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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王蕴离开湘州,湘州刺史南阳王刘翙还没去上任,长沙内史庾佩玉暂代府里事务。刘翙之前派中兵参军韩幼宗带兵驻守湘州,韩幼宗和庾佩玉关系不好。沈攸之造反后,他俩互相猜疑,庾佩玉就把韩幼宗给杀了。黄回到郢州后,派辅国将军任候伯去管理湘州事务;任候伯一到就把庾佩玉杀了,想借此免除自己的麻烦。湘州刺史吕安国到任后,萧道成让吕安国杀了任候伯。

夏天,四月甲申这天,北魏皇帝去崞山;丁亥这天,又回来了。

萧道成觉得黄回迟早会引发祸乱;黄回手下有几千人的部队,萧道成想派人去抓他,又怕引起大乱。辛卯这天,萧道成把黄回叫到东府。黄回来后,让他在外面的屋子等着,派桓康带了几十个人,列举黄回的罪状后把他杀了,连他当竟陵相的儿子黄僧念也一起杀了。甲午这天,让淮南、宣城二郡太守萧映代管南兖州事务,之后又让他弟弟萧晃代替他。

五月,北魏下令禁止皇族、贵戚以及士民之家不顾门第氏族,与身份不匹配的人通婚;违反的人按违抗制度论处。

北魏皇帝和太后到虎圈,有只老虎跑了出来,跑到阁道上,差点就冲到皇帝座位前,侍卫们都吓得惊慌失措;吏部尚书王叡拿着戟去抵挡老虎,太后称赞他忠诚,对他更加亲近信任。

六月丁酉这天,任命辅国将军杨文弘为北秦州刺史、武都王。

庚子这天,北魏皇叔拓跋若去世。

萧道成觉得从大明年间以来,朝廷和民间都太奢侈了。秋天,八月的时候,他上奏请求撤销御府,精简二尚方那些精雕细琢的器具玩物;辛卯这天,又上奏禁止民间各种奢华虚假的杂事,一共十七条。

乙未这天,任命萧赜为领军将军,萧嶷为江州刺史。

九月初一,发生了日食。

萧道成想找当时的贤能之士来帮自己成就大业,晚上把骠骑长史谢朏叫来,支开旁人跟他谈话,谈了好久,谢朏都不说话;只有两个小孩在旁边举着蜡烛,萧道成担心谢朏为难,就拿过蜡烛让小孩出去,谢朏还是不说话;萧道成只好把身边的人叫进来。谢朏是谢庄的儿子。

太尉右长史王俭明白萧道成的心思,过了几天,找机会对萧道成说:“功劳太大,赏赐都没法匹配,从古到今都是这样。以您现在的地位,还想一直当臣子,可能吗?”萧道成一脸严肃地制止他,但神色其实很温和。王俭接着说:“我承蒙您的特殊关照,所以才敢说这些不好说的话;您为啥这么坚决地拒绝我呢!宋朝皇室失德,如果不是您,哪还能安定天下!只是人心容易变,不能长久;您要是再稍微犹豫拖延,人心就散了。不光大业会永远没了,自己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萧道成说:“你说的话也有道理。”王俭说:“您现在的名位,虽然还是普通宰相,但礼仪上应该和其他大臣有区别,稍微表示出一些变革的意思。应该先让褚公知道,我请求去传达您的意思。”萧道成说:“我自己去。”过了几天,萧道成亲自去见褚渊,诚恳地谈了很久,然后对褚渊说:“我做梦梦到自己该升官了。”褚渊说:“您刚被授官没多久,恐怕一两年内不太可能变动;而且好梦也不一定马上就实现。”萧道成回来后,把这事告诉了王俭。王俭说:“褚公就是没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王俭倡议给萧道成加封太傅,赐予黄钺,让中书舍人虞整起草诏书。

萧道成亲近的任遐说:“这可是大事,应该告诉褚公。”萧道成说:“要是褚公不同意,怎么办?”任遐说:“褚彦回(褚渊字彦回)就是个顾惜自己和妻儿的人,没什么特别的才能和高尚的气节,我能搞定他。”结果褚渊果然没有反对。

丙午这天,朝廷下诏给萧道成加授黄钺、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傅,兼任扬州牧,允许他佩剑穿鞋上殿,入朝不用小步快走,朝拜时司仪不用直呼其名,其他使持节、太尉、骠骑大将军、录尚书、南徐州刺史等官职照旧。萧道成坚决推辞这些特殊礼遇。

朝廷任命扬州刺史晋熙王刘燮为司徒。

戊申这天,太傅萧道成任命萧映为南兖州刺史。冬天,十月丁丑这天,任命萧晃为豫州刺史。

己卯这天,抓到孙昙瓘,把他杀了。

北魏员外散骑常侍郑羲来南朝访问。

壬寅这天,立谢氏为皇后。皇后是谢庄的孙女。十一月癸亥这天,临澧侯刘晃因为谋反,和他的同党都被处死。刘晃是刘秉的侄子。

甲子这天,把南阳王刘翙改封为随郡王。

北魏冯太后猜忌青州刺史南郡王李惠,诬陷他要向南朝投降;十二月癸巳这天,把李惠和他的妻子以及子弟都杀了。太后因为猜疑而灭掉的家族有十几家,而李惠在任职的地方都施行善政,北魏百姓都觉得他特别冤枉,很惋惜。

尚书令王僧虔上奏说:“朝廷的礼乐,大多不符合正统典章。大明年间就把宫廷雅乐和鞞舞、拂舞混杂在一起,虽然节拍能对上,但恐怕不符合雅乐的规范。而且,现在的清商乐,其实源自铜雀台,魏武帝、文帝、明帝三代的风雅,留下的音乐还在耳边回响,在京城洛阳被推崇,在江左更是珍贵,中正平和、典雅的音乐,没有比这更接近的了。但随着人们情感和听觉的变化,清商乐逐渐衰落,十几年间,失传的差不多有一半了。民间还竞相创作新的歌曲杂曲,繁琐杂乱没有节制,应该让有关部门把这些都补充整理。”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这一年,北魏怀州刺史高允因为年老多病,请求回到家乡,不久又被用安车接到平城,任命为镇军大将军、中书监;高允坚决推辞,朝廷不答应。允许他乘车进入宫殿,朝贺时不用跪拜。

【内核解读】

这段史料生动展现了南朝宋末齐初的权力更迭与社会风貌,字里行间充满了政治博弈的张力与时代转型的印记,可从以下几个维度进行解读:

权力棋局中的生死博弈

萧道成的崛起轨迹是这段历史的核心线索。从诛杀黄回的果决,到试探谢朏、褚渊时的隐忍,再到最终接受“剑履上殿”等殊礼,其政治手腕层层递进。黄回之死揭示了乱世中“部曲私兵”的隐患——数千私兵既是权力资本,也可能成为催命符,萧道成的“数罪而杀”实则是对潜在威胁的预防性清除。

王俭与萧道成的对话堪称经典。“功高不赏”四字点破皇权更迭的铁律,而“人情浇薄,不能持久”的警示,道破了中古政治中“时机窗口期”的重要性。褚渊的态度转变更具深意,从最初以“吉梦未必旦夕”婉拒,到最终默认加官晋爵,反映了士族在强权面前的妥协逻辑——与其坚守名节而覆灭,不如以退让换取家族存续。

制度与社会的新旧碰撞

萧道成推行的禁奢令(罢御府、省雕饰、禁华伪),本质是对刘宋“大明以来公私奢侈”的拨乱反正。这不仅是道德倡导,更是经济理性的选择——通过抑制上层挥霍,缓解因战乱加剧的财政危机。十七条禁令的细节虽未详述,但从“民间竞造新声杂曲”的记载看,其矛头直指弥漫于社会的浮华风气。

北魏的“禁非类婚偶”则呈现另一番景象。拓跋氏以鲜卑贵族身份统治中原,试图通过维系“氏族纯度”巩固统治根基,却与汉族社会“士庶不婚”的传统形成微妙呼应。这种种族隔离式的婚姻政策,虽短期内强化了皇族权威,却为日后的民族矛盾埋下伏笔。

个体命运的时代折射

王叡挡虎的细节极具象征意义。当侍卫“惊靡”之际,吏部尚书执戟护主,既展现了官僚对皇权的忠诚,也暗示了北魏中枢权力结构中“恩幸政治”的苗头——关键时刻的勇武,比寒窗苦读更易获得“亲任愈重”的回报。

李惠之死则暴露了北魏冯太后的统治术。以“南叛”罪名诛杀有善政的地方官,且株连十余家,看似因“猜嫌”而起,实则是对鲜卑贵族势力的刻意打压。史载“魏人尤冤惜之”,既反映了李惠的民望,也暗示了朝廷与地方的紧张关系。

文化传承的断裂与坚守

王僧虔关于礼乐的奏议,道出了魏晋南北朝文化的尴尬处境。“宫县合和鞞拂”的雅乐失范,“清商乐”的渐次消亡,与“新声杂曲”的泛滥,构成传统与变迁的三重变奏。朝廷“悉加补缀”的举措,既是对文化正统性的维护,也反衬出民间文化已突破士族垄断,开始重塑审美风尚。

高允以老疾归乡又被征拜的经历,则体现了北魏对汉族士人的复杂态度。“乘车入殿,朝贺不拜”的礼遇,既是对其德望的尊崇,更是拓跋政权“汉化策略”的具象化——通过优待汉族大儒,缓和民族矛盾,巩固统治合法性。

结语

这段历史如同多棱镜,折射出政权更迭期的复杂面相: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制度变革的迫切性、文化转型的必然性,在帝王将相与士民百姓的互动中交织演进。萧道成的步步为营,本质上是在历史惯性与现实需求之间寻找平衡点,而北魏的种种举措,则显示出异族政权在汉化与本族化之间的艰难摇摆。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实则共同指向一个核心命题——在分裂与动荡中,中古中国正在缓慢酝酿着新的秩序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