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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在辽东雷厉风行,抓了国舅爷四十多个细作。头天晚上审完,第二天通知军中百户及以上将领带领家人,第三天全部到刑场观刑。为了一视同仁,除正月就要生产的郡守夫人(免得血气冲撞),其他所有辽东官员及家人都不得缺席,连郡守大人的母亲和一双儿女也得在场。百姓也人山人海,早早挤在刑场观看。

刑场寒风卷起雪粒子。宣王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袖口绣着金色的云纹,在风中猎猎作响。气宇轩昂地站立在高台之上,冷峻的脸庞如同寒玉,没有丝毫表情。犀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台下站得整整齐齐的军中将领及其瑟瑟发抖的家眷。每个人都被这目光刺得心头一颤,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带上来。”宣王冷声道,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瞬间寂静。

亲兵押着细作走入校场中央。细作只着中衣,上面满是鞭痕。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四方脸男子,满脸血污喊道:“宣王!你私设刑堂,残害百姓,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宣王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站起身,黑色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百姓?”他缓步走下高台,“眼下匈奴侵犯之际,你们在辽东想毁军中粮草,害我们十万大军无粮可食。若是边境守不住,辽东百姓就会被匈奴屠戮,你们配称百姓?”

底下百姓听了宣王这番话,群起激愤,纷纷喊道:“定要严惩他们!”

四方脸男子还欲狡辩,宣王打断他,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威严:“诸位,这些人乃是匈奴勾结国舅爷的细作,妄图窃取我军机密,出卖我军将士的性命。证据确凿,罪无可恕。不忠之人,必将受到严惩!”说罢,宣王转身回到高台,大手一挥,“行刑!”

刽子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溅满雪地。台下众人吓得脸色煞白,不少女眷发出尖叫晕倒在地。军中将领们更是胆战心惊,宣王手段狠辣,自己若有二心,便是这下场。

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觉得宣王为民除害;有的则面露惧色,不敢再多言。军官家人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人群中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不少女眷都吓晕倒在地上,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行刑结束,宣王扫视着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就是不忠之人的下场!尔等皆要忠心于本王,若有二心,这些细作的下场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接着高声道:“我宣王在此,定保辽东太平!若再有勾结外敌、意图不轨者,下场如他们!”声音响彻刑场,回荡在辽东刺骨寒风中。众人皆被这气势所慑,纷纷跪地高呼:“愿为宣王效力!”

将领们和官员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吾等愿效忠心宣王,绝无二心!”家眷们瑟瑟发抖,地上倒了一片,没倒的大气都不敢出。

水生娘看着身首分离的细作,牙齿颤得上牙磕下牙,一只手蒙了身前孙子眼,一只手蒙了婉宁眼。听到身旁吓得惊呼倒地声,瞟了眼,觉得自己逃荒是见过世面的,颤声和自己孙儿孙女道:“别怕,别睁眼看。死了的人,又不能跳起来伤害你们。”

婉宁挨着她祖母睡,基本上她祖母从老家陵州嘉县青云道观的事一直到她去京城这么些年的事,来来回回说了八百遍,总结就是她生在了福窝。想到景宇叔叔比她如今还小都敢捅人,人她不敢捅,砍人还是要壮着胆子看的。她眯着眼看了眼身首分两处,头滚在地上尽是血污、惊恐凸起眼珠的细作头,小手死死抠住祖母的胳膊才没有倒地上。

宣王看着众人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扫到看台的郡守长女似是吓得靠着郡守老夫人站不住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面上仍旧沉着脸,转身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刑场。黑色大氅被寒风刮得在身后翻飞,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刑场上弥漫着肃杀的气息,地上的血迹还未干涸,散发着浓烈的腥味。寒风凛冽,巡抚大人一袭官服,站在高台之上,温声道:“诸位同僚受惊了。”语气温和,仿佛刚才的血腥场面从未发生,“王爷也是迫不得已。京城那边……”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国舅爷步步紧逼,若不如此,恐怕明日这刑场就是在场各位了。”

官员们各个胆战心惊。巡抚大人又道:“诸位也都看到了,王爷赏罚分明。跟着国舅爷的……”他瞥了眼雪地上的尸体,“就是这个下场。皇上亲自下旨让宣王掌管辽东,想必各位明白皇上的意思……”

巡抚大人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传来:“诸位乡亲!如今得到消息,匈奴要犯我疆土,烧杀抢掠,实乃我等之敌。但大家莫要惊慌!”他目光扫视百姓,安抚百姓,“咱们宣王心怀百姓,有勇有谋。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定能击退匈奴,保辽东平安!”

百姓现场气氛由惶恐转为激昂。人群中宣王安排的人带头高呼:“誓死保卫辽东!”百姓纷纷跟着高呼:“誓死保卫辽东!”巡抚大人见状,趁热打铁:“大敌当前,咱们只有齐心协力,听从宣王调遣,才能守住我们辽东!”

“愿听从王爷调令!”千户大人带头齐声高呼,声浪震落了树枝上的积雪。一群指挥使和指挥使佥事都沉着脸,他们要么军变杀了宣王(军变不成功宣王定会诛他们九族),要么就归顺宣王。

将领们离开刑场,心中五味杂陈。远处,士兵们正在用草席裹着细作尸体,一车车运往乱葬岗。在这辽东现在就是:顺王爷者昌,逆王爷者亡。

王爷在军中立马重新把所有卫所指挥使旗下军官士兵重新编整。指挥使们都大惊,自己旗下心腹全都调动。王爷把所有百户以上官兵集在一起,高声道:“以后你们的官职不固定!每场战争,有功的就升,自己失误的就降!有功的士兵也会奖赏!”

重新编排的队伍军心浮动。宣王把小桃长月滩的两千多只羊征用了,让士兵们好好地畅快喝了一顿萝卜羊肉汤。士兵们看到自从宣王来了辽东,伙食没有克扣,关键是期满留下落户,住在沐阳江的士兵大家很是羡慕——和家乡里正一样好的青砖院子也住进去了,还有了媳妇还有地种。心里还是愿意追随宣王的。

宣王把士兵的反应看在眼里。过了两天,又把小桃今年没法卖去京城的羊皮衣服征用了。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划过脸颊。宣王站立于高台之上,俯瞰着眼前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声若洪钟,穿透呼啸的风声:“诸位将士!此次出征,艰险重重!你们都是好男儿,本王相信我们定能击退匈奴!”

话音落地,士兵们的眼中闪烁着豪情。宣王接着说道:“你们为保家国不惜赴汤蹈火,本王心中实感敬佩。”说罢,宣王大手一挥,一群亲兵抬着一摞摞羊皮衣衫走上前来。

“这些羊皮衣衫,是本王的一片心意,能为你们抵御些许风寒。这次羊皮衣衫不够,未领到的待下一批制作好了再分发给你们。”宣王亲自拿起几件衣衫,走下高台,将它们一一披在身边几位士兵的身上。士兵们原本冻得发紫的脸上,露出了惊喜与感动的神情。他们挺直了腰杆,眼中满是对宣王的敬意。

“谢王爷!誓死追随王爷!”被分发到衣衫的士兵们齐齐跪地,声音响彻整个军营。其他士兵虽未得到衣衫,但看到宣王如此关怀他们,心中也涌起阵阵暖意。一旁的指挥使们都心往下沉——王爷好手段!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宣王的举动如同一团火,成功地将士兵们的心紧紧凝聚在一起,点燃了士兵们心中的热血与忠诚。

腊月二十三,北风呼啸,卷起辽东边境的积雪,打在宣王的脸上如同刀割。他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匈奴大营连绵不绝的篝火,眉头紧锁。

“王爷,夜已深了,您该休息了。”亲兵赵光递上一件毛皮大氅。

宣王接过披上,问一旁的指挥使们:“你们说匈奴人为何选在冰天雪地年关进攻?”

指挥使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觉得现在朝廷断了我们钱粮,以为我们没有钱粮支撑,想耗死我们。”

宣王沉声道:“大敌当前,本王希望你们不要有别的心思。若是国舅爷赢了,这辽东他也会派他的亲信来掌管,各位这种侍二主的,他也不会放心用。替本王出力的,本王不会亏待。”

指挥使们忙道:“末将等定当竭尽全力,追随王爷!”

宣王点了点头。这时,一名宣王自己养的斥候快马加鞭赶来,单膝跪地:“王爷,探得匈奴有一支精锐大队伍两千人正绕道后方,似有偷袭之意!”

宣王眼神一凛:“来得好,正愁他们龟缩不出。”第一仗必须赢!如今军中军官皆知太子和国舅要他命,要讨伐他,必须稳住军心。“传本王命令!让李颂千户(千户大人李云峰祖父)率一千二百士兵骑兵绕道匈奴后方埋伏;张怀庆右千户率弩箭营一千二百士兵正面迎敌。”转头对铁骑营的曹总兵道:“把你下面的裴崇安小旗让他带他的旗去配合张怀庆右千户。等敌人偷袭时前后夹击;陶指挥使率一千二百步兵加强后方营地防守,不可让匈奴得逞!”

各位将领心下一凛,王爷派的全是亲信。指挥使们领命而去。李千户、张怀庆和裴崇安几人领命,对视一眼,都是互相信得过的人。这仗必须拿下!

寒月如钩,挂在辽东的夜空,照在雪地上反着银光。怀庆趴在地上的阴影里,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弓弦。身着轻甲,背后箭囊里十二支雕翎箭整齐排列。旁边他的两个亲信都替他背着箭袋,趴在怀庆旁边。

“来了!”他突然低声道,耳朵贴着雪地,“有马蹄声奔来。”

身旁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张千户已经奔上箭楼搭箭拉弓——“嗖!”

一声惨叫从百步外的草丛中传来。紧接着,数十支火箭突然从黑暗中呼啸而起,划破夜空,落在营寨木墙上。

“敌袭!匈奴人来了!”哨兵敲响警锣。

怀庆露出猎户借着雪光特有的锐利眼神,唰唰唰……一连射出十几箭。冲在前面的匈奴骑兵纷纷掉下马。裴崇安连忙趁着敌军阵乱,配合步兵杀进去。怀庆高声喊道:“按王爷的计策行事!点火把!”

营寨大门洞开,张千户率领一千二百士兵列阵而出。他们手持火把,在雪地上排成弧形防线,火光映照着大家紧绷的面孔。

匈奴骑兵从黑暗中冲出,为首的百夫长挥舞弯刀,直扑怀庆阵列。怀庆骑在马上,在裴崇安掩护下,冷静地从箭囊抽出三支箭,同时搭在弦上。“唰唰唰”又连射六七箭!匈奴百夫长和左右两名骑兵同时落马。

就在这时,裴崇安带着十名铁骑从侧翼杀出。他手持长枪,连续把几个匈奴人挑下马。“铁骑小队,破阵!”裴崇安高喝一声,十人如一把尖刀,精准插入匈奴骑兵侧翼。

匈奴人阵型大乱之际,山谷两侧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李千户率领的一千二百伏兵同时现身,箭雨倾泻而下。匈奴士兵勒着马缰绳乱做一团。“冲啊!”李千户一声令下,山坡上士兵疾冲而下。

匈奴骑兵被三面夹击,阵型彻底崩溃。裴崇安长枪上串着两个匈奴人的首级。他勒马回转,正好看见张千户射出一箭——箭直穿匈奴士兵领队咽喉。

“怀庆好箭法!”李千户高声赞叹。匈奴后方部队见突袭惨败,也不敢贸然出兵支援。

一个多时辰,战斗接近尾声,只剩十几个匈奴骑兵在做困兽之斗。其中一名身着华丽铠甲的将领突然策马冲向张千户,手中弯刀寒光凛凛。怀庆急从箭袋取出最后两支箭——这两支箭与众不同,箭镞呈三棱状,箭尾羽毛染成暗红色。他拉满弓弦,箭出如龙,穿透那将领的眉心。将领栽落马下,眼中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李千户大步走来,踢了踢尸体:“好家伙,怀庆你这猎户的箭法,当真厉害!”

怀庆收起长弓,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过奖。收拾战场吧,王爷还等着咱们复命呢。”

士兵前来报告:“两位大人,我军阵亡五十七人,伤八十人;歼敌一千九百八十三人,俘虏十七人。”

三人心头一松,算是为王爷赢得开门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