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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网游动漫 > 超硬核解读资治通鉴 > 第782章 太祖文皇帝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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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九,起止公元453年(癸巳年),共一年。

元嘉三十年(公元453年 ,癸巳年)

这年春天正月戊寅日,刘宋朝廷任命南谯王义宣为司徒、扬州刺史。

萧道成等人带着氐族、羌族的军队去攻打北魏的武都,北魏高平镇的守将苟莫于带着两千精锐骑兵来救援。萧道成他们一看情况不妙,就撤回到南郑了。

壬午日,任命征北将军始兴王刘濬为荆州刺史。皇帝对刘濬的气还没消呢,所以刘濬在京口待了老长时间。这次任命他为荆州刺史后,才允许他进京朝见。

戊子日,皇帝下诏让江州刺史武陵王刘骏统领各路军队去讨伐西阳蛮,大军驻扎在五洲。

严道育逃跑以后,皇帝到处派人搜捕,那架势急得不行。严道育乔装打扮成尼姑,先是藏在东宫,后来又跟着始兴王刘濬到了京口。有时候还跑到老百姓张旿家里躲着。刘濬要进京朝见,又把她带回东宫,打算一起带去江陵。丁巳日,皇帝到殿前平台,刘濬进宫接受任命。就在这一天,有人告发说严道育藏在张旿家,皇帝赶紧派人去抓,抓到了严道育的两个婢女,婢女说严道育跟着征北将军刘濬回京城了。皇帝本来以为刘濬和太子刘劭已经把严道育打发走了,结果听说他们还在往来,又郁闷又惊讶,于是下令让京口方面把两个婢女送来,等送到了查清楚情况,再治刘劭和刘濬的罪。潘淑妃抱着刘濬哭着说:“你之前诅咒皇上的事儿被发现了,我还指望你能好好反省过错呢。没想到你居然还藏着严道育!皇上这次可气坏了,我给皇上磕头求情都不管用,现在活着还有啥意思!你干脆给我送点毒药来,我先自杀算了,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大祸临头啊。”刘濬一甩袖子站起来说:“这事儿总会有个结果的,您就别太担心了,肯定不会连累您的!”

己未日,北魏的京兆王杜元宝因为谋反被杀;建宁王拓跋崇和他儿子济南王拓跋丽都被杜元宝牵连,也被赐死。

皇帝琢磨着要废掉太子刘劭,赐死始兴王刘濬,就先和侍中王僧绰商量这事儿。还让王僧绰去查一查汉魏以来废掉太子、处置诸王的那些事儿,把资料送给尚书仆射徐湛之和吏部尚书江湛看。

武陵王刘骏平时就不太受皇帝宠爱,所以老是被打发到外地当藩王,都不让留在建康;南平王刘铄、建平王刘宏倒是挺得皇帝喜欢。刘铄的妃子是江湛的妹妹;随王刘诞的妃子是徐湛之的女儿。江湛就劝皇帝立刘铄为太子,徐湛之则想立刘诞。王僧绰说:“立太子这事儿,全看皇上您怎么想。我觉得您得赶紧做决定,不能再拖拖拉拉的了。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希望您能从大义出发,别被感情左右,别为了点小事就不忍心。不然的话,就像以前一样别再纠结这事儿了,也省得老讨论来讨论去。这事儿虽然机密,但很容易就传出去了,可别到时候出了大乱子,被后人笑话。”皇帝说:“你还真挺能决断大事的。不过这事儿关系重大,我得慎重考虑再三啊。而且彭城王刚去世不久,现在这么做,别人会觉得我没有慈爱之心。”王僧绰说:“我就怕过了一千年以后,大家会说皇上您只舍得处置弟弟,却不忍心处置儿子。”皇帝听了这话,沉默了。江湛当时也在旁边坐着,出来后对王僧绰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直白、太伤人了!”王僧绰说:“我还嫌你不够直白呢!”

刘铄从寿阳进京朝见,来了以后,皇帝觉得他表现不太合心意。皇帝又想立刘宏为太子,可又觉得他不是嫡长子,按顺序不合适,所以这事儿就一直讨论来讨论去,定不下来。皇帝每天晚上都和徐湛之背着人商量,有时候一聊就是好几天几夜。还经常让徐湛之自己拿着蜡烛,绕着墙壁检查,就怕有人偷听。皇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潘淑妃,潘淑妃又告诉了刘濬,刘濬赶紧跑去告诉了刘劭。刘劭就偷偷和自己的心腹,像队主陈叔儿、斋帅张超之等人商量着要造反。

一开始,皇帝觉得宗室势力太强大,担心会有内乱,就特意给东宫增加了兵力,让东宫的兵力和羽林军差不多,实际上有一万多装备精良的士兵。刘劭这人聪明又勇猛,皇帝一直很倚重他。到了要造反的时候,刘劭每天晚上都犒劳将士,有时候还亲自给他们敬酒。王僧绰把这情况秘密报告给了皇帝。正好严道育的婢女要被送来了,癸亥这天晚上,刘劭假传皇帝诏书说:“鲁秀谋反了,你们明天天亮的时候守住宫门,带兵进宫。”然后让张超之等人召集了平时豢养的两千多士兵,都给他们披上铠甲;把宫里宫外各个幢队的主官和副官都召集起来,提前安排布置好,说要去讨伐什么人。晚上,刘劭把前中庶子右军长史萧斌、左卫率袁叔、中舍人殷仲素、左积弩将军王正见都叫进宫。刘劭流着泪对他们说:“皇上听信谗言,要治我的罪,废掉我太子之位。我自己反省了一下,没犯啥错,不能白白受冤枉。明天一早我要干件大事,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努力。”说完就站起来,挨个给他们行礼。大家一听都惊呆了,没人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儿,袁叔和萧斌都说:“从古到今可没这种事儿啊,您再好好想想吧!”刘劭一听就火了,脸色都变了。萧斌一看害怕了,赶紧和其他人一起说:“我们愿意全力听从您的命令。”袁叔大声呵斥他们说:“你们还真以为殿下要干这事儿啊?殿下小时候得过风疾,说不定是旧病发作说胡话呢。”刘劭更生气了,斜眼看着袁叔说:“这事儿能成功不?”袁叔说:“您处在太子这个没人敢怀疑的位置上,怎么会不成功呢!但是我担心成功以后,天地都不会容您,大祸很快就会跟着来了。要是真有这个想法,还是赶紧打消吧。”刘劭身边的人把袁叔拉了出去,说:“这是什么大事儿,还能说不干就不干了!”袁叔回到官署,绕着床走来走去,到了四更天才睡觉。

甲子日,宫门还没开呢,刘劭在铠甲外面套上红色朝服,坐着画轮车,和萧斌一起,带着像平常入朝一样的护卫侍从。刘劭着急忙慌地叫袁淑,袁淑还睡着不起床,刘劭的车停在奉化门,不停地派人催他。袁淑磨磨蹭蹭地起来,走到车后面;刘劭让他上车,他又推辞不上,刘劭就命令手下把他杀了。宫门守卫开门,刘劭他们从万春门进宫。按照以前的规定,东宫的军队不能进城。刘劭就把假诏书拿给门卫看,说:“我奉了皇上的命令,要进宫抓人。”还让后面的队伍赶紧跟上。张超之等几十个人一路飞奔进云龙门和斋阁,拔出刀直接往合殿冲去。皇帝那天晚上和徐湛之背着人说话,一直说到天亮,蜡烛还没灭呢,门口台阶、窗户边值勤的卫兵还在睡觉没起来。皇帝看到张超之进来,举起桌子抵挡,结果五个手指头都被砍掉了,最后还是被张超之给杀了。徐湛之被惊醒,赶紧往北门跑,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士兵给杀了。刘劭进到合殿的中阁,听说皇帝已经死了,就出来坐在东堂,萧斌拿着刀在旁边护卫。刘劭把中书舍人顾嘏叫过来,顾嘏吓得哆哆嗦嗦,半天没出来,好不容易来了,刘劭问他:“皇上要废了我,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顾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刘劭在跟前给砍了。江湛正在尚书省值班,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叹气说:“当初要是听王僧绰的话,就不会落到这地步了!”然后躲到旁边的小屋里,刘劭派兵过去把他也杀了。宫里宿卫的老将罗训、徐罕一看这架势,马上就投降依附了刘劭。左细仗主、广威将军吴兴人卜天与来不及披铠甲,拿着刀和弓,大声呼喊身边的人出来抵抗。徐罕说:“殿下进宫,你想干啥!”卜天与大骂道:“殿下平时经常来,你今天怎么说这种话!你就是个叛徒!”然后在东堂朝着刘劭射箭,差一点就射中了。刘劭的党羽冲上去攻击他,把他的胳膊砍断,卜天与就这么死了。队将张泓之、朱道钦、陈满和卜天与一起战死了。左卫将军尹弘吓得惊慌失措,赶紧向刘劭报告,表示听从他的安排。刘劭派人从东阁进去,把潘淑妃和皇帝身边亲近的几十个人都杀了,又赶紧召始兴王刘濬,让他带兵驻扎在中堂。

【内核解读】

这段记载围绕南朝宋文帝元嘉三十年(公元453年)的宫廷政变展开,字里行间充满权力斗争的残酷与人性的复杂,其历史细节背后折射出深刻的政治逻辑与人性困境:

权力继承的死局:储位之争的致命漏洞

宋文帝刘义隆与太子刘劭的矛盾,本质是皇权与储权的结构性冲突。文帝为防宗室叛乱,刻意强化东宫兵力(“实甲万人”),却未意识到这会成为太子反噬的资本——当储君与皇帝失去信任,过度武装的东宫便成了最危险的“双刃剑”。

更致命的是文帝在废立问题上的犹豫。他既想废除参与巫蛊(严道育事件)的刘劭、刘濬,又顾虑“无复慈爱之道”;既属意幼子建平王刘宏,又纠结“非次”(不符合嫡长继承制),最终“议久不决”。王僧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警告,道破了权力博弈的核心:犹豫本身就是对自身的背叛。这种迟疑不仅给了刘劭准备时间,更暴露了决策层的分裂(江湛、徐湛之各拥其主),让政变者有机可乘。

人性的崩塌:亲情在权力面前的异化

这段记载中,亲情成了最廉价的牺牲品:

--潘淑妃向儿子刘濬哭诉“不忍见汝祸败”,看似母爱,实则是恐惧牵连的自保;刘濬一句“天下事寻自当判”,将母子情彻底工具化。

--刘劭弑父时,文帝“举几扞之,五指皆落”,血腥细节背后,是储君对皇权的赤裸掠夺——所谓“黠而刚猛”的性格,在权力诱惑下彻底沦为残暴。

--袁淑的挣扎最具象征意义:他先是质疑“自古无此”,试图唤醒刘劭的理智,最终因拒绝参与而被杀。他的死亡,是士大夫对“君臣伦理”的最后坚守,却敌不过政变者的屠刀。

政变的连锁反应:暴力逻辑的不可逆转

刘劭的政变从策划到执行,充满了对规则的践踏:

--以“鲁秀谋反”为借口矫诏入宫,利用东宫兵的合法性漏洞突破门禁;

--张超之带数十人直闯合殿,皇帝身边的卫兵“尚寝未起”,暴露了宫廷安保的形同虚设(或因文帝与徐湛之密谈而放松警惕);

--弑父后立刻诛杀潘淑妃、江湛、顾嘏等异己,甚至连“宿卫旧将”也“望风屈附”,可见权力真空下的人性之恶被瞬间释放。

而政变的结局早已被袁淑言中:“既克之后,不为天地所容”。刘劭仅在位三个月便被武陵王刘骏(后来的孝武帝)推翻,印证了靠暴力夺取的权力,终将被更强大的暴力反噬。

历史的镜鉴:制度与人性的永恒博弈

元嘉三十年的政变,本质是南朝“宗王政治”与“嫡长继承制”矛盾的总爆发。宋文帝试图用“强化东宫”“外遣诸王”(如武陵王骏)平衡权力,却因缺乏制度化的权力交接机制,最终让亲情、伦理在皇权斗争中彻底崩塌。

王僧绰的悲剧尤其耐人寻味:他既懂“速断”的必要性,又戳破文帝“裁弟不裁儿”的虚伪,却终究无力改变结局。这恰是封建皇权的宿命——权力高度集中于一人,却缺乏稳定的传承规则,任何犹豫、仁慈或私心,都可能成为引爆危机的导火索。

这段历史留给后人的,不仅是“元嘉草草”的叹息,更是对权力本质的深刻警示:当制度无法约束人性的贪婪,再精密的算计,也终将沦为血腥的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