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似乎很满意,刀尖又移向下一个:“你!也笑!”
有了前车之鉴,被指到的女人连犹豫都不敢,立刻拼命地、扭曲地、带着满脸泪水和鼻涕,咧开嘴,露出同样比哭还难看百倍的“笑容”。
一个接一个,在知府滴血的刀尖逼迫下,所有幸存的女人都不得不挤出一个个扭曲、绝望、充满恐惧的“笑容”。
整个空旷的大厅里,只有一片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鬼哭般的抽泣,和一张张如同戴了痛苦面具的、强颜欢笑的惨白脸庞。这景象,比纯粹的哭嚎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老爷!您疯了!快住手!”一直强撑着躲在角落的正房夫人,看着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看着地上两具尚温的尸体。
看着那群被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姐妹,再也忍不住,鼓起最后一丝勇气,踉跄着冲上前,试图去抓住知府握刀的手臂,“您醒醒啊老爷!不能再杀人了!您这是……”
“滚开!贱·人!”知府此刻早已彻底疯魔,哪里还听得进半个字?他只看到又有人胆敢违逆他、阻拦他!心中的暴戾如同火山喷发!他甚至没看清扑上来的是谁,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怒火直冲头顶!
“噗嗤!”
没有丝毫犹豫!握刀的手猛地向前一送!
冰冷的刀锋,精准地捅进了知府夫人的心窝!
知府夫人脸上的惊愕和劝说的急切瞬间凝固。她低头看了看插在自己胸口的刀,又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状若疯魔、双眼赤红的男人——她的丈夫。
嘴唇翕动了两下,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身体一软,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
“夫…夫人!”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掐断的惊呼。
这下,连最后一点强装出来的“笑容”都彻底崩溃了!剩下的姨娘和通房丫头们,看着地上第三具尸体,而且是正房夫人的尸体,最后一丝理智的弦也彻底崩断!
“啊——!!”
“杀人魔!他是杀人魔!”
“救命!救命啊——!”、“夫人死了!老爷把夫人也杀了!”
……
她们彻底吓疯了!什么命令,什么威胁,在绝对死亡的恐惧面前都成了泡影!她们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连滚爬爬,不顾一切地四散奔逃。
有的冲向紧闭的大门疯狂拍打,有的试图往空荡荡的家具后面躲藏(虽然根本没家具),有的甚至直接吓晕了过去,瘫软在地。整个大厅彻底陷入一片疯狂的混乱和恐惧的尖啸之中。
而一直瘫软在门口、目睹了全程的管家、心腹师爷和几个衙役,此刻也彻底吓破了胆!管家裤裆一热,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他直接吓尿了,瘫在地上如同烂泥。
师爷脸色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门板里。衙役们更是面无人色,握着水火棍的手抖得如同筛糠,连站都站不稳,哪里还敢上前半步?
知府提着血淋淋的刀,站在三具尸体中间的空地上。他官袍的下摆早已被鲜血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腿上。脸上、手上也溅满了暗红的血点。
他听着满屋子女人绝望的尖叫和哭嚎,看着那群吓得魂飞魄散、如同惊弓之鸟般乱窜的身影,再看看门口那几个吓得瘫软如泥的下属……他那张沾满血污的脸上,竟然再次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咧开了一个无声的、空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仿佛站在自己亲手打造的、只有尖叫和鲜血的地狱中心,获得了某种扭曲的满足。
知府提着滴血的刀,刀尖拖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滋啦”声。他那肥胖如猪的身体,随着脚步沉重地移动着,肥肉在官袍下微微颤动。脸上沾着喷溅的血点,嘴角却咧开一个空洞而病态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群缩在墙角、抖得像秋风里最后几片叶子的姨娘们。
她们挤成一团,互相推搡着,都想躲到别人身后去,避开知府那如同恶鬼索命般的视线。哭嚎声早已变成了压抑到极致的、断断续续的抽噎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整个空荡的大厅里,只有刀尖拖地的声音和知府粗重的喘息。
知府走到她们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他停下脚步,目光像毒蛇一样,在那一张张惨白惊恐的脸上缓缓扫过。
“说。”知府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你们当中,谁和外面的贼人勾结?谁偷了本官的东西?谁……是内应?”
姨娘们被他问懵了,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茫然和巨大的恐惧。勾结?内应?她们连那些宝贝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老爷!冤枉啊!”一个胆子稍大的姨娘,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妾身…妾身对老爷忠心耿耿!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怎…怎么可能勾结外人啊!”
“是啊老爷!我们姐妹都在这深宅大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认识什么贼人啊!”另一个姨娘也赶紧哭诉。
“老爷明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一觉醒来…就…就什么都没了……”又一个姨娘跟着哭喊,声音充满了绝望。
“忠心耿耿?什么都不知道?”知府脸上的笑容瞬间扭曲,眼中凶光大盛!他猛地将拖地的刀提了起来,寒光闪闪的刀尖几乎戳到最先开口那个姨娘的鼻尖!
“放屁!”他猛地咆哮,唾沫星子喷了那姨娘一脸,“没人里应外合?那些东西能长翅膀飞了?!库房锁得好好的!暗格机关没坏!不是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干的,还能是谁?!说!到底是谁?!只要说出同伙,本官……本官饶你不死!”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现在不说,但若本官查出来,本官定要将对方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