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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墨卿行 > 第211章 惊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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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花兰蜷在他怀里,玉指摩挲着他的衣襟,粉唇轻绽:“墨卿瞧你这穷酸样儿!”

她的发丝拂过他的喉结,声若蚊蚋:“你只管安心做你的官,缺了银两,只管与奴家说便是。”

林彦秋自怀中摸出一杆斑竹烟枪,青瓷烟嘴已被摩挲得温润如玉:“罢了,明日起便换作五文钱一袋的旱烟。不然,哪日人前摸出烟袋,旁人见了稀罕,又要揣测本官贪墨了。”

肖花兰闻言,又气又好笑地抬眼瞪他:“墨卿你这般做派,是要得罪无数人的。这官场水深,实则都是面子功夫。你若不收,反倒显得突兀。”

林彦秋微微俯首,唇角勾起一丝促狭的笑,不经意间瞥见那领口间若隐若现的大半截雪白,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一下,轻佻地打趣道:“你方才提那梨园行当,倒让我想起最近坊间流传的一则趣闻。勾栏听曲近来在市井间甚是流行。嘿,有朝一日,这官场若是混得无趣,我也去那梨园子里晃荡晃荡,瞧瞧那些粉墨佳人。”

肖花兰轻啐一声,满面不屑:“去你的,那些攀附权贵的女子有什么好?你且出一千贯钱,当那戏台班主,保管那些巴望着当戏子的女子,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般,争先恐后地往你跟前扑。”

“你倒是仔细想想,她们是图甚?多少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日日进出,那些女子表面风光无限,实则个个都有一肚子的辛酸苦楚。”

说着说着,肖花兰语气渐软,带着些许嗔意:“你这手往哪里探呢?后面可使不得……”

从肖花兰的居所出来,已是末时末刻。

距离与杨清风的宴约尚有一段时辰,林彦秋遣散随从,只身前往城东的酒楼。去之前,他先遣人给张思捎了话,让她散之后径直去寻刘力。

下马之时,林彦秋心念起前些日子暗中监视刘坤之事。

刘力曾言其手下多有武艺高强之徒,如今沧山县局势混乱,又处在这风口浪尖之上,说不准就有人会铤而走险。

万一被人堵在角落里捅上一刀,那可真是死得冤枉。

思及此,林彦秋觉得还是得提前做好万全之策。

马车抵达酒楼,车马方停稳,刘力早已候在檐下。

见林彦秋下车,他忙迎上前,压低嗓音说道:“墨卿,我打听到一件关于沧山县的要紧事。”

林彦秋脚步一顿,抬头斜睨着刘力,目光微沉:“哦?说来听听。”

刘力脖子一缩,赔笑道:“冤枉啊!林大人,小的可没派人盯您的梢。只因昨日有个沧山县的痞子来我这儿寻乐,被我的伙计认了出来。小的便寻了个由头把他留下,好好盘问了一番。他所知之事,小的全打听了来。”

林彦秋收回目光,缓步走进饭庄,边走边问:“说吧,都打听到些甚?”

“墨卿且慢,”刘壮忙不迭跟上,压低嗓音道,“那沧山县道上的头领,是个叫姚杏儿的女流。”

“此妇心狠手辣,前些年为争茶叶贩售路子,竟派人将几个异地茶商砍成废人。原沧山县的匪首,因与她起了冲突,被她借官衙之手抓了去,判了二十年苦役,在大牢里生生被拶折了双手。”

“属下打听到,前日他们惹恼了新来的知县,姚杏儿知晓后气得七窍生烟。这痞子有个朋友通风报信,他怕被姚杏儿当替罪羊,连夜逃到咱们桐城,寻思着再往海上去混。”

“属下一听,就知道这位知县大人说的是您。如今看那女匪首虽未有什么动作,可日后会不会暗中使绊,实难预料。”

林彦秋脚步一顿,这消息如平地起惊雷,震得他心神大震。

简子豪那家伙的情报,怎的这般离谱?

“那痞子现在哪里?”林彦秋面色沉黑,宛如暴雨前的乌云,刘力头一回见他如此面色,忙不迭后退半步,避开那宛如实质的凛冽杀气。

“就在楼上的雅间,属下正等着大人亲自审问。”

林彦秋微微颔首,继续拾级而上。

才迈了两步,他又顿住身形,转首投来一瞥,目光扫过刘力,带出几分探究:“姚杏儿手下都有何营生可赚?你这般上心,倒是稀罕。”

刘力浑身微颤,出来混迹江湖,什么不怕?

就怕官府的铁拳!要是林彦秋寻个由头将他法办,那可真是易如反掌!

“这个……那个……”刘力支吾起来。

林力剑眉一轩,杏眼圆瞪:“你小子倒是拿出当年在街头打家劫舍的豪气!对付个区区女匪首,算得了什么?再说了,祝知礼即将赴任沧山县巡防司长,咱们要动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力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才压低嗓音道:“茶叶!桐城所有的沧山县茶庄,连同销往外埠的,每年能有千余万两银子的进项!”

一旁的刘力刚提及“茶叶”二字,林彦秋的剑眉蹙得愈发紧了。

他从衣袖内摸出精致的烟荷包,抽出湘妃竹烟枪点燃,青烟袅袅间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道:“这茶号你可接手,不过往后这茶叶销路,得另立商号运营。”

“咱这是正经的货郎营生,我打算把沧山县的明前茶打出个'清茗斋'的字号,将那头魁茶精制成荷叶罐装,趁着春闱时节做大儒官场的生意。万不可学那姚杏儿妇人家的路数,太乡野气了。”

说罢继续拾阶而上,行至垂花门前复又停步:“此事回头你寻些饱读诗书的先生或是行商多年的老客谋划,定要拿出十年饮鸩的长远算计。”

“莫要似那市井商贾摆摊叫卖。这茶叶买卖讲究甚多,从焙茶到封缄皆有章法。你若不把这制茶三十六式、存茶二十四诀烂熟于胸,日后这金饽饽可就成了烫手山芋。”

随着沉闷的叩门声,厢房的花格木门吱呀推开,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缓步而出。

年约三旬上下,皆是短打紧身衣,腰间悬着镔铁腰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林彦秋略一打量便知此二人非比常人,尤其是那领头的壮汉,脊背挺得恰似端着的脊骨, 立姿仿若刀削般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