚,柳下惠这样的贤人也得因为盗跖那样的坏人受牵连,这不是很悲哀的事吗!”皇帝觉得他说得对,就废除了这个命令。

【内核解读】

这段北魏历史片段,如同一面棱镜折射出改革时代的复杂面相。孝文帝推动迁都洛阳的决策,本质上是一场撕裂传统的文化革命,而穆泰等人的叛乱恰是新旧势力碰撞的必然爆发。从现代视角看,这场冲突暴露了改革深水区的三大悖论:

其一,文化认同的撕裂与权力再分配的阵痛。穆泰作为代北旧勋的代表,其不满并非单纯的地域情结,而是对 “中州儒士” 取代鲜卑贵族掌控话语权的抗议。孝文帝以行政手段强行推动汉化,却未能建立有效的利益平衡机制 —— 当恒州刺史陆睿感叹 “洛阳休明” 时,折射出的正是改革阵营内部的犹豫与妥协。这种顶层设计与基层民意的脱节,在当代社会治理中仍有镜鉴意义:任何政策突破都需兼顾文化惯性与群体利益。

其二,危机处理中的精英决断与制度局限。任城王澄的平叛表现堪称古代危机管理的典范:他拒绝孟斌 “依敕发兵” 的保守建议,以 “倍道兼行” 的雷霆手段控制局面,更以心理战瓦解叛军阵营。这种依赖个人能力的治理模式,既凸显了传统政治中 “人治” 的高效,也暴露了制度弹性的不足。孝文帝那句 “汝曹当此,不能办也” 的感慨,恰是对官僚体系僵化的无声批判 —— 当代组织管理中,如何在制度框架内保留应变灵活性,仍是未解之题。

其三,战略决策中的理想主义与现实理性的冲突。孝文帝南征的决心,本质上是想用军事胜利巩固改革成果,却陷入了 “人事未备而强为” 的战略冒进。李冲提出的 “俟来秋” 建议,揭示了改革与稳定的内在张力:当迁都带来的社会动荡尚未平息,贸然用兵无异于饮鸩止渴。这种 “以战促变” 的思路,在后世改革史中反复出现,印证了一个永恒命题:制度变革需要配套的社会消化期。

而崔挺关于连坐制度的谏言,更穿越千年直抵现代法治精神的核心。“一人有罪延及阖门” 的株连逻辑,不仅违背罪责自负的基本准则,更会制造 “司马牛受桓魋之罚” 的荒诞正义。孝文帝最终废除该制,显示出执政者在刚性统治与柔性治理间的清醒选择 —— 这恰是传统政治智慧中最具现代性的闪光之处。

这段历史最深刻的启示在于:任何变革都是一场利益与观念的重构。孝文帝的汉化改革虽推动了文明融合,却因操之过急埋下六镇之乱的隐患;穆泰的保守反抗虽维护了鲜卑传统,却阻碍了民族进步。这种历史的吊诡提醒我们:真正的进步不在于彻底否定过去,而在于在传统与现代、局部与整体的张力中寻找动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