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
姜笙忽然直起身,珍珠耳坠在光影里划出利落的弧,语气里的温柔裹着几分调侃。
“再说下去,这车里的糖分该超标了。”
“糖糖甜……”
小家伙含着面包嘟囔,碎屑簌簌落在真皮脚垫上。
姜笙弯起唇角,珍珠耳坠晃到耳畔,指尖像羽毛般刮过他鼻尖:
“太甜也是会甜掉牙的。”
这一刮让小家伙打了个激灵,含着面包的腮帮子鼓鼓的,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
黎初落看着他睫毛上沾着的面包屑,轻笑出声:
“宝贝不是给爹地吃的么?”
空气静了半秒。
小家伙低头看看手里咬了好几口的小熊面包 —— 巧克力豆眼睛掉了一颗,耳朵也缺了角,活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熊。
他愣了愣,忽然把小面包举到男人面前,奶声奶气的鼻音里透着纯粹的执着:
“爹地……”
霍御宸垂眸睨了他一眼,墨色瞳孔里映着那截沾满口水的面包。
“自己吃。”
“为什么不吃……”
“细菌超标。”
说着,他发动引擎,黑色迈巴赫平稳滑入车道,仪表盘的冷光映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姜笙被逗得珠链轻颤,替小家伙系好安全座椅:
“爹地不吃就咱们乖宝吃。”
“我是乖宝宝……”
小家伙立刻接话,缺角的面包还攥在手里,小嘴咂吧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影。
姜笙指尖划过他沾着面包屑的脸颊,奶杏色布料在车顶灯下泛着柔光:
“嗯,你是乖宝宝。”
“漂亮外婆……”
他忽然仰起脸,奶白色睡衣的领口蹭到姜笙衣扣。
“嗯?”
姜笙弯腰听他,珍珠项链垂成温柔的弧。
小家伙歪着脑袋:
“嗯…白老头在哪里……”
“他和你叶叔叔处理事情去了,晚上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好……”
黎初落轻挑下眉,偏过头,朝姜笙开口:
“姜姜女士,说起来,你不回家啊?”
“怎么?嫌弃我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姜笙指尖转着手链,语气里的调侃像撒在咖啡上的糖霜。
“没有。”
“你小姨这次没回来,就我跟你外公两个人,又不是天天见不到面。”
“这样啊,我还以为……”
黎初落说着,话尾忽然顿在舌尖,指尖无意识攥紧大衣下摆的褶皱。
她喉咙极轻地滚动,立马偏过头望着窗外。
“以为什么?”
姜笙的声线陡然放柔,珍珠项链垂成警觉的弧。
“咔哒。”
电子手刹应声拉起,黑色迈巴赫在空港园区的林荫道上稳稳停住。
“?”
没等黎初落反应过来,驾驶座的男人已经下了车绕到了她这边。
车门被从外侧推开的瞬间,些许冷风卷着空港草坪的青草味灌进来。
“难受?”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墨色瞳孔里映着她强抿的唇线。
她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男人将她打横抱起,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我自己能走……”
她的声音闷在他肩窝,发间的柑橘香混着风里的青草味,挠得他喉结轻轻滚动。
霍御宸墨色瞳孔紧锁着前方塔台的航灯,喉间溢出的声线压得极低,尾音带着毫秒级的震颤:
“别动。”
他说着将她放在长椅上,膝盖抵着冰凉的金属椅面,腕间银白色腕表的冷光掠过她小腹。
他蹲下身子,喉间溢出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我开太快了?”
黎初落靠在椅背上,大衣布料蹭过粗糙的椅面。
凉风卷着草坪的青草味灌进领口,却被他及时覆上的掌心挡住。
她看着男人蹲在身前的身影,西装裤脚沾着露水,银表链在泛光灯下晃出细响。
“不算快。”
她的指尖蹭过他腕间的表镜,冰凉的触感让秒针的跳动格外清晰。
“我缓一会儿……”
“你别抱我,我有点闷……”
“好。”
男人手掌悬在她肩侧不敢落下,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银表表带,那里还留着她皮肤的温度。
他喉结剧烈滚动着,墨色瞳孔里的塔台航灯忽然模糊成一片绿影。
他的小姑娘很难受,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了?”
姜笙下车的声响惊飞了草叶上的露珠,珍珠项链晃出紧张的弧。
她看着黎初落泛白的唇线,忽然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我记得你不晕车啊?”
男人指节骤然攥紧,却掩不住尾音的裂痕:
“怀孕了。”
这三个字落下的瞬间,姜笙的珍珠耳坠猛地垂到肩侧。
她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
“小笨蛋,身上怎么不带点酸的?”
“你、你等我一会儿……”
她猛地转过身,珍珠项链晃得几乎打结,扶着车门弯腰去找包。
没一会儿翻出一小包话梅。
“这还是我怕今天晕机装的,没想到给你派上用场了。”
她边说边撕开包装。
“喏,伸手。”
黎初落伸出手,三颗裹着糖霜的话梅滚落在掌心,袋底沉着的细碎陈皮丝在泛光灯下闪着微光。
她靠着椅背轻笑,发间柑橘香混着话梅的酸甜味,在喉间酿成蜜。
“姜姜女士的百宝箱里真是什么都有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姜笙把整包话梅塞进她手里,珍珠链垂成温柔的弧,链节擦过她手腕时,月长石坠子晃出淡蓝光泽。
“有没有好一点?”
“嗯。”
黎初落垂眸。
男人黑色西装被阳光晒得微暖,腕间银表反射的光斑在草坪上晃来晃去,像只不安的蝶。
她忽然伸手,指尖触到他紧绷的下颌线,细细摩挲着。
“没事了,有姜姜女士在呢。”
“嗯。”
他的声线沉在喉底,带着被阳光晒暖的沙哑。
“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
姜笙的声音忽然从旁边飘来,带着一丝促狭。
她撇了撇嘴,将视线腻歪的两个人身上移开。
“刚发现没多久,有一个月了。”
听他说着, 姜笙的声线忽然软成棉絮,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我的小乖宝,得受多大罪啊……”
黎初落微微拧眉,又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你不要太肉麻……”
“而且暮暮不是一样生下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