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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网游动漫 >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 第794章 世祖孝武皇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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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十一,从公元459年(己亥年)到公元464年(甲辰年),共六年。

大明三年(公元459年,己亥年)

春天正月,兖州兵和北魏皮豹子在高平掐架,结果兖州兵没打过,有点“拉胯”。

正月己丑,骠骑将军柳元景当上了尚作令,右仆射刘遵考成了领军将军。

正月己酉,北魏的河南公伊馛挂了。

到了三月,因为星象变了,朝廷把扬州六郡划成了王畿,还把东扬州改成扬州,治所迁到会稽。

三月庚寅,义兴太守垣阆当上了兖州刺史,他是刘遵的儿子。

夏天四月乙巳,北魏主封他弟弟的儿子拓跋推为京兆王。

竟陵王刘诞感觉到皇上猜忌他,就偷偷做准备。正好赶上魏人入侵,他就修城墙、挖护城河,囤粮食、造兵器。刘诞的记室参军江智渊察觉到他有不轨想法,就请假回了建康,皇上让他当了中书侍郎。江智渊是江夷的侄子,从小品行就好,沈怀文老夸他:“这人,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绝了!”

当时,到处都传言刘诞要造反。吴郡有个叫刘成的老百姓上书说:“我儿子刘道龙以前给刘诞做事,看见刘诞在石头城修皇帝用的东西,还练习清道戒严。道龙害怕,跟伙伴说了这事,刘诞就把他杀了。”豫章一个叫陈谈之的老百姓也上书:“我弟弟陈咏之在刘诞身边,看见刘诞写陛下的年纪、姓名和忌讳,还去巫师郑师怜家诅咒。咏之偷偷告诉我,刘诞就诬陷他酒后骂人,把他杀了。”皇上就让有关部门弹劾刘诞,要把他抓起来治罪。乙卯,下诏把刘诞的爵位贬成侯,让他去自己的封国。诏书还没发,就先把羽林禁兵派给兖州刺史垣阆,让他以去镇守为名,和给事中戴明宝去偷袭刘诞。

垣阆到了广陵,刘诞还没反应过来。戴明宝晚上告诉刘诞的典签蒋成,让他第二天早上开门当内应。蒋成告诉了府舍人许宗之,许宗之就跑去告诉刘诞。刘诞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招呼身边人和平时养的几百人抓住蒋成,带兵自卫。天快亮的时候,戴明宝和垣阆带着几百精兵突然来了,结果门没开。刘诞已经带兵登上城墙,在城楼上把蒋成砍了,还赦免了工匠和囚犯,开门攻打垣阆,把垣阆杀了,戴明宝从小路逃回去了。皇上就下令内外戒严,让始兴公沈庆之当了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带兵去讨伐刘诞。甲子,皇上亲自统领禁兵驻扎在宣武堂。

司州刺史刘季之,以前是刘诞的将领,和都督宗悫有仇。他听说刘诞造反,怕被宗悫害了,就扔下官职,抄小路回朝廷。到了盱眙,盱眙太守郑瑗怀疑他和刘诞一伙,就把他半路截杀了。

沈庆之到了欧阳,刘诞派沈庆之的同族人沈道愍送信劝沈庆之,还送了把玉环刀。沈庆之把沈道愍打发回去,还数落了刘诞的一堆罪行。刘诞把外城烧了,把老百姓都赶到城里,关起门来自守,还到处发文书,拉拢各方势力。当时山阳内史梁旷家在广陵,刘诞抓了他老婆孩子,派人去拉拢梁旷,梁旷把使者杀了拒绝了。刘诞生气,把梁旷全家都杀了。

刘诞往城外扔了个表说:“陛下听信谗言,派无名小卒来偷袭我。我受不了这冤枉,只能反抗。麻雀老鼠都贪生,我只能违抗诏书。现在我亲自带兵,镇守徐、兖。以前啥福分,和陛下同生在皇家?现在又犯啥错,就成了敌人?我要拼命,死都不怕,平定局势就快了。”还说:“陛下宫里的丑事,可藏不住!”皇上气坏了,把刘诞在建康的亲信、同族人、近亲都杀了,死了上千人,有的人家属都死了,才从城里跑出来。

沈庆之到了城下,刘诞在城楼上喊:“沈公都一把年纪了,何苦来这儿呢!”沈庆之说:“朝廷觉得你太狂太傻,用不着年轻人来收拾你。”

皇上怕刘诞跑去北魏,让沈庆之截断他的退路。沈庆之把营地挪到白土,离城十八里,又进军到新亭。豫州刺史宗悫、徐州刺史刘道隆都带兵来会合。兖州刺史沈僧明是沈庆之哥哥的儿子,也派兵来帮忙。之前刘诞骗大家说“宗悫会帮我”,宗悫到了,绕着城骑马喊:“我,宗悫,来了!”

刘诞看大军都来了,想弃城北逃,留中兵参军申灵赐守广陵,自己带几百步兵骑兵,亲信跟着,说是出城打仗,往海陵方向跑。沈庆之派龙骧将军武念去追。刘诞走了十几里,大家都不想走了,都劝他回城。刘诞说:“我回去容易,你们能为我尽力吗?”大家都答应了,刘诞就又回城,还筑坛歃血发誓,给府州文武官员都加了官。他让主簿刘琨之当中兵参军,刘琨之是刘遵考的儿子,他说:“忠孝不能两全,我老父亲还在,不敢从命。”刘诞把他关了十几天,他还是不答应,刘诞就把他杀了。

右卫将军垣护之、虎贲中郎将殷孝祖等人攻打北魏回来,到了广陵,皇上让他们都听沈庆之指挥。沈庆之把营地往前挪,逼近广陵城。刘诞给沈庆之送吃的,一百多人抬着,从北门出来。沈庆之看都没看,全烧了。刘诞在城楼上给沈庆之信和表,让他送,沈庆之说:“我奉诏讨贼,不能给你送表。你要是想投降朝廷,就自己开门派人送,我可以护送。”

东扬州刺史颜竣老妈去世,他送丧回都城,皇上对他还挺好。但颜竣有时候跟亲友抱怨,还说朝廷的不是。正好王僧达犯事,怀疑是颜竣说坏话害他。王僧达快死的时候,把颜竣以前抱怨、诽谤的话全说了出来。皇上就让御史中丞庾微之弹劾颜竣,把他官职免了。颜竣更害怕了,给皇上上书谢罪,还求皇上留他一命。皇上更生气了,下诏说:“你又诋毁又抱怨,已经让我失望了。还想东想西怕自己保不住,这哪是臣子对皇上的忠诚!”等到竟陵王刘诞造反,皇上就诬陷颜竣和刘诞串通。五月,把颜竣抓起来送进廷尉,先打断他的腿,然后赐死。他老婆孩子被流放到交州,走到宫亭湖,又把他家男人都扔到湖里淹死了。

【内核解读】

这段记载聚焦于南朝宋大明三年(公元459年)的政治风波,尤其是竟陵王刘诞的叛乱事件,从中可窥见南朝宋中期皇权动荡、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激化的历史图景,其背后折射出的权力逻辑与人性挣扎值得深入剖析:

皇权猜忌下的“叛乱悖论”:一场由“预防式打击”点燃的冲突

宋孝武帝刘骏对刘诞的猜忌并非偶然。作为皇室宗亲,刘诞“修城浚隍,聚粮治仗”的举动,在皇权高度集中的语境下,极易被解读为“异志”的信号。但细究事件起点,所谓的“罪证”——如吴郡民刘成、豫章民陈谈之上书指控的“修乘舆法物”“祝诅皇帝”等,更像是政治构陷的工具。孝武帝未等诏书下达便派垣阆、戴明宝突袭,本质上是一场“预防式打击”:皇权将潜在威胁直接定义为“叛乱”,并以暴力手段先行清除,反而迫使本可妥协的刘诞走向对抗。

刘诞的反击带着明显的被动性:从“惊起勒兵自卫”到“焚郭邑闭门自守”,再到后来试图北逃却因部众反对而返回,其行为逻辑更接近“求生”而非“夺位”。他在表文中质问“先经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愆,便成胡、越?”,道破了皇室宗亲的悲剧性——血缘既是特权的来源,也是猜忌的根源,在皇权面前,亲情不过是脆弱的点缀。

人性在权力绞肉机中的异化

事件中,各方人物的选择尽显权力场的残酷:

--江智渊的“提前抽身”:作为诞记室参军,他察觉刘诞“异志”后借故返回建康,既保全了自身,也反映出士大夫在政治漩涡中“明哲保身”的生存智慧。沈怀文称其“人所应有尽有,人所应无尽无”,实则是对乱世中“适度妥协”的隐晦肯定。

--沈庆之的“忠诚表演”:作为讨伐主帅,他对刘诞的劝降严词拒绝,甚至焚烧对方送来的食物,以极端姿态彰显对皇权的忠诚。这种“非黑即白”的表态,是乱世中武将维系生存的必要策略——在“站队”高于一切的游戏中,任何暧昧都可能致命。

--刘琨之的“忠孝两难”:作为刘遵考之子,他拒绝担任刘诞的中兵参军,以“老父在,不敢承命”坚守儒家伦理,最终被杀。其悲剧印证了封建时代“忠孝不能两全”的困境:在皇权与亲情的撕裂中,普通人的道德坚守往往沦为权力斗争的祭品。

孝武帝的“酷政逻辑”:以恐怖维系统治

宋孝武帝的处理方式暴露了专制皇权的暴虐本质:

--平定叛乱前,先诛杀刘诞在京的“左右、腹心、同籍、期亲”达数千人,甚至“家人已死,方自城内出奔者”也未能幸免,这种“连坐式清洗”旨在以恐惧震慑潜在反对者。

--借王僧达之死牵连颜竣,仅凭“怨望诽谤”便将其“折足赐死”,妻儿流放后再沉杀男丁,彻底断绝后患。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与极端酷刑,本质上是皇权对“思想罪”的野蛮镇压——任何对统治的不满,哪怕只是私下怨言,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孝武帝的统治逻辑可总结为:以“猜疑”为前提,以“暴力”为手段,以“恐怖”为目的。他将刘诞表文中“宫帷之丑”的指控视为对皇权尊严的最大挑衅,却以更残酷的手段证明:在绝对权力面前,道德、法理、亲情皆可被践踏,唯有恐惧是维系统治的“基石”。

历史的镜鉴:权力失控的永恒困局

这场叛乱与镇压,本质上是南朝宋皇权制度内在矛盾的爆发:一方面,皇室宗亲手握兵权、镇守要地,是皇权的延伸;另一方面,他们又因血缘关系成为皇权的潜在威胁。孝武帝的“预防性打击”看似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却加剧了统治集团的离心——当猜忌成为常态,忠诚便只剩表演,而暴力的滥用终将反噬自身。

从更宏观的视角看,刘诞之乱与颜竣之死,不过是南朝“皇室相残”循环中的一环。自刘裕建宋以来,宗室内部的杀戮从未停止,而这种内耗最终耗尽了王朝的生命力。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皇权越是试图以暴力消除威胁,反而越会制造更多威胁,正如刘诞从“被猜忌者”被逼成“叛乱者”,颜竣从“功臣”沦为“罪臣”,皆是权力失控下的必然悲剧。

这段记载留给后人的,不仅是一段血腥的历史,更是一面镜子:当权力失去制约,猜忌便会滋生,暴力便会蔓延,而身处其中的每个人——无论是帝王、宗亲,还是士大夫、平民,都可能成为权力绞肉机中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