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里的灯泡滋滋作响,时不时闪烁几下,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江浅和陆震山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桌上铺满了陆震山父亲的日记、1965年的勘测图纸,以及江浅从各个时空收集来的资料。窗外的雨依旧在下,雨点砸在铁皮雨棚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却丝毫没有影响两人专注的神情。
“你看这里。”江浅用铅笔尖指着日记中的一处插图,那是个类似于眼睛的图案,瞳孔部分由复杂的线条交织而成,“这个符号,和我在1938年钟楼地下是的机关盒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些线条的排列方式,完全不符合常规的装饰图案。”
陆震山凑近了些,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急切:“还有这里,”他翻开日记的另一页,“我爸写着,‘那些人给了我这个符号,说这是打开真相的钥匙’。现在看来,他们说的真相,恐怕就是钟楼的秘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日记本的边缘,那里因为常年翻阅,已经磨得发亮。
江浅点点头,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她在1913年钟楼奠基仪式相关资料中找到的草图。“你对比一下,”她将草图铺在桌上,“虽然年代不同,但这些符号的核心元素是一致的。这说明,至少从1913年开始,就有人在关注钟楼的秘密,而且他们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陆震山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以为我爸的失踪只是个意外,现在才知道,他早就被卷入了这个巨大的谜团里。那些神秘人物,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为什么要把我爸牵扯进来?”
江浅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从日记里的记载来看,你父亲应该是在修缮钟楼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某些秘密,所以才被那些人注意到。”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他们似乎对钟楼的秘密非常谨慎,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你父亲可能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才...”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陆震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陷入了沉默,只有雨声和灯泡的电流声在房间里回荡。过了一会儿,陆震山深吸一口气,重新翻开日记:“我再仔细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他的手指在纸页间快速移动,突然停在了1954年3月15日的记录上。
“江浅,你看这个。”他的声音带着兴奋,“我爸写着,‘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又见面了,他说七月十五的事情不能再拖,必须尽快准备。还提到了一个叫“星渊阁”的地方,说那是一切的关键’。”他抬头看向浅浅,眼中满是期待,“‘星渊阁’会不会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地方?”
江浅的心跳陡然加快,后颈的胎记也微微发烫。“星渊阁...”她喃喃自语,“我在1938年的资料里,也见过类似的字眼。当时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名字,现在看来,它很可能和星渊核心有着密切的关系。”她迅速翻出自己的笔记本,查找相关记录,“而且,日记里提到的戴眼镜的男人,说不定和日军当年寻找钟楼秘密的人有关联。”
陆震山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星渊阁’是关键,那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它的位置。但日记里没有任何提示,该从哪里入手呢?”他的目光落在墙上那个神秘的眼睛图腾上,“会不会和这个图腾有关?”
江浅盯着图腾,突然想起什么:“你父亲在日记里有没有提到过,他是怎么学会解读那些神秘符号的?”
陆震山一愣,随即开始疯狂翻阅日记。“找到了!”他激动地说,“1953年10月20日,他写着,‘那个女人教会了我一些奇怪的知识,她说这些符号是古蜀人留下的密码,只有真正的守钟人才能看懂’。”他的眼神中充满震惊,“原来我爸能看懂这些符号,是有人教他的!”
“女人?”江浅若有所思,“日记里有没有说她长什么样?或者其他特征?”
陆震山摇摇头:“没有,只说她总是戴着黑色的面纱,声音很清冷,让人不寒而栗。而且每次见面都很神秘,总是在深夜,在不同的废弃建筑里。”他叹了口气,“线索还是太少了。”
江浅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我们换个思路,”她停下脚步,“从时间线入手。1913年钟楼奠基,可能就是秘密的起点;1938年日军开始觊觎钟楼;1953年你父亲被卷入;现在是1967年,他们又要拆除钟楼。这些事件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内在联系。”
她走到窗边,看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钟楼。“‘七月十五子时焚楼’,这个预言反复出现,说明七月十五对于钟楼的秘密至关重要。而‘星渊阁’,很可能是解开这个秘密的关键地点。”她转过身,眼神坚定,“陆震山,我们必须在七月十五之前,找到‘星渊阁’,阻止他们的计划。”
陆震山握紧拳头,重重地点头:“不管有多难,我都要查清真相,为我爸讨回公道。”他看着桌上的日记,仿佛能透过纸页,看到父亲当年的身影,“我相信,这些日记里,一定还藏着我们没发现的重要线索。”
两人重新坐回桌前,继续仔细研究日记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在这个破旧的小屋里,他们沉浸在跨越时空的谜团中,试图拼凑出钟楼秘密的完整拼图。而窗外的雨,依旧在下,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故事,等待着被重新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