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四翼未曾伤过那些被它带走的人。
知道了这些，陈单凌对它的禁锢便松动了些许。
根据它的记忆，陈单凌到了与叶窈、叶伊初遇时的那座烂尾楼。
如今与那时相隔不过5个月，那对姐弟早已相继丧命，而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深陷泥沼。
他恍了神。漆黑的睫羽下，刺眼的绿芒仍扫不尽眼底的阴霾。
身侧的白四翼突然发出一声兽吼。
循着它的目光，陈单凌在街道的尽头看到了与刚才一样佩戴了银面的弑鬼者。
还是三人一组，两组银面弑鬼者正向着那些人藏匿的地方靠近。
“隐障。”
结界笼罩了整座楼，那6名弑鬼者在毫无规律地走了几步过后，身形忽然散开。
一团红沙熔化了隐障结界，形成了一个细微的缺口，其余五团红沙穿过那个缺口到了结界内。
恶魔结界对他们无效？
王息形成的狱火将弑鬼者的银面与散开的红沙完全掩盖，红沙竟能穿过狱火的围剿、共同汇聚成一团。
有术法干预的手段恐怕没什么作用。
纯粹的王息吞尽红沙，那一大团的红沙才彻底消失。
陈单凌本应惊魂未定，但他像是麻木了，如此怪异的事没在他心底留下任何波澜。
他通过玄影蝠确定过家中没事，才进入被白四翼藏匿的人所在的房间。
面熟的源丰、陈鹿被绑架那天交流过的两个老师也在，更多的是素未谋面的人。
时隔多日，他还没清洗过脸上的血，也完全没有记起来。
“陈单凌？你没事？”
面对源丰像是欣喜的表情，陈单凌稍稍一愣。
源丰看到他身侧的白四翼，也沉默了。
“抱歉……我来晚了。”
陈单凌低头致歉时，周围陌生的脚步后退的声音他也听得清晰。
他站在窗边，取出不久前留下的一张银面。
那些乍看像是龟裂纹的凹凸图案，是无数小巧精致的铃兰雕刻。
『又是断罪草……』
一旁，源丰的心声被陈单凌听得一清二楚。
陈单凌惊异望去。
“这……是不是被他们说是‘断罪草’的东西？”
先前认出过陈单凌的那个老师出了声。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断罪草？”
“说起为什么吗……”
源丰回忆了一番，
“戴着这种面具的人还没那么多的时候，我问过弑鬼者组织里的人，他们说这是连恶魔都怕的东西。”
“可以麻烦您告诉我，这件事情弑鬼者是怎么得知的吗？”
“他们说组织里都是这么口口相传，更具体的事应该只有负责管理的那些人知道。”
陈单凌垂眸思考一阵，微微颔首：
“谢谢您。”
“先别急着谢，戴着这面具的都是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我也是刚回来，还没多少头绪。”
“这些人根本没法沟通，进到我们所有人的家里不由分说就泼上和他们斗篷一个颜色的颜料，腥得要命！”
“他们有没有伤害过你们？”
“这倒没有…就只对吸血鬼下手。”
陈单凌松了口气。
密集的红沙渐渐于上空卷起，规模越来越大。
“那些还算人吗？分明是怪物吧？”
“……你们待在这里，我去解决。”
陈单凌仰望着红色沙暴，微微发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