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故作无辜:“难道不是吗?”
他眸色一暗,猛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
谢清杳脸颊绯红,靠在他怀里小声嘟囔:“……这算什么惩罚。”
裴元阙低笑,将她搂得更紧:“等成亲后,本王再好好‘罚’你。”
很快,朱墨带着援军抵达了后山。
武僧都被抓住,被关着的姑娘也被放了出来。
回程的马车上,商贵妃看着谢清杳微肿的唇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这趟也算没白来。”
谢清杳羞得低头,裴元阙却坦然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陆甘为深深松了口气,“终于抓住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感觉可不好受,等案子审完了,我做东,请各位大人喝酒!”
另外两人都连连点头。
只有朱墨笑不出来:“陆大人,您让下官去,到底有何用意?”
陆甘为轻咳一声:“把东西给朱大人。”
奴仆递来一个小木盒,朱墨打开,里面放着两张银票,他不解:“陆大人这是何意?”
他是半个西资国人,又是小小的主客司。
是什么缘由,让陆大人给他送礼?
陆甘为道:“朱大人是个能人,帮忙抓获了凶手,这是宫里给的奖励。”
若是这个缘由,那朱墨不能要。
“大家都有吗?”
“只有朱大人有。”陆甘为如实道,“二百两呢,怎么可能人人有。”
朱墨推了回去,“若是建功,那应该是谢小姐的功劳,这银子应该给她。”
陆甘为叹气,看向四周无人,小声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是皇上的吩咐,让我们有差事就找你,皇上会给银票,朱大人收下吧,你不是还有公主要养?”
这个理由足以让朱墨动心。
他收下,朝其深深一拜。
“以后有这么好的差事,陆大人记得下官。”
陆甘为笑着点点头。
朱墨怀里揣着二百两银子,热乎乎的,去闹市买了几件衣裳,还买了糕点和糖葫芦。
回院子时,竟然有男人的笑声。
他大步走进。
“下官见过福王。”
裴泽笑笑:“朱大人不必客气。”
“哥!你回来了?”朱似玉高兴地跳到他身边相迎,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这是给我买的吗?”
朱墨点点头。
只见,朱似玉拿着糕点和糖葫芦递给了裴泽,还贴心地准备好了谁,这是连他都不常有的待遇。
他眼眸漆黑。
“福王是来找下官的吗?”
“本王来找似玉公主的。”裴泽叹气,捏了块糕点吃着,“你们都出门了,就本王在府里,好无聊啊。”
朱似玉试好衣裳回来。
在两人面前转了一圈,她问:“好看吗?好看吗?”
裴泽竖起大拇指:“好看好看好看。”
朱墨:“……”
妹妹看似是在问他们两人,实则,看向的是福王,他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听着两人从未断过的话。
他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
裴元阙去了户部,侍郎传信要找他,一进去,就发现气氛不对。
户部的人忙归忙,但都很紧张地盯着大殿。
大殿紧紧闭着。
在院子里没有见到侍郎的身影,大抵是在殿内。
“冷竹,检查四周,将户部控制住,若有异动,可直接斩杀!”
“是!”冷竹领命。
裴元阙推开大殿,侍郎跪在地上,主座正坐着一个威严的老妇人,正是当今太后。
“太后娘娘到此,有事吗?”
他倪了一眼侍郎。
侍郎神色郑重,没有躲避静王的眼神。
裴元阙了然。
万太后沉了口气,“元阙啊,你我祖孙当今要如此生疏了吗?以前是哀家不对,给你赔不是了,但你不要把怒火牵扯到万家身上,可以吗?”
太后道歉,那是鲜有的事情啊。
侍郎默默看了一眼王爷。
王爷处变不惊,没有一丝受宠若惊亦或者感动,他在心里暗暗记下。
这,才是能够当大官的人!
裴元阙冷笑:“本王哪里敢当太后的孙子。”
顿时,万太后想到那日在长寿宫里,她对裴元阙说,哀家哪敢当静王殿下的祖母?
还以不当太后威胁他们。
甚至,还…还逼迫裴元阙去了宗人府。
她苍白辩解:“人身处高位,不时刻敲打,总有一天会出事的,你身为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哀家让你去宗人府,也是为了你好,你能理解哀家的苦心吗?”
“理解。”裴元阙嘴角勾起。
万太后见说通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只是还没高兴太久,就听见她那‘好大孙’说话了。
男人淡淡道:“所以啊,本王学会了您的苦心,也把您的娘家人送去刑部好好敲打敲打了。”
侍郎肩膀:“……”知道憋笑有多难吗?
王爷那是敲打吗?那是直接将人敲断吧?
万太后愤怒吼道:“裴元阙!你目中无人!你信不信哀家让皇上把你废了!”
“呵。”裴元阙拆穿道,“若是找父皇有用,您现在还来这里干什么?还是说人年纪大了,都喜欢自取其辱?”
坐在主位上的太后直接弹了起来。
她脸色骤变:“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的逆子!再关进宗人府!”
这里是户部,静王的天下。
怎么可能有人听见?就算有人听见,那也是装聋啊。
万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严文意!你目睹全程,只要你把他抓起来,哀家保你青云直上!”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诱惑。
太后是皇上生母,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然而,太后能长命二百岁,能永远保严家吗?如今便是站队问题了。
严文意低头:“下官近日身子不适,有些耳鸣,没听清您与静王的谈话。”
“你!你们…”万太后脸色黑沉,颤抖着手指着低下的两人,“你们这是造反!”
裴元阙冷呵:“造反?要说起造反,那也应该是万家吧?私藏银子,是想干什么?”
万太后气急:“他不就是爱财吗?”
裴元阙懒得听:“您留着这些话跟父皇说吧。”
“你若不答应,哀家便不走!”万太后心一横,又坐了回去。
裴元阙侧身,对着外面吩咐。
“来人!太后病了,把她送回长寿宫!”
王爷一个吩咐,几个婆子便走了进来,朝太后身边走去,太后吓得面容失色。
“你们敢!”
她们还真的敢,硬生生把太后架进了马车里。
裴元阙目光欣赏地看向侍郎:“不错,以后就跟在本王身边吧。”
“下官多谢王爷,下官一定忠心耿耿!”严文意激动不已,他磕头道。
他赌对了!
跟着静王绝对没错!
裴元阙去了刑部,进牢审讯前,他道:“万家人嘴硬,本王或许要很久才出来,若阿杳问起,你如实相告。”
冷竹点头,他本想亲自前去。
但想起花蕊,便止住了脚步,让墨竹去了。
长寿宫。
万太后越想越气,她靠在软塌上,喝了碗参汤,才好了很多,看着跪在地上服侍她的孙儿。
面容缓了缓。
“元石,你愿不愿意替哀家做件事?”
裴元石乖巧地点头:“孙儿是皇祖母养大,就算是付出性命,也愿意!”
万太后道:“哀家动不了裴元阙,但也要让裴元阙在乎的人受伤,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孙儿明白!”
“……”
天亮,宫里便传来消息,贵妃病倒了。
谢清杳深知,宫里没人敢造谣贵妃,那只能说明商姨是真的病了,于情于理,她都要去探望。
有了上一次的惊艳。
这次,她拿着阿阙送她的匕首。
承昭宫前,有宫人看到谢清杳,他礼貌地问:“谢小姐,您是来探望贵妃娘娘的吗?她不住在这里了,住在前面更加僻静的宫殿里。”
谢清杳看着紧闭的承昭宫,抿嘴:“劳烦公公带路。”
引路的小太监脚步快得诡异。
七拐八绕,穿过的宫巷越来越窄,廊柱上的朱漆斑驳脱落,墙角蔓生着枯黄的杂草。
终于停在了一个宫殿里。
这里很是荒废。
谢清杳心中警铃大作。
“贵妃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她刚出声质问,那小太监已经溜走,并且关上了殿门,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清杳姐姐,”裴元石含着笑意从殿内最深重的阴影里走出来。
谢清杳保持冷静:“这一切都是九皇子的阴谋?”
裴元石摇头:“清杳姐姐,贵妃娘娘确实生病了,哦,不,严谨点,应该是中毒了。”
谢清杳心底一沉,知道是裴元石搞的鬼,她道:“你把我引来,是有什么事?”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呀。”裴元石勾起嘴角,“姐姐,你想救贵妃娘娘?”
谢清杳等着他说话。
他一步步走近,将东西放在她的面前,赫然是一纸婚书。
“清杳姐姐,签了它,我就把解药给你。”
婚书?
谢清杳扔在了石桌上:“我已是静王的未婚妻,我不侍二夫。”
“静王?”裴元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清澈的眼底翻涌起浓烈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嫉妒和怨恨,那张俊秀的脸庞因扭曲而显得有些狰狞,“静王!静王!又是静王!我从小模仿他,我跟他一模一样的,我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