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握着剑的手指微微收紧,剑穗在掌心扫过,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他站在廊下,望着远处被风吹动的竹影,眼底翻涌着思索。
“先是散布谣言,再是借失窃案泼脏水……”他低声自语,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摩挲,“一步一步把矛头引到我身上,倒是挺有耐心。”
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忽然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锋:“想拿我当靶子?也好,我倒要看看,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青丘,语气沉稳:“去查最近宗门里突然请假、或是行踪反常的人,尤其是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杂役和外门弟子。既然对方想针对我,总会留下痕迹。”
青丘点头应下,刚要走,又被灰烬叫住。
“告诉宣竹,让他盯紧凌渊长老那边的动静,”灰烬补充道,目光沉了沉,“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藏着更大的局。”
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如冰。凌渊——他们的师尊,将谕令拍在案几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灰烬勾结外敌,意图谋逆,即日起,撤去其七长老之位,布下天罗地网,见者格杀勿论!”
“我操!”灰烬猛地站起来,掀翻了身后的椅子,难以置信地瞪着师尊,“师尊你玩真的?!”
凌渊抬眼,眸中毫无波澜:“君无戏言。”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闯进来,刮得灰烬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看着周围侍卫拔刀的寒光,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玩笑,转身就往殿外冲,一边跑一边骂:“师尊你个疯子!上次还说跟我共进退,现在就卸磨杀驴!”
侍卫们拔刀便追,喊杀声瞬间刺破殿宇。灰烬慌不择路,从偏殿的洞钻出去时,还被砖石刮破了衣角。他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宫殿,啐了口唾沫:“等老子回来,非把你这破大殿掀了不可!”
身后的箭矢擦着耳边飞过,钉在老槐树上。灰烬骂骂咧咧地钻进密林,身影很快被枝叶吞没。凌渊站在殿门口,看着那片晃动的灌木丛,指尖捏碎了刚摘下的玉佩:“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为师找出来!”
侍卫统领单膝跪地:“属下遵令!”
杀气腾腾的队伍冲进树林时,灰烬正卡在树杈上,低头看着追来的火把,突然笑出声:“师尊啊师尊,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困得住我?等着瞧。”
他翻身跃下树,往更密的深山里窜去,身后的火光与喊杀声,成了他逃亡路上最聒噪的背景音。不过一日功夫,印有灰烬画像的追杀令便如雪花般铺满东域的大街小巷。驿站的布告栏前围满了修士,画像上的青年眉眼清冷,白发束在脑后,正是灰烬无疑。
“悬赏一百五十万灵石?!”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指尖点着布告上的数字,“就为了抓一个修士?这灰烬到底犯了什么事?”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听说他叛出宗门,还偷了镇派之宝,连他师尊都下了格杀令,可见不是一般的凶险。”
茶馆里,说书先生拍着醒木,将灰烬的“罪状”说得绘声绘色,从勾结外敌讲到意图颠覆宗门,听得满堂修士咋舌。
角落里,宣竹捏着茶杯的手微微发紧,看着窗外张贴的追杀令,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这手笔,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就是要把灰烬逼到绝境。
青丘隐在暗处,看着那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赏金猎人,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一百五十万灵石,足以让无数修士铤而走险,哪怕明知灰烬修为不俗,也定会有人甘愿冒险。
而此时的灰烬,正藏在一处废弃的山神庙里,用破损的铜镜照着自己脸上的伪装——他抹了些污泥,将白发染成灰黑色,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乍一看与寻常猎户无异。铜镜里映出他眼底的沉郁,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尚未碎裂的传讯符,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一百五十万……”他低声自语,指尖在石桌上划出一道浅痕,“还真是看得起我。”
风从庙门的破洞灌进来,带着外面喧闹的议论声。灰烬将传讯符握紧,藏进衣襟深处——他知道,这场追杀只是开始,背后的人要的,从来不止是他的命。
几个赏金修士踹开破庙门,目光在你身上扫来扫去,其中一人指着你染了灰黑的头发:“你这发色……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你抬手拢了拢衣襟,声音压得很低:“在下烬尘,只是个过路的猎户,几位认错人了。”
另一人上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猎户?这荒山野岭哪来的猎户?把帽子摘了!”
你慢慢摘下单帽,露出刻意弄乱的发丝,脸上沾着泥灰,故意佝偻着背:“几位是找灰烬吧?听说那家伙悬赏很高呢,可惜我没见过。”
领头的修士狐疑地打量你半晌,啐了口唾沫:“算你倒霉,长得有点像那叛贼。滚吧,别挡道!”
灰烬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等他们骂骂咧咧地走远,才直起身子,指尖擦掉脸上的泥灰——烬尘?不过是把名字拆了重拼,这些人竟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