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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光爬上林知暖办公室的百叶窗时,她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门禁系统日志。

窗外传来早班员工的脚步声和打印机嗡嗡启动的声音,空气里飘着咖啡与打印墨粉混合的味道。

新换的双道指纹锁在凌晨两点十七分有过一次异常尝试,屏幕上的红色警告刺得人眼睛发酸,像是被针尖轻轻扎着视网膜。

“陈然说监控拍到是清洁阿姨忘带工牌。”江砚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喝过咖啡的微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不知何时他已走到她身侧,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手腕,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血管随呼吸缓缓起伏。

林知暖转头,看见他眼下的青黑比清晨更重些,像一层深灰的阴影覆盖在他原本清俊的面容上。

想起昨夜他在实验室守了整宿——技术部说二楼窗户的微光来自老式相机的闪光灯,可等他们冲上去,只找到半枚沾着泥渍的鞋印,踩碎了一片枯叶,叶脉清晰可辨。

“你该去休息。”她伸手碰了碰他手背,温度比平时低些,触感有些凉,像冬天刚从户外回来的人。

“昨晚陈然说你只喝了半杯牛奶。”

江砚寒反手扣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骨上淡青色的血管,那触感细腻又柔软,像是抚摸一片春天刚长出的嫩叶。

“等查到L女士的下落,我睡三天三夜。”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发丝间残留着洗发水淡淡的茉莉香,“今天下午三点的市场部会议,陈然会带四个保镖守在门外;下班车的座椅下装了定位器,后备箱有防刺背心——”

“江总。”陈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黑色西装熨得笔挺,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干脆利落,“温婉儿到了,在第三约谈室。”

江砚寒的手指在林知暖手背上轻拍两下,算作告别。

他经过陈然身边时停了停:“让张律师在隔壁待命。”

第三约谈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温婉儿的影子。

她缩在皮质座椅里,浅粉色针织衫的衣角被揉成一团,发梢沾着细碎的雨珠——今早下过一场太阳雨,空气中还有未散尽的湿气,偶尔能听见远处树叶滴水的声音。

林知暖站在监控室,盯着屏幕里的画面,看见江砚寒推开门时,温婉儿猛地直起腰,膝盖撞在桌沿发出闷响,像是锤子砸在木板上。

“温小姐。”江砚寒拉过椅子坐下,动作不急不缓,布料摩擦声轻微但清晰,“昨天匿名信的事,你应该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温婉儿的喉结动了动:“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妈和那些人有联系。”

“你母亲周雅琴女士,”江砚寒翻开手边的文件夹,纸张摩擦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风吹过干枯的落叶,“三年前从研发部技术协调员的位置退休,退休前参与过‘星芒’项目的核心协调工作。而‘星芒’项目的实验室,正是昨晚有人偷拍的地方。”他指节敲了敲桌面,回音在房间内荡开,“更巧的是,三天前有人用境外账户往你母亲的海外账户转了两百万,用途备注是‘封口费’。”

温婉儿的脸瞬间煞白。

她抓着桌角的手指泛出青白,指甲盖几乎要嵌进木缝里:“你们……你们查我妈?”

“是你母亲在查我们。”江砚寒身体前倾,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声音冷静得令人战栗,“实验室的变声器、跟踪知暖的黑车、塞到我办公室的匿名信——所有线索都指向你母亲当年的项目组。温小姐,你是选择做帮凶,还是做证人?”

林知暖看见监控里的温婉儿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即将决堤的湖水。

她想起三天前在茶水间,这个总爱给她带桂花糕的姑娘,后颈还留着指甲掐出的红痕,指尖残留着桂花甜腻的香气。

或许那些“他们说我妈”的话里,藏着被威胁的恐惧。

“档案在我家书房第三层抽屉。”温婉儿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昨天翻到的,我妈走得急,可能没注意到。”她从包里摸出钥匙,钥匙环上挂着只褪色的小熊挂件,金属碰撞发出细微的叮铃声,“但……但有些东西我不能给你们看。”

“可以。”江砚寒接过钥匙,语气软了些,手掌贴着钥匙的金属表面略显冰冷,“我们只需要与‘星芒’项目相关的部分。”

林知暖看着江砚寒起身离开约谈室,陈然立刻进去给温婉儿递了杯温水,杯子边缘还冒着热气,腾起一丝袅袅白雾。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牛皮纸袋里装着刚从温婉儿家取来的档案,边角还沾着书房地板的灰尘,手指捏着袋子边缘时,粗糙的纸面摩擦掌心。

档案袋打开的瞬间,陈旧的纸页味混着淡淡樟脑香涌出来,像是从岁月深处苏醒的气息。

林知暖翻到第三份文件时,呼吸突然一滞——周雅琴的签名栏里,“周雅琴”三个字的运笔走势,竟与实验室笔记本上“泽宇”的字迹如出一辙。

“难道……”她指尖发颤,轻轻抚过那行签名,仿佛能触摸到那个名字背后的秘密,“哥哥也认识她?”

更下面的照片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泛黄的相纸里,年轻时的江父穿着白衬衫,身边站着十五六岁的江泽宇——那是江砚寒总说“笑起来像小太阳”的哥哥。

两人中间是个戴眼镜的女子,齐耳短发,嘴角挂着温和的笑,阳光洒在她的肩头,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照片背面的小字让林知暖的指尖发冷:“K与L,命运交织。”

“江砚寒!”她抓着照片冲进总裁办公室,门撞在墙上发出闷响,木质撞击声在走廊回荡。

江砚寒正在看陈然刚送来的追踪报告,听见声响猛地抬头。

看见她手里的照片时,他瞳孔微缩,站起身的动作带倒了桌上的马克杯,深褐色的咖啡在文件上晕开一片,像一朵扩散的黑花。

“这是……”他接过照片的手在发抖,指腹反复摩挲着江泽宇的脸,仿佛想从影像中找回那段记忆,“我哥十六岁生日,在老宅的花园拍的。”他翻过照片,喉结动了动,“K是我父亲的项目代号,L……是‘星芒’项目首席研究员的代号。”

林知暖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像暴雨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所以L女士就是照片里的女人?她曾经是你父亲信任的人?”

“但她背叛了。”江砚寒的声音低得像淬了毒的刀,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寒意,“二十年前‘星芒’项目终止,官方说法是技术瓶颈。但我查到当年实验室发生过数据泄露,而所有线索都指向L。”他盯着照片里女子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答案,“可她为什么现在出现?为什么要警告我们?”

陈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周雅琴的境外账户今早有新动向,她买了下周二飞温哥华的机票。”

“封锁所有出境通道。”江砚寒将照片塞进西装内袋,抬头时眼神如刀,“陈然,安排下去——”他顿了顿,看向林知暖,目光突然软下来,“从今天起,知暖的所有行程由我亲自接送。”

林知暖知道他没说完的话。

她伸手按住他紧绷的手臂,掌心感受到他肌肉的紧张与克制:“我们一起引蛇出洞。”

江砚寒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指腹轻轻蹭过她耳后,那里有一缕柔软的发丝贴着肌肤,带着熟悉的体温:“今晚我让人把老宅的监控全部升级。”他转向陈然,“去联系张叔,让他把仓库的旧设备清单整理出来。”

陈然点头,转身时瞥到总裁眼里跳动的暗火——那是他跟了江砚寒五年,第一次看见的、近乎捕猎的光。

“对了。”江砚寒在陈然要出门时叫住他,“下周一的行程,按计划放出去。”

陈然脚步微顿,很快应了声“是”。

林知暖看着两人交换的眼神,突然想起昨夜匿名信背面的字——“有些真相,不该被揭开”。

或许很快,那些藏在黑暗里的手,会自己伸出来抓向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