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皇帝趁着北魏使者回去,跟北魏老大传话:“你赶紧把河南那片地还我!不然的话,我可要让兄弟们全力开打了!”北魏老大正琢磨着收拾柔然,听了这话直接笑喷,跟手下大臣们说:“这龟孙玩意儿,自己都快顾不上自己了,还能咋地!就算他真敢来,要是不先把柔然灭了,那就是等着被前后夹击,这可不是啥好主意。我出兵这事,就这么定了!”
庚寅那天,北魏老大从平城出发,让北平王长孙嵩、广陵公楼伏连留守看家。他自己从东路往黑山走,派平阳王长孙翰从西路往大娥山进军,打算在柔然的地盘会师。
五月初一,发生日食。
王敬弘铁了心要辞掉尚书令的活儿,上表请求回东边老家。癸巳那天,改任他为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允许他回东边。
丁未日,北魏老大到了漠南,把笨重的物资都扔下,带着轻骑兵快马加鞭突袭柔然,到了栗水。柔然的纥升盖可汗之前没设防,到处都是老百姓和牲口,一瞅这阵仗全吓懵了,四散奔逃,根本没法聚拢。纥升盖一把火烧了帐篷,撒丫子往西跑,谁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弟弟匹黎先本来管着东部,听说北魏来犯,带着人想去找他哥,结果撞上长孙翰,被长孙翰截胡,狠狠揍了一顿,几百个头目被干掉。
夏国老大想重新夺回统万城,带兵往东到了侯尼城,没敢再往前就撤回去了。
河西王蒙逊攻打秦国,秦王暮末留相国元基守枹罕,自己迁都到定连。
南安太守翟承伯等人占了罕幵谷响应河西军,暮末把他们揍趴下,一路打到治城。
西安太守莫者幼眷占了汧川叛乱,暮末去平叛,反被幼眷打败,退回定连。
蒙逊到了枹罕,派世子兴国进攻定连。六月,暮末在治城迎击兴国,把他活捉了,还追着蒙逊打到谭郊。
吐谷浑王慕璝派弟弟没利延带五千骑兵联合蒙逊打秦国,暮末派辅国大将军段晖等人截击,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柔然的纥升盖可汗跑了之后,部落成员散得跟沙子似的,躲在山谷里,牲口遍地都是,没人管。北魏老大沿着栗水往西走,到了菟园水,分兵搜捕,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的范围里,抓的抓、杀的杀,搞掉不少人。高车各个部落借着北魏的势头,也去抢柔然。柔然先后有三十多万人投降北魏,被缴获的战马一百多万匹,牲口、车马帐篷堆得满山满谷,数都数不过来。
北魏老大沿着弱水往西,到了涿邪山,手下将领担心深入有埋伏,劝他停下,寇谦之把崔浩的话转告给他,他不听。秋天七月,带兵往回走,到了黑山,把缴获的东西按功劳大小分给将士们。后来有投降的人说:“可汗之前就病着,听说魏军来了,直接懵圈,烧了帐篷,坐车带着几百人进了南山。老百姓和牲口挤在六十里地的范围内,没人管,离追兵就一百八十里地,结果追兵没到,才慢慢往西跑,这才没被逮着。”后来又听凉州的胡商说:“要是再往前追两天,就能把他们一锅端了!”北魏老大肠子都悔青了。纥升盖可汗又气又憋屈,直接没了,他儿子吴提继位,号称敕连可汗。
武都孝昭王杨玄病重,想把国家交给弟弟难当。难当坚决推辞,请求立杨玄的儿子保宗,自己辅佐他,杨玄答应了。杨玄死后,保宗继位。难当的老婆姚氏劝他自己当老大,难当就把保宗废了,自封都督雍、凉、秦三州诸军事、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武都王。
河西王蒙逊派使者送三十万斛粮食,想赎回世子兴国,秦王暮末不答应。蒙逊就立兴国同母弟弟菩提当世子。暮末让兴国当散骑常侍,还把自己妹妹平昌公主嫁给了他。
八月,北魏老大到了漠南,听说高车东部屯在巳尼陂,人多牲口多,离魏军一千多里地,就派左仆射安原等人带一万骑兵去打。高车各个部落有几十万人投降,缴获的马牛羊一百多万头。
冬天十月,北魏老大回平城。把柔然、高车投降的人迁到漠南,从东边的濡源到西边的五原阴山,三千里的范围内,让他们种地放牧,然后收他们的赋税。命令长孙翰、刘絜、安原和侍中代人古弼一起管理他们。从这以后,北魏民间的马牛羊和皮毛价格直接跳水。
北魏老大给崔浩加官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奖励他出谋划策的功劳。崔浩擅长看天象,经常把铜块放醋里,晚上看到啥异常,就用铜块在纸上写字记下来。北魏老大老往崔浩家跑,问他灾祸异象的事,有时候来得太急,崔浩来不及穿好衣服;端上来的饭菜也没啥花样,北魏老大照样吃得香,有时候站着尝两口再走。他还经常让崔浩跟着进卧室,闲聊时说:“你才智过人,侍奉我爷爷、我爹,忠心了三代,所以我才让你在我身边。你有啥想法就直说,别藏着掖着。我有时候可能气头上不听你的,但过后肯定会琢磨你的话。”还指着崔浩跟刚投降的高车首领说:“你们看这人,看着弱不禁风,拉弓耍矛都不行,但他肚子里的东西,比兵器还厉害。我虽然想打仗,但拿不定主意,前后打胜仗,都是他教我的。”又跟尚书下令:“但凡军国大事,你们拿不定主意的,都得问崔浩,然后再办。”
秦王暮末的弟弟轲殊罗跟文昭王的左夫人秃发氏有一腿,暮末知道了就制止他们。轲殊罗害怕,跟叔父什寅谋划着杀暮末,拥戴沮渠兴国投奔河西。让秃发氏偷门钥匙,结果拿错了,守门的告诉了暮末。暮末把他们同党全抓起来杀了,饶了轲殊罗。抓住什寅,拿鞭子抽他,什寅说:“我欠你的是一条命,不欠你鞭子!”暮末气炸了,把他肚子剖开,尸体扔河里。
夏国老大从小就凶暴捣蛋,他爹都看不上他。这个月,在阴盘打猎,登上苛蓝山,望着统城哭着说:“要是我爹让我继承家业,哪会有今天这破事!”
十一月初一,发生日食,没全遮住,像个钩子,星星大白天都能看见,到下午才消失,黄河北边天都是黑的。
北魏老大往西巡视,到了柞山。
十二月,河西王蒙逊、吐谷浑王慕璝都派使者来进贡。
这一年,北魏的内都大官中山文懿公李先、青冀二州刺史安同都去世了。李先活了九十五岁。
秦国地震,野草都自己倒着长。
【内核解读】
这段史料犹如一幅浓缩的南北朝中期政治军事画卷,生动展现了公元5世纪中叶北魏、柔然、西秦、北凉、夏国等政权的交锋博弈,其中蕴含的战略抉择、人性博弈与历史规律引人深思。
战略抉择:远见与短视的生死较量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在面对南朝宋索要河南地的威胁时,展现出了卓越的战略定力。当宋文帝通过使者发出战争威胁时,拓跋焘并未陷入两线作战的焦虑,而是敏锐判断出柔然才是心腹大患。他那句“若不先灭蠕蠕,乃是坐待寇至,腹背受敌”的判断,精准把握了当时的战略主次。这种“先北后南”的决策,使得北魏能够集中力量发动对柔然的致命打击,最终取得“俘斩甚众”“降魏者三十馀万落”的辉煌战果,为北魏巩固北方霸权奠定了基础。
反观其他政权的决策,则多显短视。夏主赫连定试图收复统万城却“不敢进而还”,暴露了其志大才疏的本质;西秦暮末在应对北凉进攻时,虽有局部胜利却无法扭转整体颓势,内部叛乱更是加剧了危机。这种战略格局的差异,直接决定了各政权的命运走向。
战争形态:草原与中原的碰撞融合
北魏对柔然的作战,呈现出典型的草原骑兵战术与中原军事体系的结合。拓跋焘“舍辎重,帅轻骑兼马袭击”的闪电战打法,完美适配了草原战场的特点,打了柔然可汗纥升盖一个措手不及。而分兵搜讨“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的大范围清剿,则体现了中原王朝规模化作战的优势。
战争的结果不仅改变了军事力量对比,更引发了人口与资源的大流动。三十馀万落柔然部落降魏、百万匹战马及无数畜产的获取,不仅壮大了北魏的实力,更促进了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的交融。高车部落“乘魏兵势钞掠柔然”的举动,则揭示了草原部族间复杂的利益纠葛,展现了游牧世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政治生态:权力博弈中的人性百态
这段历史中的政治人物,呈现出鲜明的性格特质与权力逻辑。拓跋焘对崔浩的倚重堪称君臣关系的典范——“凡军国大计皆当咨浩”的信任、“虽忿恚终久深思卿言”的理性、对高车渠帅“胸中所怀过于兵甲”的评价,展现了一位雄主对智囊的绝对倚重。而崔浩“以铜铤画纸记异”的严谨、“尽忠规谏无所隐”的担当,也诠释了顶级谋士的素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秦的宫廷内乱:轲殊罗与秃发氏的私情、什寅的叛乱、暮末“刳其腹投尸于河”的残酷,尽显权力斗争的血腥。夏主赫连定“登苛蓝山望统城泣”的悔恨,则充满了失败者的无奈,印证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政治规律。
文明轨迹:制度与文化的暗流涌动
北魏将柔然、高车降民安置于“东至濡源,西暨五原阴山”的三千里区域,推行“耕牧而收其贡赋”的政策,体现了其对边疆治理的创新思维,这种民族融合政策为后来的孝文帝改革埋下伏笔。崔浩在天文历法、军国大计上的绝对权威,反映了中原士族知识体系对鲜卑政权的深度影响。
西秦“地震野草皆自反”的异象、两次日食(尤其是“星昼见至晡方没”)的记载,既保留了古人对自然现象的敬畏,也暗含了“天人感应”思想对政治叙事的影响。这些看似迷信的记录,实则是当时人解读政权兴衰的思维方式。
历史启示:兴衰成败的深层逻辑
这段史料揭示了政权兴衰的核心密码:战略决策的清醒程度决定国运走向,拓跋焘的北征与宋文帝的南索形成鲜明对比;内部团结程度决定抗风险能力,西秦的内乱与北魏的君臣同心导致了截然不同的结局;文明包容程度决定发展潜力,北魏对游牧部族的吸纳与西秦的内耗形成了实力差距。
从更大的历史视角看,这一时期的战乱与融合,正是中华文明从“五胡乱华”走向南北朝并立,最终迈向隋唐大一统的过渡环节。拓跋焘的征伐、崔浩的谋略、各政权的兴衰,都在不经意间推动着历史车轮向前滚动,为后世留下了关于权力、战略与人性的深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