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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相忘于江湖沉淀 > 黑天白夜,我看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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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白夜,我看见了你?。!

>在茶水间隔壁偷听取证时,我没想到对手律师会突然闯进电梯。

>他得意晃着U盘:“非法证据又怎样?老子律所有人!”

>我低头假装整理戒指,实则按下录音键:“您刚才说…律所有人?”

>他猛然变脸扑来,被我反手推开撞上电梯门。

>门外两位女律师震惊注视中,我亮出同款录音戒指:

>“巧了,我也有关系——在最高法。”

公司的茶水间总是弥漫着一股廉价的香精和咖啡因混合的倦怠味。我靠在冰凉的金属壁上,隔壁压低的交谈声,每一个字都透过薄薄的隔断,清晰钻进耳朵,也钻进我藏在西装内袋那只开启了的录音笔里。

“……所以那份数据,必须在董事会前处理掉……”一个声音说,带着某种惯常发号施令的黏腻。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点重,像揣了只不安分的活物。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一点声响就惊破了这危险的收获。

“叮——”

极轻微的一声,是我手机预设的震动提醒,时间到了。我立刻掐断它,像做贼一样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好在,谈话还在继续,似乎并没被惊扰。

该走了。不能再录下去。我悄无声息地抽出录音笔,终止录音,妥善藏回内袋,然后整理了一下并不可见的衣领褶皱,端起那杯早已冷透、一口没喝的咖啡,自然地推门走了出去。

走廊空旷,灯光惨白。我快步走向电梯间,指尖还残留着一点因为紧张而泛出的凉意。

刚站定,“叮”的一声,另一部电梯厢门滑开。

里面站着一个人,孙律师。我的对手,那个在隔壁茶水间正说着话的人之一。

他看见我,明显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迅速堆起一种混合了虚假热情和居高临下的神色,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我身上飞快一扫。

狭小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个。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紧绷。

电梯门无声合拢,开始下行。

他忽然笑了,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U盘,用两根手指捏着,在我眼前慢悠悠地晃。那动作轻佻又得意。

“小江啊,”他语调拖长,带着点戏谑,“刚才在茶水间,听得还清楚吗?嗯?”

我的血液似乎凝了一下。

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

他欣赏着我脸上可能一闪而过的僵硬,笑容更深,几乎有些狰狞:“录了点东西?可惜啊……非法取证,法庭上屁用没有。”

他把U盘几乎要戳到我鼻尖上:“这玩意儿,老子想怎么复制就怎么复制,想怎么删就怎么删。你猜为什么?”

他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那股志在必得的嚣张几乎要凝成实质,喷在我脸上:“老子律所有人!从上到下,都打点得明明白白!你能奈我何?嗯?你能拿我怎么样?!”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

我垂下眼,没接话,像是被他的气势完全压垮,右手下意识地抬起来,似乎想去摩挲左手中指上那枚不起眼的银色戒指——造型很普通,像一小圈凝固的水滴。

指尖在戒指内侧一个微不可查的凸起上,轻轻一按。

极轻微的、几乎不存在的震动反馈从指间传来。

我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平静地重复确认:“孙律师,您刚才说……您在律所有人,从上到下,都打点得明明白白?”

那一瞬间,孙律师脸上的得意和嚣张像脆弱的玻璃一样裂开了。

他猛地瞪大眼睛,视线死死钉在我那枚刚刚放下的手上,钉在那枚不起眼的戒指上。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脸色从红润瞬间变成骇人的铁青。

“你——!”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暴怒的低吼,那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恐和愤怒而完全变了调。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完全失去了理智,猛地朝我扑过来,一只手凶狠地抓向我戴着戒指的手,另一只手竟高高扬起,攥紧了拳头,直照我的脸砸下来!

带着一股风,还有他身上那股浓重的古龙水和贪婪混合的味道。

太近了,躲不开。

但我也没想躲。

那时我还年轻,反应快,力气也足。在他扑到眼前的刹那,我侧身避过他那记狠厉的直拳,同时右手猛地发力,狠狠推在他的胸口上!

“砰!”

一声闷响。

他完全没料到我有这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后猛跌出去,重重撞在正在下行的电梯金属厢壁上,发出一声巨大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电梯都轻微震颤了一下。

他瘫滑下去,蜷在角落里,西装皱乱,眼镜歪斜,捂着胸口,又惊又怒地瞪着我,嘴里嗬嗬作响,一时竟说不出话。

就在这一刻。

“叮——”

电梯到达一楼的轻快提示音响起。

银色的厢门平稳地向两侧滑开。

门外,站着两个人。两个同样穿着剪裁合体、一丝不苟的黑色正装的女人,胸前别着律师徽章,手里拿着文件袋。显然是在等电梯。

她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职业化的平静上,但眼睛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震惊地看着电梯内的景象——我站着,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袖口;孙律师狼狈地瘫坐在角落,捂着胸口,面目扭曲。

死寂。空气像冻住了。

几秒后,孙律师似乎终于缓过一口气,指着我的手,声音尖厉得破音:“戒指!他的戒指!他在录……”

我没让他说完。

在两位女律师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缓缓抬起了左手,将中指上那枚银色的小戒指展示在电梯间明亮的灯光下。

“孙律师说的是这个?”我的声音平静得出奇,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然后,我看向门外那两位显然被卷入这场意外风暴的女同行,语气变得清晰而冷静,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巧了。”

“我也有点关系。”

稍作停顿,我迎上她们惊愕的视线。

“——在最高法。”

电梯门在一楼大厅彻底敞开,门外明亮的光线和室内压抑的紧张感形成刺眼对比。

那两位女律师僵在原地,像两尊精致的雕塑,脸上的职业性平静彻底碎裂,只剩下全然的错愕。她们的目光在我脸上、瘫倒的孙律师身上,以及我抬起的手那枚不起眼的戒指上来回扫视,信息量过大让她们一时无法处理。

瘫坐在角落的孙律师,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但刚才那一下撞得不轻,加上极度的惊怒,让他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像破了的风箱。

我没再看他。

对着那两位女士,我微微颔首,幅度小得几乎看不出来,更像是一种本能的礼节,尽管此刻的场景与“礼节”二字毫不相干。

然后,我迈步,从这片凝固的空气里走了出去。

皮鞋踩在大厅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嗒、嗒声。我能感觉到身后那三道目光——两道惊疑不定,一道怨毒几乎要烧穿我的背脊——死死黏着。

但我没有回头。

一直走到旋转门,室外带着尘嚣气息的风涌进来,吹在脸上,我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腔里的浊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戒指,冰冷的金属已被体温焐热。

**\\* \\*\\*

回到公寓,关上门。

世界猛地被隔在外面。

一种极致的安静包裹下来,带着点灰尘在阳光里跳舞的味道。早上出门时匆忙,窗帘没拉严实,一道斜斜的光柱打在地板上,能看到里面无数微小的颗粒在浮动。

我把钥匙扔进玄关的碗里,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大声。

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扯开领带,感觉呼吸才顺畅了些。

走到厨房,习惯性地想倒杯水。拿起常用的那个马克杯,愣了一下。

杯子里……躺着个鸡蛋。光溜溜的,生鸡蛋。

我盯着它看了几秒,才恍惚想起来。好像是早上煮早餐时,心不在焉,顺手把没煮的生鸡蛋磕进杯子里了?还是本来想冲个蛋花汤,接了水就忘了?

记不清了。这种十然(时常\/经常)出现的、无意识的放空行为,好像成了我独处时的一种标志。

一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无需任何掩饰和紧绷的状态。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我没立刻去看。

只是拿着那个装着生鸡蛋的杯子,走到水槽边,把蛋倒出来,洗干净杯子,然后接了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半杯。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那点残余的肾上腺素带来的燥热。

今天不用回所里了。原本的计划就是去那边“收集资料”,现在资料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手,更不需要去了。

这是一个意外偷来的、完全属于自己的下午。

不用面对合伙人意有所指的目光,不用和同事进行虚伪的社交,不用揣摩客户难以捉摸的心思。

全世界好像真的只剩下了我自己。

有的人很怕这种感觉,觉得像被遗弃,像孤岛。

但我……好像也无所谓。

甚至有点享受这种彻底的安静。窗外远处的车流声像是另一个次元的背景音,更反衬出屋内的静。孤独吗?或许吧。但外面的世界那么吵闹喧嚣,钩心斗角,算计倾轧,就像刚才电梯里那一幕的无限放大版。

对比起来,反而是这种绝对的孤独,让人感到一种奇异的安逸和放松。

我拿着水杯,走到客厅,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不想动弹。

阳光挪了一点位置,照在脚边,暖洋洋的。

手机又固执地震动起来,这次是连续不断的嗡嗡声,像是某种不依不饶的催促。

我叹了口气,终于把它掏出来。

屏幕亮着,一连串的消息弹出来,来自一个备注是“狗子”的人。

“???”

“在干嘛?”

“搞定了没?”

“看到回话!”

“喂!”

“还活着吗?”

“宝子,怎么不理我?”

最后一条带着明显的抱怨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担心。

我看着那个称呼,嘴角无意识地弯了一下。是一种真正放松的弧度。

拇指在屏幕上敲击。

“刚到家。”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带着点自嘲和分享荒诞的意味。

“你的杯子里放鸡蛋干什么?这个也是十然感觉。”

消息发出去,几乎秒回。

“???你又梦游了?”

“说人话!”

“所以到底怎么样了啊!急死我了!”

我能想象屏幕那头跳脚的样子。

阳光有点暖,让人发懒。我慢吞吞地打字。

“嗯。录到了点东西。比预想的……更精彩。”

那边发来一连串爆炸和撒花的表情包。

“牛逼!!!(破音)”

“快说!细节!所有细节!”

我靠在沙发里,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表情包,又看看窗外安静的、被阳光照得有些过曝的天空。

这个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安静世界里,好像……也多了一点来自远方的、吵闹的牵挂。

好像也不坏。

“说来话长,”我回复,“而且,你可能不信。”

“孙律师……他刚才在电梯里,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