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锐利地直视黎景泽,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信不信?即便姜沉渊是个乞丐,只要她真心喜欢,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关乎心之所向!这才是她叶溪浅!”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一种理所当然的坚定与全然的信任:“所以,我为什么要担心?再说,我与她早已心心相印,互托生死,我全心全意信任她的选择,信任她的心意,任何无端的怀疑,都是对她的侮辱,更是对我与她之间这份情意的亵渎!”
就在这时,叶溪浅与姜沉渊恰好走到厅门口,将裴云深这番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
姜沉渊侧头看向叶溪浅,眼中是释然后的平静与一丝由衷的赞叹,轻声道:“你的选择……真的没错。”
叶溪浅脸上绽放出明媚而骄傲的笑容,如同被阳光照耀的向日葵。
毫不犹豫地回应:“那当然了!”
两人并肩踏入大厅。
叶溪浅的目光直接掠过脸色变幻的黎景泽,看向裴云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与爱意。
随即,她转向黎景泽,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送客的决断:“西岚太子,请回吧。”
黎景泽瞬间如遭重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你都单独跟姜沉渊说话了!为何不跟孤说?而且还要赶孤走?还叫他名字,叫孤太子?”
这明显的差别待遇让他感到巨大的羞辱。
叶溪浅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了然。
重复了裴云深的话:“所以,裴云深说得没错,你是真的不懂我。”
“我不懂你?”
黎景泽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
“你为何不理会我?是不是因为我娶妻纳妾生子了?你嫌弃我了?所以不想理我了?”
他试图将原因归结到自己的“不得已”上:“可是孤是太子!孤又以为你死了!所以才不得不娶妻纳妾,但孤心里只有你啊!从未变过!”
叶溪浅看着他激动辩解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无语。
眼神里的怜悯也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冷冷道:“你当真以为……我在乎你这些事情?”
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我又不喜欢你,自然不在乎你娶不娶妻,生不生子,这些……跟我有任何关系吗?”
她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黎景泽的心底,声音带着毫不留情的批判。
“我只是觉得可笑!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开始了新生活,妻妾成群,儿女绕膝,明明如此美满,为何还要一边享受着齐人之福,一边又跑到我面前,自以为深情地说什么忘不掉我?不觉得……虚伪又恶心吗?”
这个人跟七皇子还真是一模一样。
她毫不留情地撕开他“深情”的假面:“这就是你以为的爱?黎景泽,你从头到尾,爱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也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你只是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深情戏码里,感动你自己罢了!”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在黎景泽脸上。
“你不仅根本没有爱过我,也根本不懂得尊重我!五年前你就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开心,根本不管我的处境和想法,如今还是一样!你所谓的‘忘不掉’,不过是得不到的执念在作祟!跟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毫无关系!”
她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所以,我跟你,自然没什么可说的,请回吧,以后也休要再行纠缠,否则……”
她眼神一厉,透出不容置疑的警告:“休怪我不客气!”
姜沉渊的爱才真正拿得出手,也懂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
他为了她都可以不去毁灭这个世界。
也非常尊重她,不会强顾她的意愿非要得到她。
他只要她过得幸福便好。
而黎景泽?
呵呵!
有可比性吗?
黎景泽被叶溪浅一番毫不留情的斥责彻底激怒,羞愤与不甘瞬间压倒了理智。
他眼中凶光毕露,竟是不顾身份场合。
猛地向前一步,伸手就欲强行抓住叶溪浅的手臂,意图将她掳走:“孤不信!孤今日定要……”
“呵!” 一声冰冷的嗤笑骤然响起。
叶溪浅眼中寒芒一闪,动作快如鬼魅。
在黎景泽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
她身形微侧,纤纤玉指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点中了他胸腹间几处大穴。
黎景泽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只剩下眼珠子还能惊骇地转动。
而叶溪浅没有丝毫停顿,另一只手已从袖中滑出一枚乌黑的丹药。
她眼神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一手捏开黎景泽无法闭合的下颌,另一手屈指一弹。
“咕咚!”
丹药精准地射入黎景泽的喉咙深处。
叶溪浅顺势在他喉结下方某处轻轻一按。
黎景泽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剧烈滚动一下,清晰地咽了下去。
确认丹药已下肚,叶溪浅才面无表情地抬手,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
“咳咳咳……!”
黎景泽一恢复行动能力,立刻弯腰剧烈咳嗽起来,试图将东西呕出,却徒劳无功。
他猛地抬头,脸色因惊怒和恐惧而扭曲,嘶声吼道:“你给孤吃了什么?”
叶溪浅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没什么,一点……毒药而已。”
“毒药?”
黎景泽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孤如今身在大炎!你竟敢给孤下毒?你是想引起两国纷争,生灵涂炭吗?”
他试图用国家大义来震慑她。
叶溪浅像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话,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自然不会。”
她缓缓摇头,看着黎景泽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因为我给太子殿下下的毒……比较特别。”
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黎景泽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
才慢悠悠地、清晰地吐出后面的话:“它不会要你的命,它只是……让你这辈子,都做不了真正的男人罢了。”
看着黎景泽瞬间惨白的脸,叶溪浅的笑容愈发冰冷:
“而且,最妙的是——”
她竖起一根手指,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再多的大夫、御医,使出浑身解数,也绝对查不出你体内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自然……也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给你下了毒。”
她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直刺黎景泽恐惧的眼底:“再说……你贵为西岚太子,敢将此事宣扬出去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诛心:“你敢让西岚的满朝文武、黎民百姓,乃至天下各国都知道……你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已经无法人道了吗?”
“你不敢!”
叶溪浅斩钉截铁地替他回答了,语气充满了鄙夷与笃定:“你丢不起这个人!西岚皇室更丢不起这个人!”
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
“本来……”
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惋惜”:“你若就此识相离开,不再纠缠,我自然懒得对你用这等手段,可惜啊……”
她眼神骤然转厉:“你非要自取其辱,不依不饶!为了日后永绝后患,图个清静,我也只能……被迫使用这强硬手段了!”
那“被迫”二字,说得毫无诚意,只有冰冷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