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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夫人上前一步,对着逆理之座深深一礼,“道主!”

她声音带着一股怒火,将黑石山经过的“真相”和盘托出:

“黑石山一战,我诡行司本已掌控全局,阵盘唾手可得,江小白亦重伤待毙!然梦魇长老狼子野心,竟以邪术惑乱我等心神,致使四大行者内讧相残,他更趁机偷袭,强夺阵盘,功败垂成!此绝非争功,实乃同室操戈,自毁根基!”

非常行者立刻跪伏在地,悲声道:“道主明鉴!阵盘虽最终得以寻回,却已染满我等同袍之血!此非功劳簿,而是诡辩司为夺权柄,不惜对自家人痛下杀手的铁证!”

玄骨司主抬起头,反驳道:“影夫人此言,无非是为己方折损人手、办事不力寻找借口!”

他目光转向我,公然“栽赃”:“倒是这位白五爷,差点坏我司大事!本座怀疑,此人与江小白或有勾结,意图不明!梦魇长老为确保阵盘不落入外人之手,方才不得已出手干预!”

“荒谬!”

我当即发出一声冷哼,“我的剑,只问生死,不问其他。”

转身看向李长风,“倒是梦魇长老,你那幻术,究竟是用来对付敌人,还是专门用来混淆自家人的?莫非,清除异己才是你真正目的?”

“姓白的!你莫要血口喷人!”

李长风一声怒斥,浑身黑袍震荡,一副随时都要动手的样子。

我也握住了剑柄。

双方争执不下,火药味弥漫整个逆理殿。

就在这时,一直端坐王座上的无道阁道主,逆理老人忽然睁开眼睛,缓缓开口:

“阵盘,已在此处。”

“过程,吾不关心。”

他目光扫过影夫人与玄骨,对此事已有了决论:

“影夫人,折损人手,是你驭下不力,谋划不周。”

“玄骨,争权夺利,耽误大事,其心可诛。”

各打五十大板后,他给出了最终的机会:

“二月初二,归墟之眼与赤煞核心将于此融合。此阵盘,即为桥梁。”

“影夫人,你负责核心护卫,若有差池,两司并罚。”

“玄骨,你主持阵法运转,若融合失败,你便亲自去填阵眼。”

他根本不屑于去分辨谁对谁错,而是用更重要的任务绑住双方。

荣,则一荣俱荣。

毁,则一毁俱毁。

最后,他那模糊的目光扫过我与李长风,“至于你二人……私怨,于大事后,自行了断。”

话音落下,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其身影如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般微微荡漾、扭曲起来!

下一刻,竟凭空消失在了原处!

道主离去,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一轻。

玄骨司主恶狠狠地瞪了影夫人一眼,冷哼一声,抓起地上的阵盘,带着李长风快步离去。

一直袖手旁观的无道公子,缓步走到我面前,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没有说话,只微微颔首,便翩然转身,朝着与玄骨相反的方向离去。

走出没几步,无道公子的传音在我耳边响起:“有趣!看来,这出戏,还能继续唱下去!”

……

离开逆理殿,那股无处不在的压抑、诡秘气氛才缓缓退去。

影夫人脸上的寒意尚未完全消融。

她紫袖一拂,恨声道:“哼!玄骨老鬼,此次竟让他如此轻易脱身!道主,未免太过偏袒!”

我抬头看着鬼泣城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平静道:“道主深不可测,如此安排,自有其深意。将两司与我等尽数绑于二月初二之事上,互为掣肘,无人敢不尽全力。”

影夫人闻言,面色稍霁,微微颔首:“你所言不错。道主心思,确非我等可以妄加揣度。”

她转而看向我,“白五爷,非命行者已殉道,其位不可久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无道阁诡行司新任的非命行者!”

非常行者闻言,笑着拱手,“恭喜五爷,从此我们二人当齐心协力,共谋大事!”

我却缓缓摇头,“我不是什么非命行者,更不想死于非命!我,是白五!”

影夫人明显愕然,怔怔地望了我片刻,随即竟格格地娇笑起来。

“好一个‘我是白五’!”

“也罢!我无道阁求的便是打破陈规,挣脱枷锁,岂会在意一个名号?”

笑罢,她正色叮嘱道:“距离二月初二还有些时日,玄骨那边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且安心在鬼泣城住下,莫要轻易离开。”

我微微颔首:“明白。”

与影夫人分别后,我并未去寻找什么新的落脚点,而是再次住进了人皮客栈。

……

接下来的几日,我以“白五爷”的身份,在鬼泣城内看似随意地闲逛。

有了无道阁客卿的身份,再加上“赫赫凶名”在外,确实没有不长眼的人敢来找麻烦。

我本想去残碑林再看看那疯和尚,试图从他混乱的呓语中再挖掘些关于上古之战的线索。

但心念微动,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此时前往,可能暴露于人前,得不偿失。

凉州城那边,消息也陆续传来。

镇武司对外宣称,江小白经全力救治,性命已然保住,但仍重伤在身,需长期静养。

监正严霆则借此由头,名正言顺地对凉州境内的无道阁势力进行了一轮更彻底的清理与打压。

不过,无道阁根基深厚,组织架构本就松散而隐秘。

这般打击虽让其肉痛,却远未到伤筋动骨、动摇根本的地步。

这日黄昏,我正沿着一条僻静的、堆满废弃物的街道往回走,打算返回人皮客栈。

忽然,前方巷口转出两人,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语气还算客气,“白五爷!”

他并未多言,只是抬手顺势指向旁边一栋半边屋顶都已坍塌的残破房屋。

我目光循着他所指方向望去。

只见无道公子正悠然斜坐,一腿曲起,一腿随意垂下,轻轻晃动。

他手中拎着一个酒壶,月白长衫在暮色中仿佛自身会发光一般。

暮色如血,残垣断壁间,他却如谪仙临尘,破败与超然在这一刻诡异交融。

他俯瞰着我,将手中酒壶朝我微微一举:“我看白五爷亦是独行,可有兴趣上来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