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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墨卿行 > 第210章 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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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窗纸透着朦胧月华。

内室暖黄的灯火似在挑逗暗夜的静谧,袅袅檀香中,空气中流动着某种连脂粉都掩不住的甜腻气息。

林彦秋斜靠在云纹罗汉床上,袖口半褪露出似玉腕骨。

那声音从他齿缝间逸出时,竟带着三分醉意七分邪魅:“肖娘子莫不是把那火蛇养在心尖儿上了?这会儿可还在乱窜?”

肖花兰身姿半隐在屏风后,却似被无形丝线牵扯着挪不动步。

她绞着浸了琉璃香水的帕子,烛火将睫毛投下碎影:“墨卿官人若再逗弄奴家,这火蛇可要顺着脊梁骨直窜凤台了。”

语罢,纤指轻点唇瓣,似要按住那抹因羞意而更显嫣红的笑。

......

肖花兰的发簪骤然坠地,滚珠般碎响惊破这旖旎。

林彦秋掌心落在她腰间时,后者娇躯竟震得弓起,像被月光触到的灵猫。

“墨卿官人莫不是真要拿花兰当那......”

下半句哽在喉咙,化作带颤的吐息。

帐内暗红床幔无风自动,恍若被某种炽热力量撑开。

肖花兰的哭腔在被褥摩擦声中显得愈发娇软:“墨卿......奴再不敢了,往后......往后您说要上天入地,花兰定给官人备好登云梯......”

林彦秋喉结微动,似被这句话勾动了什么。

他扯过长缎枕帕覆在她颤抖的肩头,指尖却在她耳后发际处摩挲:“若是天塌了?”

林彦秋低沉嗓音裹挟着热流。

“那便......那便让花兰给官人拿血肉砌天柱!”肖花兰猛地转身,却撞入林彦秋突然收紧的怀抱,鼻尖触到他颈间还带着狼烟气息的疤痕。

窗外不知哪家更漏响了三声,肖花兰方从他怀里抽出半截身子,发间珠翠竟在起身时撞出银铃碎响。

林彦秋从雕花架子上取下羊脂玉烟斗,火石擦出的光亮在他眼底碎成星子:“娘子可知,这烟里混了上林苑的龙涎香?”

肖花兰拢了拢松垮的藕荷色寝衣,耳坠垂落扫过他裸露的胸膛:“奴家只知,官人这把火,烧得花兰连那日的胆子都烧没了。”

话音未落,便被林彦秋突然按回床榻,月光正巧吻在她锁骨处的泪痣上。

一切平静后,林彦秋斜倚在罗汉床上,口中噙着一杆青瓷烟斗,吞云吐雾。

“您的人,不会多嘴多舌吧?”

肖花兰伏在他腿上,娇躯软绵绵的,抬眼问道。

林彦秋掐灭烟,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他们的舌头,比城墙还硬,断不会轻易落下。再说了,你我之事,谁又能妄议?”

林彦秋剑眉微蹙,五指从玄色圆领袍领口探入,指尖轻捻住那团柔若无骨的软玉。

他故意用拇指食指轻捏,坏笑着低语:“我可不想外头非议,说我这年轻知县靠巴结商贾博取政绩。”

肖花兰斜倚在沉香木雕花床榻上,藕荷色窄袖女衫勾勒出圆润肩线,她慵懒地哼了一声:“让那些嚼舌根的贱人说去吧!官人倒是该琢磨琢磨,怎么从杨清风那老狐狸身上狠狠拔层毛。这泥鳅般滑溜的角色,过了这村可真没这店喽。”

林彦秋听闻,手指在那温热肌肤上改捏为揉,声音压得更低:“你什么意思?难不成那老贼有把柄攥在你手里?”

肖花兰翻身而起,鹅黄绣花襦裙扫过青砖地面,她皱着画眉轻啐:“要你管!瞧这模样,又得去井边净身。”

见林彦秋无奈苦笑,她忽而巧笑倩兮:“老江湖贪利忘义,没好处能像猫嗅腥般凑近?单是金陵镇抚司下属的医馆,他一年便能搂进几千万两银子。人呐,还不都是得寸进尺?我可没贪心开口要,留着让你好好琢磨怎么敲他竹杠呢。”

林彦秋摩挲着她腰间金丝绣穗,心中已盘算妥当。

这肖花兰果然心思长远,他想着得让杨清风出血,至少得把沧山县周遭坑洼的道路修葺一新,这惠及百姓的善举总要做得滴水不漏。

肖花兰轻挪了一下身姿,藕荷色窄袖女衫下的腰肢更显慵懒。

她斜靠在沉香木枕上,发髻间的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每次时辰都赶得不巧,偏又是那几日。头前还得去抓副避子嗣的汤药来吃。”

声音低得几乎像是自语,林彦秋只隐约听见“避子汤”三字。

“怎的?怕有了身孕?”他的声音透着几分离奇。

肖花兰“蹭”地支起身子,鹅黄襦裙带起一阵珠玉轻响:“墨卿你别胡思乱想!我没那等拿孩儿绑住你的意思,不过是想添个伴儿来玩。”

林彦秋沉默不语,心底泛起层层波澜。

他向来打算而立前不谈婚论嫁,官场中人无妻室难免招致非议,可娶了妻又真能万事大吉?

肖花兰察觉到他肩头的僵硬,轻推了他一把,语气里带着几分离愁:“墨卿在想什么?这人可不比旁物,一不小心就溜得远了。”

“没想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我竟有些惧怕成亲。”这话说得稀罕,肖花兰来了兴致,胡乱拿裙角擦了擦手,正襟危坐:“怎会惧怕成亲?”

林彦秋眉间拧成川字:“不知怎的!家母熬到不惑之年,才盼来正室之位。想起这桩事就心里发堵。前些日来信说,再过两月便是明媒正娶的日子。哼!不就是想让我回去?偏生让家母传话。”

这是肖花兰头一回听林彦秋提及家事,心底不禁泛起丝丝甜蜜。

男子肯与她分享心事,足见信任。

“那要不,我替你去?给足家母面子,却也冷落了他。”肖花兰壮起胆子道。

林彦秋斜睨她一眼:“你去?以何身份?我的正室,还是庶姊?”

肖花兰酸溜溜地顶回去:“墨卿你的庶姊不一直是陈舒窈么?何时轮到奴家?”

哟!这小娘子竟吃起味精来了!

“你倒是打听了多少闲言碎语?”

林彦秋笑容里透着几分不悦,眉心拧成乱麻。

肖花兰与陈舒窈,在他心里皆是极重要之人,最不愿见二人起了争竞。

肖花兰斜倚在沉香木窗棂下,藕荷色窄袖女衫下的指尖捻着青丝,语气透着难掩的酸楚:“君莫忧,随了你后奴家就再无他念。”

“这世间男子,有几个能安分守己?”

“墨卿你虽不能明媒正娶,可待我真心实意,奴都记在心间。”

“若墨卿你不嫌弃,奴家愿为您添丁衍嗣,男女皆可,只盼能日日得见墨卿你的影子。待墨卿你日后成亲,奴家绝不会缠搅分毫。”

林彦秋揽她入怀,玄色圆领袍扫过案几上的玉盏,喉间泛起苦涩的茶香。

他轻叹一声,眉间拧起川字:“你以为本官贪恋这官场不成?日日周旋于官场倾轧,满嘴虚与委蛇,不过是被架着走。”

“罢了,索性一辈子不娶,你我倒也自在。”

“如今这世道,娶妻与否又有何分别?至于孩儿,你想生便生罢,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莫想本官出豢养银子!这点俸禄,连吃烟叶的钱都不够。原本惯用的烟草,如今换作贱价货,满口苦涩,长此以往,怕是要为了烟丝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