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天体物理学大会的会场像一片深蓝色的星云，三千个座位座无虚席，来自全球的顶尖学者穿着深色西装，低声交谈时的语速比粒子碰撞的频率还要快。沈星河站在后台的阴影里，指尖反复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薄荷糖，金属糖盒的棱角硌得掌心微微发麻。
“紧张？”江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穿过人群的温热气息。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衬得肩宽腰窄的身形愈发挺拔，左耳垂那颗极小的痣在顶灯折射下，像落了颗细碎的星。
沈星河转过身，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江野的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动作带着熟悉的占有欲，却比平时温柔了许多：“你的‘星河三号’模型已经通过了七国科学家的联合验证，现在紧张，晚了。”
“不是紧张模型。”沈星河的耳尖泛起薄红，躲开他的触碰，转身看向会场的方向。主舞台的聚光灯正打在主持人身上，那人正用流利的英语介绍着本届大会的最高奖项——“霍金奖”，而他是唯一的亚洲候选人。“是怕……”
“怕什么？”江野的手顺着他的后背滑下去，轻轻按住他后腰那片敏感的皮肤，那里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怕领奖台上的灯光太亮，照得你比星星还耀眼？”
沈星河的呼吸乱了半拍。后腰是他的敏感点，被江野这样带着安抚意味的动作对待，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他想起昨夜在星焰公馆的天文台，江野也是这样抱着他，指着模拟的猎户座星云说：“你看，最亮的那颗星旁边，总有一颗引力最强的伴星。”
“别闹。”沈星河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纵容的无奈，“苏清晏和陆泽言还在外面等着。”
“他们在打赌你领奖时会不会说物理公式。”江野低笑一声，低头在他颈侧轻轻啄了一下，快得像错觉。那里的皮肤很薄，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陆泽言说你至少会引用三个广义相对论方程，苏清晏赌你会提我的名字。”
沈星河的脸颊更烫了。他抬手推开江野的胸膛，却被对方顺势握住手腕。江野的掌心温热，指腹带着薄茧，精准地摩挲过他虎口那道月牙形的旧疤——那是大学时搬观测设备被砸的伤，当时江野蹲在地上，用碘伏给他消毒，眼眶红得像兔子。
“还记得这里吗？”江野的拇指按在那道疤上，声音低哑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你当时说，这点小伤比不过观测到的双星合并，结果晚上疼得睡不着，偷偷咬我胳膊。”
后台的广播突然响起，提醒获奖者准备入场。沈星河的心跳骤然加速，指尖在江野的手心里微微蜷缩。“我该过去了。”他试图抽回手，却被江野握得更紧。
“沈星河。”江野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认真，星芒般的光点在他眼底跳跃，“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心里最亮的星。”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擦过沈星河的下唇，那里还残留着刚才薄荷糖的清凉，“上去吧，让全世界看看，我的星星有多耀眼。”
沈星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通往主舞台的通道。聚光灯的光芒像潮水般涌来，将他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他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主持人用英语念出，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人群中陆泽言那声不合时宜的口哨。
站在领奖台上，沈星河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前排。江野坐在正中央，身边是苏清晏和陆泽言。男人的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看似平静，沈星河却能看到他紧握的指节微微泛白——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奖杯的金属触感冰凉而沉重，上面雕刻的星系图案硌得掌心发麻。沈星河深吸一口气，握紧话筒的手微微颤抖：“感谢评审委员会，感谢我的团队，感谢……”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江野身上，男人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泛红，像盛着未落下的星光。
“特别感谢一个人。”沈星河的声音忽然放轻，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也清晰地落在江野耳里，“他让我知道，科学家也可以有软肋。”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只有江野知道，这句话里藏着怎样的重量。那是无数个深夜的陪伴，是创业失败时的拥抱，是被质疑时的坚定守护，是他用整个世界，为沈星河筑起的温柔壁垒。
“但他更让我明白，”沈星河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在聚光灯下，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软肋，有时会成为最坚硬的铠甲。”
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场寂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沈星河看到江野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苏清晏递过去一张纸巾，却被他抬手挡开。男人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光芒汹涌得像要溢出来，那是骄傲，是心疼，是历经风雨后愈发深沉的爱意。
颁奖仪式结束后，沈星河刚走下舞台，就被一个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紧紧搂住。江野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呼吸带着明显的颤抖，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做得好……我的星星……”他的声音哽咽着，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江野……”沈星河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却反手抱住他的腰，指尖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里。周围的闪光灯疯狂闪烁，记者们的提问声此起彼伏，他们却像被隔绝在一个只有彼此的结界里。
“我就知道你会提我。”江野终于松开他一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过他的鼻尖，动作亲昵得旁若无人。聚光灯的光晕在他眼底流动，映出沈星河同样泛红的眼眶，“苏清晏输了，他得请我们吃一个月的饭。”
沈星河被他逗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砸在江野的西装领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幼稚。”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被顺毛捋舒服了的猫。
“在你面前，我永远幼稚。”江野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带着奖杯的金属凉意和彼此的温度。这个吻很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在全世界的注视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吻属于他的星星。
“咳咳。”苏清晏的咳嗽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布偶猫U盘在指尖转得飞快，“两位，财经版的记者还在拍照，江总要是想上头条，我不介意，但标题可能是‘江野集团cEo在学术会议失态拥吻获奖科学家’。”
陆泽言在旁边嗤笑一声，银灰挑染的短发在灯光下闪着光：“什么失态？这叫爱情投资的成功案例。”他撞了撞江野的胳膊，语气里带着调侃，“刚才是谁在台下偷偷抹眼泪？还霸总呢，我看就是个被沈博士拿奖砸晕的小粉丝。”
江野没理他，只是牵着沈星河的手，指尖反复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脉冲星戒指。“去后台等我，”他在沈星河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处理完记者就来找你。”
沈星河点点头，转身时被江野拉住手腕。男人的指腹在他手背上轻轻按了三下——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代表“我爱你”。沈星河的心跳漏了一拍，反手回按了三下，才红着脸走进后台。
休息室里，团队成员早就等在那里。周明远的深灰西装一丝不苟，手里却捧着一束用发光植物做的花束，那是苏郁特意培育的“星河三号”同款蓝星花；林小夏的浅金bob头闪着光，托盘里的暗物质能量棒被拼成了奖杯的形状；许墨举着手机，屏幕上是AI生成的q版漫画——江野单膝跪地，给沈星河戴上用星星做的戒指。
“沈博士！”林小夏第一个冲上来，把能量棒塞进他手里，“恭喜您！您的模型比陆泽言的代码还厉害！”
陆泽言恰好走进来，听到这句话，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能比吗？我的代码能保护他的模型不被窃取，你的能量棒能吗？”
“至少能保证他的血糖稳定，不像某些人，只会用代码写情书。”林小夏毫不示弱地回怼。
沈星河看着吵吵闹闹的众人，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这些人，来自不同的领域，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却因为他和江野，凝聚成一个温暖的集体，用各自的方式，守护着他们的宇宙。
“谢谢你们。”沈星河的声音有点哑，拿起一根能量棒咬了一口，熟悉的坚果香混合着淡淡的安神草药味在舌尖化开——林小夏还是记得他最近休息不好。
江野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沈星河被团队成员围在中间，手里拿着能量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奖杯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像一颗被妥善安放的星星。
他的脚步顿了顿，忽然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不是商业成功的快感，不是权力在握的满足，而是一种更柔软、更滚烫的情绪——他的星星，终于在属于自己的星系里，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而他有幸，成为离这光芒最近的那颗伴星。
记者们被冷轩拦在门外，休息室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江野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沈星河的腰，下巴搁在他发顶，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累了吗？”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宠溺的温柔，“刚才在台上站了那么久。”
沈星河摇摇头，转过身回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西装的胸口处，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像宇宙深处传来的脉冲星信号，规律而坚定。“不累。”他的声音闷闷的，“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江野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你的才华，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奖项。”他拿起桌上的奖杯，塞进沈星河手里，“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沈星河的指尖触到冰凉的奖杯，忽然想起大学时的场景。那时他在实验室熬夜，江野提着保温桶进来，里面是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等你以后拿了诺贝尔奖，我就用纯金给你做个碗，专门给你盛面。”男人当时笑着说，眼里的光比实验室的台灯还要亮。
“江野，”沈星河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水光，“谢谢你。”
“谢我什么？”江野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的眼角，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谢我没让你把表卖给典当行？还是谢我霸总式地买了栋楼给你当实验室？”
沈星河被他逗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谢你……”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谢你让我知道，有人会把我的软肋，当成宝贝一样守护。”
江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俯身吻住他。这个吻不同于刚才在台上的浅尝辄止，带着压抑已久的激动和骄傲，温柔而坚定地掠夺着他的呼吸。沈星河的手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指尖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里，感受着那丝滑的触感和微微的颤抖。
休息室里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彼此擂鼓般的心跳。周明远默默拉着团队成员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林小夏走之前，还不忘把那盘能量棒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嘴角带着姨母笑。
“沈星河，”江野的吻顺着唇角滑到下颌，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反复厮磨，声音低哑得像情人间的喁语，“你知道吗？看到你站在领奖台上，我突然觉得，以前赚的那些钱，拿下的那些项目，都没什么意思。”
沈星河的呼吸一滞，刚要说话，就被江野用吻堵住了嘴。“唯一有意思的事，”江野的声音混在两人交缠的气息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就是看着你发光，然后告诉你，这束光里，也有我的一份。”
沈星河的眼眶彻底湿了。他知道江野说的是实话，这个从草根逆袭成商业帝王的男人，从来不在乎外界的评价，却把他的每一点成就，都当成自己最大的荣耀。
“那我们就是……”沈星河的指尖在江野的胸口轻轻画着圈，那里的心跳强劲而有力，“相互环绕的双星系统，彼此的引力，让对方的轨道更稳定，也更明亮。”
江野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震得沈星河心口发麻。“不愧是沈博士，说情话都不忘掉书袋。”他低头，在沈星河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齿印，“但我喜欢。”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会场的灯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奖杯安静地躺在旁边的桌子上，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像一颗被妥善安放的星辰。
沈星河靠在江野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所谓的学术之巅，所谓的荣耀加身，都不及此刻的温暖。原来最好的并肩，不是站在同样的高度，而是你在你的宇宙里闪耀，我在我的轨道上守护，彼此的光芒相互映照，成为永恒的星轨。
江野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苏清晏发来的消息：【晚宴准备好了，两位要是吻够了，麻烦移步宴会厅，全球的科学家都在等你们这位“爱情与科学双丰收”的典范。】
江野笑着把手机递给沈星河看，后者的脸颊瞬间红透。“走吧，沈博士。”江野牵起他的手，指尖与他的指缝紧紧相扣，“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双星系统，有多稳定。”
沈星河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也握紧了手里的奖杯。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外面的灯光涌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写满永恒的星图。
属于他们的宇宙，才刚刚开始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