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青砖地面泛着幽幽的光泽。
窗外寒风呼啸,卷着残雪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衬得室内愈发静谧。
书架上古籍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案几上摆着一方端砚,墨迹未干,透着书卷气的雅致。
林如海将手中的青瓷茶盏轻轻搁在紫檀案几上,瓷器与檀木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贾琮,锦袍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沉声道:“琮儿,陛下今日召我入宫,命我追讨朝中勋贵拖欠国库的银两。”
贾琮眉头微挑,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此事棘手。朝中权贵借贷成风,少则数千两,多则数十万两,积弊已久。若要一一追讨,无异于与满朝文武为敌。”
“正是。”
林如海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却未饮,目光投向窗外的雪影,
“这些欠债之人,多是根基深厚的勋贵与重臣。若强硬追讨,恐引起朝堂动荡。若敷衍了事,又辜负圣恩。”
贾琮沉思片刻,忽而眼中精光一闪,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卷舆图,摊开在案几上。
舆图上标注着大周各地的州府,墨迹清晰,尤以江南几处标记最为醒目。
他指着图上的金陵、扬州,低声道:“岳父,我倒想到一策。臣曾向陛下提议设立官办钱庄,只是当时时机不成熟,未及推进。如今,倒是个契机。”
林如海一怔,目光落在舆图上,若有所思:“你是说……将追讨欠银与钱庄之事结合起来?”
“正是。”
贾琮点头,蘸了茶水,在案几上画了个圈,语气沉稳,
“我朝富户藏银,多购置祭田祖地,为何?只因祭田不似金银珠宝,抄家时受律法保护,不予抄没。若能以此为突破口,诱使勋贵将藏银吐出……”
林如海目光渐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贾琮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们可以设立‘官银号’,专为勋贵富户服务。存入此处的银两,可享三大特权:一、永不抄没;二、绝对保密;三、子孙继承。”
他的语气铿锵,每说一句,便在案几上点一下。
“永不抄没?”
林如海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此言何意?朝廷若要抄家,银两岂能豁免?”
“岳父且听我细说。”
贾琮压低声音,眼中透着几分自信,
“陛下急需充实国库,而勋贵们最怕的就是一朝失势,家产尽失。若官银号能以朝廷名义担保,存入的银两永不抄没,何愁他们不踊跃存银?这些银两虽名义上归户主所有,实则由朝廷掌控,等于将他们的私财变成了国库的储备。”
林如海捻须沉思,眼中精光闪烁:“你是说,以‘永不抄没’为饵,诱使勋贵将藏银存入官银号?”
“不仅如此。”
贾琮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语气愈发沉稳,
“对那些积极还清国库欠银者,可优先授予‘特等户’资格,享受更高利息与更隐秘的服务,甚至可获朝廷颁发的荣誉牌匾,以示恩宠。而对拖欠不还者……”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便可名正言顺地严惩,抄家追债,无人敢说闲话。”
“分化瓦解!”
林如海拍案而起,眼中满是赞赏,
“好一招借力打力!如此一来,追讨欠银不再是得罪人的差事,反倒成了施恩的手段。那些还清欠债的,得了‘特等户’资格,自会感恩戴德。而那些顽固不化的,惩戒起来也无人敢指摘。”
贾琮笑着点头,拱手道:“岳父过奖。官银号不仅能充实国库,还可为朝廷聚拢人心。勋贵们存银越多,对朝廷的依赖越深,日后若有变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如海起身踱步,锦袍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沉吟道:“此计甚妙。但‘永不抄没’一事,陛下能应允吗?此事毕竟涉及律法根基。”
贾琮胸有成竹,笑道:“岳父明日入宫,可如此禀奏……”
他凑近林如海耳边,低语几句,声音低不可闻。
林如海听罢,抚掌大笑:“好!好!琮儿此计,可谓一石三鸟!既充实国库,又分化勋贵,还能为陛下树立仁德之名!”
贾琮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忽道:“对了,今日我按岳父建议,去了太子府上。”
林如海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太子反应如何?”
“气得够呛。”
贾琮轻笑,眼中透着几分戏谑,
“我坐了半日,只谈风月,气得他午膳都没用好。临走还留了句‘讨茶喝’,怕是这会儿还在书房摔杯子呢。”
林如海摇头失笑,眼中满是宠溺:“你这孩子,行事总是出人意料。不过也好,让陛下知道你行事坦荡,不惧猜忌,也让朝臣摸不清你的立场。”
......
御乾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青烟在鎏金香炉中盘旋,映得殿内的雕梁画栋泛着幽光。
弘元帝端坐于御案之后,玄色龙袍上的金龙在烛光下栩栩如生。
他手中朱笔悬而未落,目光沉沉地看向殿中肃立的林如海,声音低沉而威严。
“爱卿所言‘官银号’一事,朕已细思良久。此策虽妙,但‘永不抄没’之权,涉及国法根基,朕需权衡利弊。”
林如海躬身一礼,锦袍在烛光下泛着微光,神色从容:“陛下明鉴。臣以为,此策非但无害,反有三利。”
弘元帝眉梢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哦?说来听听。”
他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似要看透林如海的心思。
林如海不慌不忙,条理分明:“其一,充实国库。勋贵富户藏银于地窖、祭田,朝廷难以征调。若以‘官银号’为名,诱其存银,实则纳入国库监管,既可解燃眉之急,又可掌控民间财富。”
弘元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指节轻叩御案,示意他继续。
“其二,分化勋贵。”
林如海目光坚定,“愿还清国库欠银者,可授‘特等户’之荣,享高息与隐秘服务。顽抗者,则严惩不贷,抄家追债。如此,勋贵自会权衡利弊,争先还债,朝廷追讨之难,迎刃而解。”
弘元帝眸光渐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其三呢?”
林如海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有力:“其三,稳固朝纲。勋贵存银于官银号,便与朝廷利益捆绑。日后若有异动,银钱尽在朝廷掌控,其必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殿内一时寂静,唯有香炉青烟袅袅,龙涎香的清冽气息弥漫。
弘元帝沉吟片刻,忽而轻笑:“此策……可是贾琮所献?”
林如海神色不变,坦然道:“陛下圣明。此策确为琮儿与臣共议,然臣以为,可行。”
弘元帝目光深邃,似要看透林如海的心思,缓缓道:“贾琮此子,智计百出。白登山一战,三千破八万,威震草原,已显其能。如今又献此策,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林如海拱手,恭声道:“琮儿忠心为国,此策皆为解陛下之忧。”
弘元帝缓缓起身,负手踱至窗前,推开一扇窗棂。
殿外的雪花纷飞,落在庭院的梅树上,化作点点水痕。
他凝视雪景,良久方道:“‘永不抄没’一事,朕可特许,但需加一条件。”
林如海躬身:“请陛下明示。”
弘元帝转身,眸光锐利如刀:“存入官银号之银,若涉谋逆大罪,仍可抄没。此条,须明载于契约之中。”
林如海心领神会,当即应道:“陛下圣明!此条既可保全朝廷威严,又能震慑心怀不轨者。”
“陛下,”
林如海顿了顿,趁势进言,
“官银号只是官办银行的第一项举措。臣还有后续建议。”
弘元帝重新落座,挥手示意:“继续说。”
林如海展开一卷奏折,语气沉稳:“其二,设‘通商银号’,专司商贾银钱往来。商贾贸易,银钱周转频繁,若朝廷设银号,许其异地存取、汇兑,既可便利民生,又能抽取利钱充实国库。”
他指着奏折上的细则,条理清晰,“臣建议,先以盐商、皇商为试点,凡与内务府往来者,必走‘通商银号’。待其习惯便利,再推及天下。”
弘元帝眼中精光一闪,沉吟道:“商贾逐利,未必愿受朝廷管制。”
林如海早有准备,恭声道:“陛下圣明。故臣建议,以高息为饵,辅以朝廷背书,商贾自会心动。况且,通商银号可设汇票制度,免去商贾长途携银之险,其便利性远胜私钱庄。”
弘元帝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奏折:“那其三呢?”
林如海目光坚定,声音低沉:“其三,设‘军饷银号’,专管边军粮饷。”
他压低声音,语气凝重,“边军粮饷常遭克扣,士卒怨声载道。若由朝廷直拨银号发放,士卒凭票取银,可绝贪腐之弊,安定军心。”
弘元帝沉吟良久,缓缓摇头:“军饷一事牵涉甚广,边将权柄复杂,暂不宜轻动。”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如海,“倒是这‘通商银号’......”
林如海会意,立即补充道:“陛下,还有‘便民银号’之议,旨在许百姓存银生息,既可收聚民间闲散银两,又能以官银放贷,杜绝民间印子钱之害。”
弘元帝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疑虑:“百姓存银生息?官银放贷?此策前所未闻。若百姓纷纷取息,银号如何维持?”
林如海胸有成竹,恭声道:“回陛下,存息三分,贷息五分,其中差额便是利润。更可规定,凡借贷者需以田产、房契为抵押,如此可保万全。”
弘元帝手指轻叩御案,目光深邃,似在权衡利弊。
良久,他抬眼道:“这也是贾琮的建议?”
林如海微微颔首,恭声道:“陛下圣明。”
弘元帝轻笑,目光投向窗外的雪景:“贾琮近日……可还安分?”
林如海神色如常,恭声道:“琮儿近日忙于筹备婚事,闭门谢客,未曾与朝臣往来。”
弘元帝目光如炬,似笑非笑:“是吗?朕听闻,他昨日去了太子府上。”
林如海不慌不忙,坦然道:“琮儿身为太子少保,拜见太子乃分内之事。据臣所知,二人只是品茶闲谈,未涉朝政。”
弘元帝轻笑,语气缓和:“哦?太子可没少在朕面前抱怨,说贾琮目中无人,故意消遣他。”
林如海微微一笑,恭声道:“琮儿年少气盛,若言语有失,还请陛下宽宥。然其忠心,天地可鉴。”
弘元帝摆摆手,淡淡道:“罢了,朕不过随口一问。此子虽桀骜,但确有大才。此次献策,朕记他一功。”
林如海再度躬身:“谢陛下隆恩。”
......
次日,圣旨自紫禁城传出,震动朝野:“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设‘官银号’,专司权贵存银之事。凡存银者,享‘永不抄没’之权(谋逆除外),子孙可继。另设‘通商银号’,便利商贾汇兑。户部侍郎林如海主持筹备,三日内呈细则。钦此。”
圣旨一出,朝野哗然。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有人惊叹此策之妙,叹为“聚财之神器”。
更有勋贵私下揣测,纷纷派人打探“特等户”详情,唯恐落于人后。
林府书房内,烛火摇曳,茶香氤氲。
贾琮与林如海对坐,案几上摊着一卷新拟的官银号细则,墨迹未干。
窗外的雪花无声飘落,映得书房愈发静谧。林如海轻叹,端起茶盏:“陛下虽准‘官银号’与‘通商银号’,但对‘军饷银号’与‘便民银号’仍有顾虑,恐需徐徐图之。”
贾琮轻笑,目光投向窗外的雪景:“无妨。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权贵存银一事若成,商贾汇兑顺利,其余自可水到渠成。”
林如海点头,目光深邃:“明日我便着手筹备,你可有建议?”
贾琮沉吟片刻,低声道:“岳父可先邀兵部尚书牛继宗、户部尚书毕自严等重臣入股‘官银号’,以示朝廷重视。另放出风声,言‘特等户’名额有限,需优先还清欠银者方可获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届时,勋贵必争先恐后,生怕错失良机。”
林如海抚掌大笑:“好!此计可让勋贵自乱阵脚,追讨欠银之事,事半功倍!”
......
三日后,京师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一座崭新的三层楼阁拔地而起,青瓦红柱,气势恢宏。
朱漆大门上方,“大乾官办银行”六个鎏金大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字迹遒劲,透着朝廷的威严与气度。
门前两尊石貔貅威风凛凛,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啧啧称奇。
楼阁四周,数十名甲胄鲜明的亲兵肃立,腰佩长刀,目光如炬小。
辰时刚过,银行门前已排起长队。
商贾、士绅、甚至寻常百姓都闻讯而来,眼中带着好奇与期待。
贾琮一身墨蓝色锦袍,在亲兵护卫下缓步而来,目光扫过熙攘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身后,贾琏带着几个账房先生,带着几辆马车,拖着沉甸甸的红木箱子。
“定国公到!”
门前的衙役高声唱喏,声音洪亮,响彻街头。
银行大堂内,林如海正与户部几位官员议事。
闻言,他立即整理衣袍,迎了出来。
二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下官参见定国公。”林如海拱手行礼。
贾琮连忙还礼,笑道:“林大人客气。今日荣国府特来归还国库欠银五万两,另存银十万两。”
红木箱子当众打开,白花花的官银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银锭整齐码放,散发着冷冽的光泽。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几分震撼与艳羡。
“荣国府竟存这么多银子?五万两还债,十万两存款,这手笔也太大了!”
“听说这‘官银号’存钱永不抄没,连子孙都能继承,难怪连定国公都亲自来了!”
“嘘,小声点!没看见那些大人物都来了吗?这银号背后可是朝廷撑腰!”
人群议论纷纷间,又一阵骚动传来。
牛继宗带着一队亲兵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两辆马车。
牛继宗满脸豪气,目光扫过人群,朗声道:“老夫今日特来还清国库欠款三万两,再存体己银子五万两!”
林如海微微颔首,上前见礼,笑道:“镇国公慷慨,实乃朝廷之福。”
接下来柳芳、陈瑞文等勋贵接踵而至,各自带着银两,或还债,或存银,银行大堂内算盘声不绝于耳,银两入库的叮当声此起彼伏。
户部的账房先生忙得满头大汗,手中毛笔飞舞,名册上的数字不断攀升。
大堂外的百姓越聚越多,街头巷尾皆是议论声,朱雀大街一时成了京师的焦点。
二楼雅间内,贾琮倚窗而立,透过雕花窗棂俯瞰大堂的盛况,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林如海站在一旁,手捧名册,低声道:“琮儿,今日半日,已有十余家勋贵还清欠银,存银总额近五十万两。”
贾琮点头,目光却落在大堂角落的几个鬼鬼祟祟身影上。
那是各家欠银权贵派来的家仆,装作闲逛,实则探听虚实。
他轻声道:“看来有人坐不住了。‘特等户’名额有限的消息一出,那些老狐狸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林如海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这风声放得妙。权贵们最怕落于人后,如今争先恐后,生怕错失良机。”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大堂,“不过,今日还有一人,出乎意料。”
话音未落,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银行门口。
户部尚书毕自严。
这位以清廉着称的老臣,身着素色官袍,鬓发霜白,手中捧着一个蓝布包袱,步履略显蹒跚。
“毕大人?”
林如海惊讶地迎上去,眼中闪过一丝敬意,
“您这是……”
毕自严老脸微红,声音低沉:“老夫……当年为给老母治病,曾向国库借银百两,拖延至今,实乃惭愧。”
他解开包袱,露出十锭整整齐齐的官银,银锭虽少,却透着一种沉甸甸的诚意。
这一幕让大堂内的喧嚣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连那些忙碌的账房先生都停下笔,抬头看向这位清廉老臣。
贾琮快步下楼,深深一揖,声音洪亮:“毕大人高义!以身作则,实乃朝廷楷模!”
毕自严摆摆手,目光环顾四周,落在那些正在存银的勋贵身上,意味深长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贾琮与林如海,“懂得为朝廷分忧,很好。”
这时,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锦衣卫押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经过,男子披头散发,双手被铁链锁住,挣扎间不住咒骂。
人群中有人认出,低声道:“那不是周家的公子周泰吗?听说他欠了国库八万两银子,拒不归还,还出言不逊……”
“活该!连毕大人都来还钱了,他还敢抗旨!”
“听说锦衣卫昨夜抄了他家,银子没找着,倒搜出几封见不得人密信……”
贾琮与林如海对视一眼,这个场面,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精彩。
周泰的落网,不仅震慑了拖欠欠银的勋贵,也为官银号的推行增添了一抹威严。
......
散朝后,御书房内,弘元帝端坐御案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玉镇纸,目光深邃。
戴权悄步走近,躬身道:“陛下,今日官银号开张,仅半日便收存银六十八万两,归还欠银二十三万两。”
弘元帝轻笑一声,手指轻叩案几:“哦?如此顺利?”
戴权恭声道:“回陛下,荣国府最为积极,不仅还清欠款五万两,还额外存银十万两。镇国公牛继宗还债三万两,存银五万两。另……户部尚书毕大人也亲来还清百两欠银,引得满堂敬佩。”
弘元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贾琮这小子……倒是会做人。毕爱卿更是难得。”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的雪景,“周泰之事,可有进展?”
戴权低声道:“回陛下,锦衣卫昨夜抄了周府,搜出与北静王的密信三封,涉及私盐与军器交易。陛下可要……”
弘元帝眸光一冷,声音低沉:“严查到底。凡与北静王勾结者,一律抄家流放。”
戴权叩首:“臣遵旨。”
弘元帝起身,负手踱至窗前,凝视雪花纷飞,喃喃道:“贾琮……你这小子,倒是又给了朕一个惊喜。”
银行后堂的密室内,贾琮独坐案前,手中捧着第一批存银名册。
名册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家勋贵的存银详情,墨迹清晰。
林如海推门而入,手持一卷奏折,笑道:“琮儿,今日之势,可谓大获全胜。牛继宗带头存银,柳芳等人纷纷跟风,‘特等户’的名额已成勋贵眼中的香饽饽。”
林如海目光深邃:“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贾琮轻笑,声音低沉:“岳父可命人放出风声,言‘通商银号’即将试点,优先向‘特等户’开放汇兑特权。商贾逐利,盐商、皇商必会蜂拥而至。”
林如海抚掌大笑:“好!此计可让商贾与勋贵争相入局,官银号的根基愈发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