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两万块,差不多能抵两个万元户,在这年头可以说含金量十足。
难怪陈秀英这么激动。
事实上,还没有加上陆远藏在小地窖里的宝贝,如果加上去,得增加好几万。
这还是目前的行情,再过几年,还要翻倍地往上涨,上百万不成问题,甚至能上千万。
“媳妇,这事不能往外说,咱们得财不外露。”陆远提醒道。
“你放心,我才不会跟别人说,包括姥姥和九老太她们。”陈秀英深以为然地道。
“还是我媳妇好,善解人意。”陆远朝她竖出大拇指。
“讨厌!”陈秀英娇羞地踢了他一脚,一扭纤腰,去灶屋给他做早饭了。
哪怕天天生活在一起,感情也是要维护的,这一点陆远认识得非常清楚和深刻。
有多少夫妻,是在柴米盐油的日常中消耗了激情,渐行渐远甚至反目成仇?
太多了,仅仅相互迁就还不够,还要时不时地来点情趣调节,才能保持感情稳定。
陆远开始时还有点别扭,有点拉不下脸,现在脸皮厚了,越来越驾轻就熟。
反正陈秀英就吃他这套,经常被他撩得面红耳赤,芳心暗暗窃喜不已。
三里屯。
今天陆远选择回老家,晾晒一下未带走的衣物,整理一下地窖。
最主要的是,看一下牛春根是否站稳脚根。
没想到进屯碰到的第一人,居然是老对手韩金桂。
要说有多大矛盾,其实陆远和韩金桂之间也没啥恩怨,只能说有些小过节。
寒潮那会儿,陆远在老韩家可没少捞好东西,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
“哟,咱们屯的小能人回来啦。”韩金桂的格局不小,主动上前笑眯眯地打招呼。
“老韩叔,好久不远,越发精神了呢。”陆远也笑着回应。
“唉,别逗我了,这阵子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韩金桂搔了搔头皮。
他的头发很短,最多只有两三公分的样子,大半都白了,确实比之前白了不少。
可见这段时间他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老韩叔,你在屯子里要钱有钱,要威望有威望,有啥好愁的?”陆远表示不解。
韩金桂望望他,心里郁闷地道:还是不是因为你小子,现在牛春根抖起来了,虽然没明说要报复,但谁都知道他记恨老韩家了。
“小远呐,有些事你不知道。”韩金桂叹了口气,掏出大前门,给陆远递了一根。
还亲自帮陆远点上,姿态摆得足够低。
“咋了?”陆远暗暗好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韩金桂等的就是这个,立马委屈地道:“牛春根误会我坑他,我真的很冤枉,你说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坑他有啥意思。”
陆远明知故问:“叔,这事我不知道,你给我详细说说。”
小兔崽子,装啥装,你特么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内幕。
但这话韩金桂只能在心里腹诽,脸上丝毫都没有流露出来。
他接着道:“真的是冤枉,明明是大兵子那王八蛋想抢班夺权,利用他娘坑人,不知道为啥都怪到我头上,唉!”
陆远好笑地道:“老韩叔,我只听说你孙子拿了一个当兵的名额,是不是因此而起?”
“没错,我孙子是弄到一个名额,可这也是他符合条件,这玩意能抢吗?”韩金桂十个不忿八个不服地道。
“就算你问心无愧,但别人未必这么想。”陆远淡淡地道。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坑牛春根,小远你跟他关系好,你得帮我说说话。”韩金桂说出真正的意图。
陆远无奈地道:“叔,我都不清楚事情经过,没法开口啊。”
韩金桂再次赌咒发誓道:“小远,我韩金桂对天发誓,要是我坑害牛春根,就让老天给我天打五雷轰,出门被驴车撞死!”
这个誓还是蛮毒的,可见这老家伙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叔,你没必要这样,我又不是不相信你。”陆远赶紧阻止他,“你也知道,我这阵子在外面,没咋回来,不好多话。”
韩金桂用力拽住他:“你没回来正好,你可以客观公正地说话,大家肯定愿意听你的。”
自从牛春根当上乡治保办副主任,三里屯的风向就彻底变了。
没有人再公然提牛春根睡大兵子娘的事,反而在极力地帮牛春根说话,说他被坑了。
至于坑牛春根的人,以村民们朴素的智慧和推理能力,很容易就锁定老韩家和大兵子。
理由非常简单,因为老韩家抢了当兵的名额,大兵子想抢牛春根的位置,两人一拍即合。
如果牛春根当面找老韩家的麻烦,韩金桂还不至于如此焦虑,问题是这么多天,牛春根压根没理会老韩家。
这让韩金桂内心忐忑不安,总觉得要有不好的大事发生。
今天见到陆远,对韩金桂来说,就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哪里还肯放过。
“叔,你太高看我了。”陆远苦笑,“我人微言轻,没人会听我的。”
“不不不,你是村里公认的能人,你说话肯定会有人听的。”韩金桂用力拽着他。
陆远只好敷衍道:“那我再了解一下情况,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对吧。”
韩金桂急道:“我都赌咒发毒誓了,你咋不相信我呢,要不我再给你发一个更狠的?”
“不是叔。”
陆远朝上指了指天:“老人家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得先弄清楚情况。”
韩金桂郁闷地道:“是这么个理,但大家都知道,大柱和三嘎子听你的,只要你帮着说和一下,他俩把怨气消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陆远暗暗冷笑,这老家伙想的真美,不光要帮他辟谣,还要帮他化解矛盾,脸真大!
“叔,我是和大柱三嘎子关系好,但这件事太大,我怕他们不听我的。”陆远很低调地苦笑了一下,“我没那么大的面子。”
韩金桂听出一点弦外之意,立马表态道:“你放心,我不让你白做,我肯定会有重谢!”
说到重谢这事,他仿佛开了窍。
接着道:“大柱和三嘎子那边也一样,我可以给他们点好处,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陆远不无讥讽地道:“什么好处能跟早一年当兵比呢?”
听他这么说,韩金桂的老脸一黑,他最烦的就是提当兵的事,一提他就脑袋充血发胀。
牛春根如果倒台了还好,现在牛春根没倒台,甚至比之前更有发言权,这对韩大民的前途来说是个灾难。
因为牛春根如果对部队说韩大民的坏话,那老韩家再努力也是白搭,屁用都没有。
韩金桂指望着韩大民光宗耀祖,毫无疑问希望韩大民能在部队里能出人头地。
“小远,你帮我问问,要拿出多少,他们俩个才肯了结。”韩金桂不愧是老江湖,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