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红沙渐渐于上空卷起，规模越来越大。
那些红沙曾经都是鲜活的人，如今已全然看不出人形。
凝望着漫天乱舞的血红沙暴，陈单凌发出一声细微的叹息。
“小心啊，碰到这种沙暴的人都回不来了。”
从前的老师拉住陈单凌的衣摆微微后拽，像是担心下一刻身边的人数再次减少。
陈单凌回眸，老师在与他对视的瞬间缩了手。
他尽可能地使自己的笑容足以让狭窄空间内的人们心安，才再次退回窗边、振翅冲入仍在汇聚的沙龙卷。
王息在他经过的轨迹残留、不断扩散。
到了沙龙卷中心，陈单凌于利爪尖端聚起比红沙更为不祥的黑火：
“破。”
他暗念一声，混入沙暴之中的王息爆开，在吞噬之前、红沙似在逃窜。
但王息追上了一部分红沙，在点燃后迅速在沙暴里蔓延，无处遁逃的红沙俯冲而下、向那些人类奔袭而去——
“哈啊——！”
白四翼的吼声将红沙的朝向影响，吸引向了它。
红沙停滞的一瞬，王息及时地将它们焚尽。
这次的王息混入了追溯的能力。
这一波危机平息，陈单凌落回白四翼身旁，众人显然惊魂未定。
“你的目的是什么？”
陈单凌一双锐利蛇眸直刺白四翼的心底，将它几近破碎的意识唤醒。
“惨剧……不能……继续……”
“所以……它是打算救我们？”
源丰说了猜测。
陈单凌想了想，再三确认过白四翼为“仆”的意愿。
在三对蝠翼的掩盖下，他的獠牙深深刺入白四翼的颈侧。
寂静中，只有细微的吞咽声诡异地持续，与陈单凌本就不算太熟悉的人类更是不敢言语。
咽下成为命仆所需的最后一滴血，陈单凌对它的力量下了封印。
等白四翼清醒，他才移开挡在众人面前的巨大蝠翼。
嘴角流下的血与脸上原已干涸的血迹相融，他的面容早就难以分辨。
“……主人。”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新生的王族恶魔回想半晌，茫然摇头。
“那我就只能称呼你离赩了。”
这是他作为恶魔的名字。
离赩的赤色长发自脑后向末梢渐变褪白，三对蝠翼的颜色仍如霜雪；
暗红眼白中围绕的是如香槟色的竖瞳，长势向后的两对魔角尖端亦朝着他自己。
颈部的封印纹刚刚暗淡。
“是。”
“由你继续保护他们，可以吗？”
“我一定做到。”
“血源的事，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陈单凌松了口气，将自己的魔号也告知了离赩。
起身时，他向其他人环望，微鞠一躬便离开了。
王息覆盖体表，他再次飞往这座城市的另一头。
追溯力查出的线索仍在那座胜似魔界的枫林内，上次魇面事件时在破旧教堂出现的黑影还在其中活动。
紧挨着枫林顶部低飞，朽白清理过的召唤阵竟又分散出现了数十个。
法阵周围没有恶魔，蓝色光芒未暗。
『这不是召唤阵！』
陈单凌一番振翅试图飞高，泛着蓝光的漆黑锁链像被吸引一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