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蟠龙金柱上缠绕的烛火将整个大殿照得通亮,袅袅青烟在金龙口中盘旋,似是给庄严的大殿增添了几分神秘。
朝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闪烁,群臣肃穆而立,衣袂间暗涌着无形的波澜。
睿王谢子卓身着玄色织金蟒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如松,却又带着几分落寞。
他微微垂眸,墨色的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尽数遮掩。
当他上前一步,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儿臣愿请命离京,驻守西南边陲,为我大庆守好一方疆土。”声音沉稳,却隐隐带着决绝。
庆帝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之上,玄色龙袍上的金线绣着的五爪金龙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话音刚落,太子党羽们立刻如嗅到腥味的鱼群般活跃起来。
文臣们摇头晃脑,溢美之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睿王此举,实乃大义!”
“西南边陲有睿王镇守,我大庆无忧矣!”一声声夸赞,虚伪得令人作呕。
太子谢逸风身着明黄龙袍,缓缓上前,脸上挂着假惺惺的关切,眉头微皱,眼中却无半分真心。
“那西南边陲,乃是苦寒之地,卓弟此去,怕是要受不少苦。”说着,还轻轻叹了口气,似是真的在为谢子卓担忧。
谢子卓抬眸,目光与谢逸风交汇,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讽刺至极。
他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色,再次俯身行礼,不再多言,只静静等待着最终的圣裁。
庆帝看着下面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片刻后,他沉声道:“西南边陲那边蛮夷不足为虑,早已被睿王吓破胆子。
睿王战功显赫,理应有更好的去处。
西域富庶,睿王便去守卫西域,朕还会在那里赐你一块封地。”
此言一出,太子谢逸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中的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强撑着表情,可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震惊与愤怒。
谢子卓心中满是苦涩,他很清楚,这看似荣耀的赏赐,实则是更深的算计。
但他依旧挺直脊背,郑重地跪地谢恩:“儿臣谢陛下隆恩!”
暮色渐浓,晚霞如血,将整个京城染成一片暗红色。
睿王府邸内,庭院中的花草在暮色中显得有些萧瑟。
影一一身黑衣,如鬼魅般出现在谢子卓身旁,他目光如炬,一语道破庆帝的意图。
“王爷,陛下此举,表面上是重用您,实则还是为太子殿下铺路。
西域富庶,若王爷在那发展壮大,太子便有了铲除您的借口;
若王爷无所作为,那也威胁不到太子的地位。”
谢子卓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的晚霞,良久,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所谓了。西域富庶,反倒更易积累资金与人脉。他日……”他没有说完,但那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昭示着他心中的野心。
与此同时,太子府邸内一片狼藉。
谢逸风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那个贱人!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归属。”他怒目圆睁,脸上青筋暴起,模样狰狞可怖。
小顺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
“殿下息怒,苦难磨练心智,富贵迷人眼,圣上此举,实是用心良苦。
让睿王去那富庶之地,若他稍有不轨,便是殿下铲除他的绝佳时机啊。”
谢逸风听了,微微一怔,细细思索后,觉得确有几分道理。
但心中的妒火依旧难以平息,他咬牙切齿道:“且先让他好好享受这一时,哼,他日,定叫他为今日的得意付出代价!”
说完,他甩袖而去,只留下小顺子在原地,心有余悸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