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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网游动漫 >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 第795章 世祖孝武皇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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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戊申,北魏的老大跑到阴山去了。

这边皇上让沈庆之在桑里弄三个烽火台,要是攻下外城,就点一个烽火;攻下内城,点俩烽火;抓住刘诞,那就点三个烽火。皇上催得紧,诏书一道接一道。沈庆之把广陵东门烧了,填了护城河,修攻城的路,还弄了行楼、土山这些攻城装备。结果赶上老下雨,没办法攻城。皇上就派御史中丞庾微之弹劾沈庆之,要免他的官,不过诏书里又说这事算了,这其实是想激他快点攻城。从四月一直到秋天七月,雨停了,可城还是没打下来。皇上急眼了,让太史挑个日子,说自己要过江去打刘诞,太宰义恭拼命劝,皇上才作罢。

刘诞刚开始关着城门拒绝使者,记室参军山阴人贺弼使劲劝他别这样,刘诞火了,拔刀对着他,贺弼才不劝了。刘诞派兵出城打仗,老是输,手下将领好多都翻墙出去投降了。有人劝贺弼早点出去,贺弼说:“刘公起兵对抗朝廷,这事我不能跟着干;但他对我有厚恩,从道义上我又不能背叛他,我只能以死表明我的心!”说完就喝药自杀了。参军何康之等人商量着开门放官军进来,没成功,就砍开城门出去投降了。刘诞弄了个高楼,把何康之的老妈放上去,让她暴晒,不给吃的,老妈喊何康之,几天后就死了。刘诞让中军长济阳人范义当左司马。范义的老妈、老婆孩子都在城里,有人跟范义说:“这事儿肯定成不了,你赶紧走吧!”范义说:“我是他的下属。儿子不能抛弃老妈,下属不能背叛主公。要是像何康之那样才能活,我不干。”

沈庆之带着人攻城,亲自带头往前冲,不顾箭和石头。乙巳那天,终于把外城打下来了,接着乘胜追击,又拿下了小城。刘诞听说敌人进城了,赶紧往后花园跑,队主沈胤之等人追上去,把刘诞打伤,刘诞掉进水里,又被拉出来,然后就给砍了。刘诞的老妈和老婆都自杀了。

皇上听说广陵平定了,走出宣阳门,让身边人都喊万岁。侍中蔡兴宗陪着皇上坐车,皇上看他一眼说:“你咋不喊呢?”蔡兴宗一脸严肃地说:“陛下今天应该哭着杀了反贼,哪能都喊万岁啊!”皇上听了不高兴。

皇上下诏把刘诞的姓改成留氏,广陵城里不管男女老少,都要杀了。沈庆之求情,说五尺以下的孩子留条命,其他男人都杀了,女人赏给军队,就这样还是杀了三千多人。长水校尉宗越负责行刑,他先把人开膛破肚、挖眼睛,要不就打脸抽肚子,再用醋浇伤口,然后才砍头,宗越看着这些,还挺高兴,好像得了啥宝贝似的。皇上把这些人的脑袋堆在石头南岸,弄成个京观,侍中沈怀文劝皇上别这样,皇上不听。一开始,刘诞知道自己要败了,就派黄门吕昙济和平时信得过的手下,带着世子刘景粹藏到老百姓家里,还说:“要是事情不成,想办法保全他;要是实在没办法,就找个地方埋了。”还分别给了他们金银财宝。结果一出城,这些人都跑了,只有吕昙济没走,带着刘景粹躲了十几天,最后还是被抓住砍了头。

临川内史羊璿因为和刘诞平时关系好,被关进监狱死了。

皇上提拔梁旷当后将军,追赠刘琨之给事黄门侍郎。

蔡兴宗奉旨去广陵慰问。他和范义关系一直不错,就把范义的尸体收敛起来,送回豫章老家安葬。皇上知道了就问他:“你咋敢公然违反王法?”蔡兴宗理直气壮地说:“陛下杀反贼,我埋葬老朋友,有啥不可以的!”皇上听了有点不好意思。

宗越带兵很严,排兵布阵很有一套。每次好几万人停下来扎营,宗越骑着马在前面走,让士兵跟在后面,他的马一停,营地就整整齐齐地布置好了,一点都不会乱。

辛未这天,朝廷大赦天下。

丙子,皇上让丹阳尹刘秀之当尚书右仆射。

丙戌,封南兖州刺史沈庆之当司空,刺史的职位还保留着。

八月庚戌,北魏老大去云中;壬戌,又回到平城。

九月壬辰,在玄武湖北边修了个上林苑。

以前,晋朝人在巳位修了南郊坛,尚书右丞徐爰觉得这不符合礼法。皇上下令把南郊坛挪到牛头山西边,对着宫城的午位。等废帝即位,又觉得原来的地方吉利,就又搬回去了。废帝还让尚书左丞荀万秋造五种车,照着金根车的样子,加上羽葆盖。

大明四年(公元460年,庚子年)

春天正月甲子初一,北魏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和平。

乙亥这天,皇上亲自去耕田,还大赦天下。

己卯,皇上下诏去祭祀郊庙,第一次坐着玉路车去。

庚寅,封皇子刘子勋为晋安王,刘子房为寻阳王,刘子顼为历阳王,刘子鸾为襄阳王。

北魏的散骑侍郎冯阐来访问。

二月,北魏的卫将军乐安王拓跋良去讨伐河西造反的胡人。

三月,北魏人入侵北阴平,朱提太守杨归子把他们打败了。

甲申,皇后在西郊亲自采桑,皇太后去观礼。

夏天四月,北魏的太后常氏去世。五月癸丑,北魏把昭太后葬在鸣鸡山。

丙戌,尚书左仆射褚湛之死了。

吐谷浑的国王拾寅同时接受了宋和北魏封的爵位,他的生活起居、出行排场都跟皇帝差不多,北魏人特别生气。定阳侯曹安上奏说:“拾寅现在守着白兰,要是分兵从左右两边进攻,他肯定往南山跑,不出十天,人和牲畜就没吃的了,咱们就能一举平定他。”六月甲午,北魏派征西大将军阳平王拓跋新成等人统领万、高平的各路军队从南道出发,南郡公中山人李惠等人统领凉州的各路军队从北道出发,去攻打吐谷浑。

之前北魏崔浩被杀以后,史官这个职位就取消了,到这时候又重新设置。

河西造反的胡人到长安认罪,北魏派使者去安抚他们。

秋天七月,刘宋派使者去北魏。

甲戌,开府仪同三司何尚之去世。

壬午,北魏老大去河西。

北魏军队到了西平,吐谷浑国王拾寅跑到南山躲起来。九月,北魏军队过河去追,结果赶上瘟疫,就撤回来了,不过缴获了二十多万头各种牲畜。

庚午,北魏老大回到平城。

丁亥,把襄阳王刘子鸾改封为新安王。

十月庚寅,皇上下诏让沈庆之去讨伐长江沿岸的蛮人。

前庐陵内史周郎,说话特别直,老说皇上不爱听的,皇上心里记恨他。就指使有关部门弹劾周郎,说他给老妈守丧的时候不守礼,把他押送到宁州,半路上就给杀了。周郎走的时候,侍中蔡兴宗正好当班,就请假去跟周郎告别,结果因为这事被降职,以平民身份领职。

十一月,北魏的散骑侍郎卢度世等人来访问。

这一年,皇上把青、冀二州刺史颜师伯召回当侍中。颜师伯这人特别会巴结人,皇上特别信任他,其他大臣都比不上。他收了好多贿赂,家里积攒了千金。皇上有一次和他玩樗蒲,皇上掷骰子得了雉,觉得自己肯定赢了,结果颜师伯接着掷,得了卢,皇上脸都变了。颜师伯赶紧把骰子收起来说:“差点就成卢了!”就这天,颜师伯一下子输了一百万。

柔然攻打高昌,把沮渠安周杀了,灭了沮渠氏,立阚伯周当高昌王。高昌开始有称王的了。

【内核解读】

这段史书记载聚焦于南朝宋与北魏的一段动荡历史,字里行间充满权力博弈的残酷、人性的复杂与时代的荒诞,可从多个维度解析其历史镜像意义:

权力绞杀中的人性撕裂

宋孝武帝平定刘诞叛乱的过程,堪称皇权碾压人性的标本。从刘诞身上,可见藩王叛乱的矛盾性:他既想挑战中央权威,又试图以“厚恩”维系属下忠诚,却在败局中用何康之母泄愤,暴露割据者的残暴底色。而贺弼“以死明心”、范义“子不弃母,吏不叛君”的抉择,则在乱世中竖起道义标杆——他们拒绝依附任何暴力,以死亡完成对“忠义”的终极诠释。

孝武帝的表现更具警示性:攻克广陵后令左右呼万岁,暴露胜利者的虚妄;下旨屠城时对“五尺以下全之”的“仁慈”,实则是屠杀合理化的伪装;将首级筑为“京观”的炫耀,彻底褪去帝王的道德外衣。这种“胜者全对”的逻辑,恰是专制时代最危险的病毒。

制度阴影下的个体挣扎

蔡兴宗的三次抗争尤为刺眼:拒呼万岁时直指“涕泣行诛”的道义本质,收敛范义尸体时坚守“葬故交”的私人伦理,送别周郎时甘冒“白衣领职”的风险。他的存在证明:即便在皇权至上的体系中,仍有人试图用个体良知对抗制度性暴力。

反观宗越,其治军严明的才能与虐杀时“欣欣若有所得”的病态形成荒诞对照。这种“专业能力”与“道德沦丧”的共生,揭示出专制机器对人性的异化——只要服务于权力,暴行也能被包装成“功绩”。而颜师伯赌局中“敛子避卢”的谄媚,则展现了权力场中生存者的扭曲智慧:用自污式的顺从,换取帝王的绝对信任。

南北对峙中的文明褶皱

北魏与宋的互动暗藏深层隐喻:北魏复置史官,试图以历史书写构建正统性;吐谷浑“两受爵命”的骑墙策略,折射出边疆政权在大国夹缝中的生存智慧;柔然灭沮渠氏立阚伯周,标志着西域格局的重新洗牌。这些事件共同构成南北朝时期的“文明博弈”——不仅是军事对抗,更是制度、伦理与文化的角力。

值得玩味的是北魏崔浩之诛的余波:因修史获罪导致史官废置,复置后又需服务于皇权叙事,可见“历史真相”在权力面前的脆弱。而宋孝武帝对“五路”“玉路”的礼制改造,则暴露了南朝政权通过形式主义强化统治合法性的努力。

历史书写的隐秘逻辑

这段记载的价值,更在于其“不虚美,不隐恶”的叙事态度:既写沈庆之“身先士卒”的军事才能,也记其参与屠城的污点;既赞宗越“营陈未尝参差”的治军术,也录其虐杀时的病态快感。这种“双刃剑式”的记录,恰是传统史学的珍贵之处——它不提供标准答案,只呈现人性在极端情境下的全部可能。

从广陵屠城到高昌称王,从宫廷博弈到边疆拉锯,这段历史最终指向一个核心命题:任何时代的文明程度,都不取决于胜利者的欢呼有多响亮,而取决于对失败者的态度、对异见者的容忍,以及普通人在绝境中坚守道义的可能性。千年后的今天,这些故事仍在叩问:当权力碾压良知时,我们能否成为另一个蔡兴宗?当暴力裹挟时代时,我们是否敢做贺弼与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