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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沐浴完,缓缓从屋里走出来。刚洗过的头发还带着些许水汽,几缕碎发随意地贴在额头上。身上穿着一件质地轻柔的月白色长衫,微微敞开的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蓝色云纹。脸庞在灯光映照下愈发俊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坐在椅子上的雪儿姑娘看着郡守大人,见他对着她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郡守大人吸引,却又娇羞地低着头。郡守大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清爽气息和那俊朗的模样,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她的心弦。心里像有只小鹿在乱撞,羞涩又甜蜜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她紧张地抓着腿上的衣衫。

水生看着灯下娇羞待采撷的雪儿姑娘,心下有点心思浮动,面上轻笑一声。这一笑更让雪儿姑娘羞红了脸,头低得更低了。水生缓缓走到雪儿姑娘身旁,轻轻坐下,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雪儿姑娘的眼神慌乱又羞涩。水生温柔地道:“雪儿姑娘,你今日真美。”

雪儿姑娘心跳如鼓,声音细若蚊蝇:“大人……”

就在两人情意绵绵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水生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看到是长平,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儿再报?”

长平垂头不敢偷看雪儿姑娘,只是心里嘀咕:老爷这穿的啥玩意儿?怎的还沐浴了?这……为了抓出探子怎的还要老爷卖身啊?他急匆匆地道:“老爷,王爷派人来……”看着崔姑娘顿了一下,俯在大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水生听了面色一变,忙吩咐长平:“你去招待一下王爷身边的人。我这就去书房把图纸画好。”

长平躬身应是,赶紧出去招待王爷派来的人。

水生歉意地看了眼雪儿姑娘,有些不忍地道:“今儿是我的不是,雪儿,你自己歇着吧。我不知道忙到啥时辰,晚了就不回来吵醒你了。”

雪儿姑娘体贴道:“老爷公务繁忙,怨不得老爷。”

水生急匆匆地穿衣去了书房。雪儿姑娘让开门的冷风一吹才清醒过来:她是来完成国舅爷那边交代的任务的,可不是让她把心交给郡守大人厮守终生的。

水生在书房摊开羊皮纸,拿起笔,仔细地标记着从运粮车到军营仓库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雪儿姑娘站在郡守大人门口,对水生的随从道:“老爷出来匆忙,我给老爷把披风送来了。”

随从为难道:“大人书房不让人随便进的。”

雪儿姑娘道:“那我把衣服放下就出来。披风也是大人放我屋子的,大人实在走得急。这么冷的天,大人要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随从纠结了一番:“我先请示一下老爷。”他敲门恭敬道:“大人,崔……崔姑娘给你送披风来了。”

郡守大人犹豫道:“让她进来吧。”

烛火摇曳,书房内暖意融融。雪儿姑娘轻抬皓腕,动作温柔无比,将那件柔软的披风轻轻搭在郡守大人的肩上,手指灵活地系着披风的带子,眼神里满是缱绻情意。

水生望着眼前的佳人,心中微微一动。雪儿趁郡守大人稍有分神,她迅速扫了一眼书桌——桌上有老爷批的十万军粮的调令,还有那张标注着运粮路线和军营仓库位置的羊皮纸。她心中暗喜,这正是国舅爷想要的情报。她努力把路线图上的关键信息,暗暗记下。

郡守大人望着眼前佳人,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笑意。然而,笑意很快便隐去,双眉微蹙,面露为难之色。他抬手轻轻握住雪儿姑娘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歉意:“雪儿,书房重地,实不能让人随意进出。里面有些机密事务,所以……”

雪儿姑娘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好似沾了一层薄薄的雾霭。垂眸片刻,而后抬起头,强颜欢笑道:“大人公务繁忙,我自是明白的。我这便回去,不扰大人了。”

郡守大人看着雪儿姑娘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他轻抚着雪儿姑娘的秀发,柔声道:“等我忙完这阵,便好好陪你。”

雪儿姑娘乖巧地点点头,松开了郡守大人的手,莲步轻移,缓缓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望了郡守大人一眼,才带着几分不舍消失在门外。

水生望着离去的崔姑娘,眼睛闪了一下,转身继续处理公务。

水生将长月滩存粮图纸交到王爷随从手中后,心中既有些忐忑又带着一丝期待。忐忑的是不知这图纸会引发怎样的波澜,期待的是或许能借此改变一些现状。

第二日,雪儿姑娘的母亲上门给女儿送东西。

雪儿姑娘听到母亲上门,心里欣喜。崔母看着女儿气色好,穿得也好,心里叹口气:要不是国舅爷找上门来,这郡守府当真是女儿的好归处。再说郡守大人还年轻俊朗。

屋里只有母女俩。崔母爱怜地摸摸闺女头:“这郡守大人待你可好?”

雪儿满脸羞涩又带了点幸福的模样点点头。崔母也年轻过,女儿这样哪有不明白的?对女儿生出来了一丝歉疚。

正事要紧。崔母低声和女儿道:“王爷身边的人昨晚怎的夜深了还急冲冲的来郡守府?”

雪儿低声道:“国舅爷在王爷身边也放了人?”

崔母点头:“总督府的有个花匠是国舅爷的人。郡守大人前段时间不是在忙么?那是王爷的亲兵把沐阳江官田的粮食运到了长月滩。长月滩地势平坦,是草场,又隔了条河,只有一条路通长月滩。王爷派了人在周围路口蹲守。长月滩太大又靠着山,国舅爷不知道王爷把粮食具体藏到哪里的?正好军营里仓大使上报军营粮食不够了,昨儿王爷的亲随夜里就到郡守府来了。”

雪儿点头,红着脸道:“昨儿王爷身边派人来了,我和老爷都要就寝了。是老爷身边的大管事亲自来的,说是王爷身边的人来了。管事见我在就没有透露是何事,只是老爷听了就急匆匆往书房赶。我寻了借口去了老爷书房给老爷送披风。”

崔母谨慎问:“老爷的书房让你随便进?”万一是郡守大人疑心闺女故意设局就麻烦了。

雪儿凝重地摇摇头:“老爷书房外有人把守。门口把守的人不让我进。我说只是送披风,随从也请示了老爷。老爷听说我送披风,就让我进了。等我帮老爷披好披风,老爷就不让我在书房,把我赶走了。”

崔母一听也放了心,起码郡守大人没有疑心闺女,又有些遗憾闺女没有得到有用的东西。

雪儿俯在母亲耳边悄声道:“我趁着给老爷系披风的时候,抓紧时间把几个地方记住了。母亲,我把图纸画给你。”

崔母谨慎地看了眼门外,摇摇头低声道:“不妥。这府里到处都是眼线,万一出门娘被搜身被发现就糟了。你把记住的信息悄悄用茶水画下来,我背熟了。”

雪儿姑娘点点头,趁没人注意,匆匆用茶水在桌子上边画边把长月滩存粮地标记出来。崔母用心地记牢以后,雪儿用帕子擦干了桌子。

崔母又和女儿叮嘱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崔母离开府邸,去了大街上采买。她先去了一家店里买了二斤盐,又去了一家卖粗布为主的衣料铺子。王爷的暗卫暗中跟踪着崔母。崔母进去铺子后,指了身深蓝色的棉布棉袄道:“这件袄子什么价!”

掌柜看了眼门口,笑着道:“三百文。”

崔母犹豫道:“这么贵,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掌柜的娘子从后院出来热情道:“棉袄不便宜,这位大姐可以去后面屋子试试,保证是新棉花。”说完把崔母往铺子后面的屋子领。

崔母进了一间小屋,来人正是国舅爷派来接头的亲信。两人简单寒暄后,便进入了正题。崔母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压低声音道:“长月滩存粮地小女已经探明,藏在靠庄子那片隐蔽的山谷之中。”

亲信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随即谨慎道:“怎么这么容易得到?”连忙追问得到地址详情。

崔母认真道:“也不容易。郡守大人从不在小女面前谈公事。就是昨儿王爷的人去郡守府,小女和郡守都就寝了。郡守大人家管事看到小女在,也是在郡守大人耳边悄声禀报的。郡守大人去了书房。小女是看郡守大人穿衣走得急,没有穿披风,寻了送披风的借口去谢大人书房。谢大人书房守卫也不让小女进,可能是看小女得宠,才勉强敲门请示了谢大人。谢大人让小女送了衣服,就把小女找借口赶出来了。”

国舅爷一边接头人道:“那是怎么搞到地图的?”

崔母道:“小女趁给谢大人系披风的时候把路线图记下来了。刚系好披风,谢大人就让她出了书房。”

崔母看着接头人脸上有了满意之色,接着道:“我去了郡守府,也是让小女用茶水在桌子上画的路线图。也是怕我一去小女就磨墨用纸画路线图,怕丫鬟发现端倪。”

接线人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不是郡守大人那边做局。郡守夫人不在身边,郡守大人枕边人自然就成了崔姑娘。崔姑娘独宠,谢大人在崔姑娘面前公事都这么谨慎,看来这路线图是真的了。

接线人赞道:“崔夫人和崔姑娘二位真是聪明过人呐!让人佩服。”

崔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客气地说道:“过奖了,不过是为了国舅爷的事尽一份心。”

接线人接着道:“崔夫人放心,国舅爷一向言出必行。之前许诺的事情,肯定会作数。只要按照咱们商量好的计划来,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崔母轻轻点头,眼中满是期许,讨好道:“那就有劳您在国舅爷面前多帮我们美言几句。我们一家人全指望国舅爷的照应了。”

接线人笑道:“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国舅爷最欣赏聪明懂事的人,您家如此尽心,肯定会另眼相看的。等事成之后,荣华富贵自然就回来了。”

崔母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讨好道:“那就多谢大人帮衬了。”

接线人笑道:“好说好说。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只要齐心协力,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纸墨有人送进屋子。崔母认真地把路线图画出来,把存粮地的位置标注了出来。接线人看后心道:幸好有路线图,要不连绵的大山,大雪覆盖,在哪里去找?他看后仔细地揣好,点点头:“崔夫人,你进铺子时间长了,恐不好,你该走了。”

崔母在掌柜处装作讲了二十文的价,拿着棉衣走了。

跟踪崔母的人赶紧回去把情况报给了王爷。

王爷当天晚上就安排一百亲兵带队去长月滩存粮地拉粮。一晚上拉了六万斤存放到军营粮库。第二天,玉姨娘的两个兄长,一个望风,一个装着检查粮食,翻了好些袋检查过后报给国舅爷的人:昨晚拉回来的全是真粮。

国舅爷那边的人再次放了心。得到消息后,也迅速安排人手,准备去长月滩毁粮。与此同时,王爷早已料到国舅爷会有此行动,他暗中调遣了一批精兵,乔装打扮一直埋伏在长月滩周边。过了两天,当国舅爷的人马三百人晚上出发进了长月滩,按照路线图立刻陷入了王爷布置的包围圈。

双方瞬间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喊杀声震天动地。国舅爷的手下没想到会遭遇埋伏,顿时阵脚大乱。王爷精兵训练有素,奋勇杀敌。一番激战过后,国舅爷的人马全部折损在长月滩。

雪儿姑娘见老爷好几天没来她屋子,问伺候她的丫鬟:“老爷好几天没回府吗?”

丫鬟不冷不热地道:“老爷这段时间都在忙。”

王爷把总督府的花匠和崔家以及接线的衣料铺子夫妇都抓了,把文山县的一波人也抓了。长平回府对雪儿姑娘道:“崔姑娘,你爹娘要见你。”

雪儿稳了稳心神,这才几天,怎的又来了?长平含笑道:“不是在府里见,是让崔姑娘出去见。”

雪儿疑惑道:“我爹娘不能进来吗?”

长平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两个丫鬟上前死死抠住雪儿姑娘的胳膊,冷声道:“崔姑娘,自己走还是让我们抬着走?”

雪儿姑娘大惊:“戴管事,是不是有误会?老爷……”长平打断崔姑娘道:“这就是老爷的意思,难不成还能是我的意思?”

雪儿姑娘顿时脸上青白,哭求道:“我要见大人……”

长平冷笑道:“能见到大人的,大人都已经在见你爹娘了。”

雪儿姑娘知道自己一家已经暴露,定是活不成了,顿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