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脚步声,福铃快步走了过来,在屏风外停住了脚步:“皇上,娘娘一早起来给皇上做早膳,这会儿正在小厨房忙碌。”
说完,福铃就退了出去,让外头候着的小允子和金宝进来服侍皇上洗漱更衣。
原本这样的活儿要由一宫的宫女来伺候,但福铃、福月和绯绯从来都不往皇上的跟前凑,这样的事情也就交给了小允子和金宝。
片刻后,阮清梦和福月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夫君,吃饭啦!”
阮清梦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春日里掠过湖面的燕子,带着几分家常的温暖。沈映阶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和阮清梦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沈映阶从里面出来,阮清梦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福了福身说道:“皇上恕罪,臣妾早上还不大清醒,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今日只简单挽了个髻,簪一支素银簪子,与宫中其他浓妆艳抹的嫔妃大不相同。
沈映阶将她扶起来:“无妨,你只是说了心里话。”
只是……她想要的很多东西,他都不能给她,倒是委屈她了。
沈映阶走到饭桌旁,有鸡丝粥、加了酥油和盐巴的奶子茶、芸豆卷、燕窝红白鸭子南鲜热锅……看到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欢的饭菜,不由地看着阮清梦的目光也深了深。
他的喜好从来不外露,阮清梦能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定是平日里用心观察了的:她真的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朕的身上。
阮清梦看出他的神色,轻声解释:“臣妾记得皇上上次用膳时,多夹了两筷子鸭肉,还有那日赏梅时,皇上称赞过奶子茶的味道。”
“臣妾不管那么多规矩,臣妾只想要皇上开心,所以皇上以后若是想吃什么,只管和臣妾说,臣妾做给皇上吃!”
往常,沈映阶吃饭之前,都有人来试菜的,试吃了没有问题,沈映阶才会吃。
今日也是如此,可蔡宝刚走过来想要试菜的时候,沈映阶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蔡宝含笑退了下去,如今连菜都不用试了,这是对阮主子莫大的信任!
……
晚上,鎏庆宫。
苏明嫣吃着御膳房送过来的饭菜只觉得寡然无味。
“那顺妃,哦,如今的顺贵嫔怎么那么蠢,算计算计最后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没用的东西。”
烟渺在一旁说道:“娘娘,听说皇上送昭贵嫔的那发簪,可是开过光的!会不会真的是冥冥之中有神佛保佑?”
苏明嫣冷哼了一声:“这种事情你听听也就算了,还真当真啊?”
往常,妃嫔们偷偷地用巫蛊之术互相诅咒,还有放血抄佛经,在她看来都是面子活儿,根本就没什么用。
烟渺继续说道:“可若不是有神佛保佑,这一劫接着一劫的,怎么就被她给躲过去了?娘娘您细想想……”
苏明嫣想了想,从顺妃想要推阮清梦落水结果自己落水了,顺妃想要陷害阮清梦的兄长结果把自己的兄长给搭进去了,再到赵雅娴的妹妹赵雅暖和她的妹妹打起来……这么多事情连环发生,阮清梦竟然一点儿亏都没有吃?
苏明嫣:有的时候不信邪不行。
苏明嫣从柜子里拿出来一袋银子放到烟渺的手里:“去,拿着银子到万佛寺去,给本宫求一个五行调和的法器,不拘是镯子、发簪还是项链、耳坠,只要开光能达到稳固恩宠的作用就行!”
烟渺应了一声,拿着银子去吩咐奴才们办事。
苏明嫣则是换了一身衣裙往紫宸殿的方向去了。
……
紫宸殿的门口,苏明嫣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面进,皇上已经许久没有主动去过她的寝宫了,她想要见皇上,只能是硬闯。
蔡宝面露难色:“皇上,良妃娘娘进来了,奴才实在是拦不住啊……”
沈映阶淡淡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这会儿正要沐浴,苏明嫣不喜欢伺候他沐浴,进来也就是和他说几句话,也就出去了。
苏明嫣进来的时候,沈映阶已经换了衣裳进了浴池。
他靠在汉白玉砌成的浴池边缘,黑发披散在水中,如墨般晕开。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结实的胸膛上。
苏明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进去,她是很不喜欢这种潮湿的感觉的,这么多水汽,湿气入体可是要发胖变重的。
可这会儿也没法子,苏明嫣接过金宝手里软乎乎的长巾,在温水里面洗了一下,准备给沈映阶擦身子。
可她这手刚抬起来,还没有放到他的背上,就看到了他背后的抓痕,一道一道的还泛着红。
苏明嫣皱起了眉头:这是谁抓的?紫宸殿里也没有养猫啊……
苏明嫣身子一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她忽然就明白了:这是阮清梦那贱人抓的!
这样一道一道的红痕,还都是在后背,肯定是皇上和她欢好的时候,她太过动情留下的痕迹……
苏明嫣的双手紧紧地攥着:皇上怎么如此偏爱她,竟然让她在他的龙体上留下伤痕,还没有怪罪她?!
沈映阶靠在浴池上,感觉许久都没有什么动静,睁开眼睛挑眉问她:“怎么了?若是觉得里面热,就出去等朕。”
苏明嫣咬着嘴唇,几乎要将那娇嫩的唇瓣咬出血来,她强忍着心中的妒嫉,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沈映阶叫金宝进来给他擦背。
苏明嫣出了浴池之后,脑海中开始想象皇上和阮清梦在一起的样子。
想着她缠在龙体上,在皇帝背上留下这些印记的模样……想着她柔声唤他,眼中含着盈盈秋水的模样……
苏明嫣本想着等沈映阶出来之后,她可以借着给他更衣的功夫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可沈映阶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了,都是金宝伺候的。
“奏折堆积如山,今晚怕是要熬夜了。”
沈映阶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书案:“你若无事,就替朕研墨吧。”
苏明嫣无奈,只好取出一方上好的松烟墨,在砚台中轻轻研磨。
墨香渐渐弥漫开来,而沈映阶就在一旁看奏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外的更鼓已经敲过了三更,她的手臂开始发酸,眼皮也越来越重。
“皇上……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