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睿王府的后园。
竹林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场密会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睿王身着一袭玄色锦袍,金线绣就的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腰间系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他斜倚在石榻之上,手持一盏清茶,神色淡然,却难掩眼中那一抹锐利的光芒。
柳禹琛与蒋睿城并肩而立,皆是一身藏青色劲装,简洁利落。
柳禹琛剑眉星目,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毅;
蒋睿城英气逼人,同样的气度不凡。
“殿下,我二人愿效犬马之劳。”柳禹琛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心口,目光灼灼地看向睿王。
蒋睿城见状,也随之跪下,语气诚恳:“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睿王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在二人面前踱步。
“二位的忠心,本王自然信得过。”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当今太子,看似儒雅风流、礼贤下士,实则野心勃勃,手段狠辣。
他背后拥护者众多,圣上又对他寄予厚望,想要扳倒他,绝非易事。”
柳禹琛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太子势大,我们若贸然行动,只怕会引火烧身。
当务之急,是要搜集他的罪证,抓住他的把柄。”
“不错。”睿王停下脚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太子隐藏极深,这么多年来,行事滴水不漏。
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我们要做的,就是抽丝剥茧,找出他的破绽。”
蒋睿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着说:“殿下,依我看,我们不妨设个局,引太子上钩。
让他狗急跳墙,主动露出马脚,到那时,他便是百口莫辩。”
睿王闻言,抚掌大笑:“好!就依你所言。
不过,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有丝毫差错。”
他神色一凛,眼神中透着狠厉,“太子一日不除,本王便一日不能安心。
待时机成熟,我们务必一击即中,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三人又低声商议许久,直到月至中天,才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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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寝殿内,鎏金兽炉中青烟袅袅,却掩不住满室肃杀之气。
谢逸风将奏折狠狠摔在檀木案上,玄色绣着金龙的衣摆扫过案角,震得青瓷茶盏叮当作响。
“不过打了几场胜仗,就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词!”
他俊美的面容因怒色扭曲,指节捏得发白,“当真以为西南战功就能压过本太子?”
贴身太监小顺子垂首跪在地上,脖颈缩在绯色太监服里,像只受惊的鹌鹑。
“殿下息怒……”他尖细的嗓音带着颤意,“奴才听闻,睿王近日已闭门谢客,似是要避风头。”
“避风头?”谢逸风猛地转身,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
“他若是真想安分,何不在西南多待些时日?偏要挑这个节骨眼回朝!”
窗棂外的风卷着枯叶扑在雕花窗纸上,他望着镜中自己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明明议和就能解决,大费周章出征,哎,那么多军费,若是……
小顺子偷偷抬眼,见主子额角青筋跳动,忙膝行两步:“殿下,圣上最看重兄友弟恭。”
他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谄媚地递上前,“不如明日早朝,您主动奏请为睿王加赏?
再邀他入宫饮宴……”
“住口!”谢逸风一脚踢翻矮凳,吓得小顺子跌坐在地。
“本太子才是储君!凭什么要对他卑躬屈膝?”
话音未落,他却踉跄着扶住桌案,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的九龙印。
烛火突然明灭不定,映得他眼底翻涌的不甘渐渐转为阴鸷——父皇今日早朝时,看着睿王的眼神分明带着赞赏。
沉默良久,谢逸风弯腰拾起小顺子手中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去备笔墨。”
他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明日拟一道折子,就说本太子要在王府设宴,为睿王接风洗尘。”
三日后的庆功宴上,谢逸风亲自为睿王斟酒,广袖拂过鎏金酒壶,笑容温煦。
“子卓此次战功赫赫,当得这杯庆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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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睿王回到府内,柳禹琛正将太子的请帖掷入铜盆,看着火焰将烫金字迹吞没。
“殿下,太子这招以退为进倒是高明。”他冷笑一声,腰间软剑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睿王把玩着新赏的翡翠扳指,漫不经心道:“越急着表现贤德,越说明心虚。
他忽然抬手熄灭烛火,殿内顿时陷入黑暗,唯有窗外冷月如钩。
“传令下去,暗桩继续盯紧东宫,这次……该让太子殿下,尝尝火烧眉毛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