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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您与母亲都没有太涉足这场战争。父亲,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大力推行发展科技吧。”

中年人按了按额头,“如今各国都在都疯了似的做科研,战场上一个新发明就能改写战局,谁都不敢松懈。”

容答低垂下眼眸,“我说的是和平之后,科技发展与经济增长已经成必然因素了,科技能让枯骨生肌,能让废墟重现生机。”

他看着父亲严肃的面孔,轻声开口,“倘若这次结局不尽如意,也不要难过。有些事,就交给时间吧。”

中年男人点了支烟,故作轻松,“你怎么像是在说遗言似的,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容答扯了扯唇角,转了话题,“对了,父亲知道兰达那一家怎么样了么?”

“应该还不错,他家的势力太杂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像打不死的老鼠,到处都有,爬来爬去的。”

“这样。”容答点了点头,从抽屉里翻出刚刚收到的报告。痊愈之后,恢复起原来的生活,参加了最后一场会议之后,随着军队陷入了休整,他请了一段时间长假。

在假期的第一天,独自驱车前往那座隐匿在群山间的古堡。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惊起几只乌鸦,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哥特式的尖顶,消失在铅灰色的天际线下。

下了车,山间的风裹挟着草木气息迎面扑来,环望着周围,走向一侧草地果然看到那人正在架着画纸在画画。只是莫名其妙又将一张画板,做成牌子,两侧系上带子,挂在颈上。

他缓步走近,枯草在靴底发出细碎的呻吟,平常地打了招呼,“好久不见,挂个牌子做什么,是准备以后去街头做流浪画家么?倒也挺不错。”

兰达正画着图,手中的铅笔一顿,侧身看清来人后,嘴角勾起抹半笑般弧度,“真令人失望,你还活着啊。我听说你在斯大林格勒受伤又恶化,还以为会死掉呢。可惜了,连祭花都给你买好了。”

容答平淡地摘下了手套,指尖拂过袖间丝绸衬里的褶皱,语气像冬日结霜的湖面,“活的很好,花朵可以留着给自己,迟早会用到的。”

“哦,请别误会。”对方挑了挑眉,铅笔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我是真心的惊讶,毕竟那场战争参战双方从始至终都打的极其惨烈。”甚至成了一个转折点,德军以攻转守的转折点。

话落,他重新描绘着纸上的画,“当然也已经给自己准备了,毕竟我死后估计除了被丢垃圾,也不会有人来献花祭奠。”

容答的目光掠过他的画,“既然如此,去挪威吧。”

“什么?”

“挪威。挪威的维莫克化工厂刚被英国炸毁了,正在修复,需要一位军官去到挪威,我推荐了你。”

兰达沉默片刻,“维莫克化工厂?你觉得真的能生产出那种新型超级炸弹么?”

“谁知道呢?但有一点,倒是无比清晰。你们在这样下去,若到国际法庭,只会被绞死。不过你向来喜欢双头下注。我一开始是真的这么认为的。现在发现好像并不是。”

容答望着山野,“所以既然趁着有这个机会,早日淡出公众视野,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生存的机会。”

“为什么要用你的势力来帮我?”

容答重新戴上了手套,“全当你救过她的感谢。”

山风掠过他的西装下摆,同时卷起地上几片枯叶。他转身,遮住眼底闪过难以捉摸的情绪,“当然,也可以不去,安静地腐烂。反正已经给了。”

……

晨曦微露时分,艾薇早早来到办公室,昨天的事情没处理完。打开灯,拿出抽屉里的文件,准备去实验室,风从敞开的窗掠过,纸页顿时哗啦四散。

她忙蹲下身去捡,一只修长的手先一步按住了飞扬的纸张。骨节分明的指节在纸页上格外醒目,随后动作利落地将散落文件收拢整齐。

“给你。“

低沉的嗓音让她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缓缓抬头,冷白灯光顺着那人笔挺的肩线流淌而下,熟悉的眉眼轮廓在光晕中渐渐清晰,恍若跨越漫长时空的倒影,将往昔岁月一寸寸叠印在了眼前。

对方望着她的眼睛,声音轻得几乎飘散在风里,“好久不见。”

她重新低下头,将纸张拿了过来,“谢谢。”

容答扣住她手腕,不轻不重,保持着她挣脱不了,又不会痛的力道,“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和其他驻守在这里的人吩咐过了,现在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她抬起眼,复杂地注视着他,“可以...不好吗?”

指节骤然收紧,容答眼底翻涌着晦暗的情绪。从口袋中抽出一条绸缎,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覆上她的双眼:“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将面前人揽入怀中,温热的吐息拂过耳际,“和我去一个地方。”

看不见她的眼睛,心情轻了许多,他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嘴唇,慢慢覆了上去,一触即离。

骤然蒙住双眼,视野被绸带遮蔽,艾薇本能后退,却被打横抱起。黑暗之中,其他感官反而愈发清晰,男人身上清冽气息萦绕鼻尖,挺括的大衣毛呢面料擦过脸颊,行走间,头发不小心扫过他颈间。

感觉他们似乎坐上了车之后,又换成了工具,最终抵达某个地方。风声渐大,带着山野特有的清爽,将头发吹得凌乱,蒙眼的绸缎终于被解开。

她睫毛轻颤着适应光线,缓缓睁眼的刹那,漫山遍野的繁花大片大片瞬间撞入眼帘,蔷薇与薰衣草等在斜阳中交织成锦缎,一直铺展到远处,树木的轮廓在夕阳下若隐若现,与花海相互映衬。

背后的大海,整片海域泛着细碎的金光,仿佛撒落了无数星辰。仿佛是大自然用最浓烈的色彩,绘制出的绝美画卷。

“喜欢吗?”容答的声音混着海风传来。他指间还缠着那条解下的绸带,“给你的道歉礼物。”

“这些花么?”

“这个岛。”人们总是善于遗忘的,无论战胜或失败,战争的硝烟总会散去,生活会重归平静,那些血与火的历史细节便如同沙滩上的足迹,终将被时间的潮水渐渐抹平。

即使清算也不会持续很久,终会回归平常。

他的目光掠过远处那栋白色观景别墅,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快结束了。”

声音轻得几乎融进海风里,他望进她近在咫尺的眼眸,那里清晰倒映着彼此的身影,也倒映着既定的宿命。

这个认知让他再次想要退缩的人死死禁锢在怀中,后退不得。将那个本欲浅尝辄止碾成深重的占有,指掌扣住她后脑,强迫她承受他不断加深的亲吻。

这个吻像涨潮的海水般汹涌,先是缓缓分离,又情不自禁地再次覆上。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带着强硬的,再次俯身倾了过去,贪婪纠缠。

良久,他抵着她红肿的唇,“恨死我了,对吗?”

不等回答,扣住她的后脑再次压向自己,滚烫的掌心用力搂紧她腰间,仿佛要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漫长的纠缠结束中,他没有看向她的眼睛,躺在草地上,两人胸膛紧贴着。

其实这个答案不用说,也知道。

在苏联巷战时,也碰到了米沙,他不再稚嫩,目光不再有半点温度,面部充斥着仇恨,像一具被战火重新打造的雕塑,干裂唇角紧抿成冰冷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