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嫣强打精神,试图找话题,沈映阶头也不抬,朱笔在奏折上快速批阅。
到最后苏明嫣实在是熬不住,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手中的墨条不知不觉滑落,整个人也是趴在桌子旁睡着了。
……
次日,苏明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寝宫里,里衣还是昨天穿的那件,心里是越想越生气。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竟然没有把握住,皇上也真是的,她这么一个大美人在皇上的身旁,他怎么能一直看奏折,看到深夜也不说碰她一下呢?!
苏明嫣纵使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
阮清梦的生辰宴之后,宫里消停了一阵子。
两日后。
金家送来的物件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偏殿,金宁儿照例将那盆开得正艳的牡丹送到了皇后的凤仪宫。这牡丹是金家特意从洛阳运来的珍品,花瓣层层叠叠如云霞般绚烂,顾凤梧很是喜欢。
金宁儿自从看穿了顾凤梧的心思之后,就在她的面前装傻充愣,这些牡丹就算是当作讨顾凤梧换新的护身符了。
金宁儿让令醉将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从锦盒中取出一面鎏金护心镜,她笑着将护心镜递给阮清梦:“兄长送你的护心镜,我们都有,我也有一块。”
金宁铠在宫宴上就很想把这护心镜给阮清梦,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找不到机会,只好把那块精心打造的护心镜给了阮清荷。
心里想着在后宫之中他帮不上她,能帮着她照顾家人也是好的。
金宁儿说道:“兄长说,虽然咱们不上战场,用不上这护心镜,但是后宫如战场,有了这护心镜也能有个好兆头。”
阮清梦拿着那护心镜,镜面打磨得光可鉴人,边缘錾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背面用错金工艺嵌着“平安喜乐”四个篆字。
阮清梦指尖抚过镜背上细细的纹路,忽然触到一道几不可察的刻痕。
迎着光细看,原来是极小的“梦”字,藏在莲叶的脉络里,没想到这金宁铠还挺细心,在这镜子上竟是刻了她的名字。
刚将护心镜收进妆奁,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守在门口的小允子快步走了进来,额上沁着细汗,面露难色地跪下行礼:“娘娘恕罪,奴才实在是没拦住……”
话音未落,林婉妆身边的大宫女蓝雨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她发髻松散,鬓边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杏色的宫装下摆还沾着些泥渍,全然不似平日那端庄稳重的模样。
阮清梦与小允子交换了个眼神,温声道:“无妨,你且去门口守着罢。”
待小允子退下,她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蓝雨:“这是怎么了?”
蓝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颤抖着抓住阮清梦的衣袖,指尖冰凉:“娘娘,求您去劝劝奴婢的主子吧,奴婢实在是没法子……”
话未说完,眼泪已簌簌落下。
阮清梦轻轻拍着蓝雨单薄的背脊:“你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蓝雨难以启齿:“娘娘,求您和奴婢走一趟,奴婢不好出来的太久,娘娘随奴婢过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
阮清梦和金宁儿对视了一眼,金宁儿说道:“你放心去,这里我守着。”
阮清梦被蓝雨急匆匆地拉进偏殿时,忽而瞧见一抹黑色的影子“蹭”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林婉妆见蓝雨带着阮清梦进来,惊讶过后是愤怒,瞪了一眼蓝雨,理了理头发。
阮清梦从地上捡起来一个香囊,无奈地笑道:“方才蓝雨来找我,我还以为你是想不开要自尽,可没想到,你是真看的开啊,你的胆子是真的大……”
林婉妆的瞳孔缩了缩,随即若无其事地接过香囊塞进袖中:“我们很小心的,不会被人发现的……”
阮清梦指着她方才收起来的香囊:“燕过留痕,这香囊一看就是男人的,还不是皇上的,若是被人发现了,你要怎么解释?妃嫔和男人私通可是大罪!”
殿内突然安静得可怕,蓝雨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林婉妆忽然笑了,她轻蔑地哼了一声:“皇上?他连我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吧,我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皇上来我宫里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林婉妆踱到窗前:“这深宫里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
“若不是有他陪着我,我都要疯了!”
阮清梦扶额,一向冷静聪慧的林婉妆怎么一遇到情爱也失了理智?男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他就不无辜好不好?
总不能他爽完了,所有的罪责都由女子来承担吧?
阮清梦盯着林婉妆的眼睛问道:“那人是谁?”
林婉妆低下了头,双手揪着帕子,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没谁。”
阮清梦无奈扶额:“这还护上了?他对你很好?你竟是这般护着他,他可曾给过你什么?”
林婉妆梗着脖子:“周郎不曾给过我什么,他俸禄微博,我也不需要那许多钱财,他……给了我许多陪伴。”
周郎……
“是御前侍卫周郎?”
阮清梦想起了原书中是提到过一个姓周的御前侍卫,但是原书中他并没有和林婉妆混到一处去,不然,她就提前提醒林婉妆了。
对于男女之事,阮清梦一向是看的开,既然皇上不喜欢林婉妆,她给自己找乐子也无可厚非。
但是现在的形势还不容许她们如此放松,等到她手握权力了,自然可以护着林婉妆她们,可以如今的形式来看,林婉妆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了,她肯定没有好下场。
林婉妆很是焦急地为他辩驳:“是,你不知道,为了来见我,他要爬两个狗洞,再从狭窄的墙缝中挤过来,才能躲开巡逻的侍卫和宫人,他这么辛苦只是为了来见我。”
阮清梦哑然失笑:大马哈鱼为了繁殖,能游半个地球。
阮清梦的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他又是钻狗洞又是翻墙跳河地来见你,就是爱你吗?”
“我问你,你来癸水的时候他可曾来看过你?”
林婉妆不解:“这和癸水有什么关系?”
“我问的再直白一些,他每次来看你的目的,是不是都要和你行房.事?”
林婉妆张口想要反驳,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些夜晚。
周郎翻窗而入时发梢还滴着雨水,却等不及擦干就急不可耐地解她衣带;或是借着赏月的名义将她抱到凉亭的阑干上,任她的罗裙垂落在青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