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尾音拖着甜糯的颤调,舌尖在齿间打了个卷,像颗滚落在红毯上的草莓软糖。
他生怕黎年庭没看懂,又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拽住他的大衣下摆,忽然咧开小嘴,露出两颗奶白乳牙,甜甜地晃着小脑袋:
\"daddy…mommy……\"
\"kissy……\"
“kissy” 被他说得像含着块融化的太妃糖,尾音向上扬起时,舌尖轻轻抵了下上颚,发出毛茸茸的颤调。
黎年庭被这声软糯的叠词逗得溢出笑意,他唇角极轻地向上一扬,像用羽毛笔勾勒出的弧线,原本冷硬的下颌线瞬间柔和下来。
他顺着小家伙肉乎乎的手指朝远处的迈巴赫望了一眼,随即低头看向拽着自己大衣的小奶团子,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发丝碎影,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papa has to be busy now.\"
\"little rascal.(小调皮)\"
小家伙被揉得眯起眼,却依然揪着他的大衣不放,奶声奶气的嘟囔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浓浓的委屈鼻音:
“No busy……”
绒毛般的尾音擦过黎年庭的掌心,像片沾着露水的樱花瓣。
他垂眸时,深褐色眼眸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指腹轻轻蹭了蹭小家伙后颈的恐龙创可贴:
“No busy…hm?”
“Yes……\"
小家伙小嘴撅着,“Yes” 字被哭腔泡得发颤,小乳牙咬着下唇把尾音拉成波浪形。
“小乖宝贝,不哭啊。”
一旁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忽然蹲下身,腕间的细链腕表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真丝衬衫的领口露出半截珍珠项链。
她声线裹着些许哄小朋友的软糯,像春溪融雪般温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托住小家伙的后颈:
“漂亮外婆抱抱好不好?”
“好……”
“papa晚上忙完就可以陪你玩了。”
“好……”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回应刚落,身后忽然响起低沉的声线,像冰刃划过绒布:
“黎淮暮。”
“爹地……”
哭腔在喉间打了个颤,小家伙的小手悬在半空,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清冽气场引得微微发颤。
霍御宸微微拧眉,迈步走近时,黑色西装的衣摆漾开沉稳的弧度,腕间银白色腕表碾过暮色,与他翻领上密如蛛丝的手工缲边咬合出金属质感。
他甚至未停步,在经过黎年庭身侧时,骨节分明的手很自然的伸出——
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刹那,银白色腕表的冷光恰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黎年庭深褐色的眼眸漾着无奈的温柔,而他墨色瞳孔倒映着小家伙颤抖的睫毛。
冰面下似有熔岩无声翻涌。他喉结极轻地滚动,将未出口的柔语碾成舌尖的锐刺:
“不许哭。”
“带外婆去找妈咪。”
小家伙奶声奶气“嗯”了声,迈着还不太稳的小步子,拽着女人的风衣下摆就往迈巴赫走,小拖鞋在红毯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霍御宸目光追着那团奶白色身影,直到他被女人抱上车,才偏头看向黎年庭。
他的偏头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时间在他这里都慢了半拍。
黑色西装笔挺合身,每一条褶皱都像是精心熨烫过,彰显着他浑身的沉稳与威严。
“抱歉,耽误您时间了。”
他开口,声线低沉而醇厚,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
唯独这句用了清晰的英语,尾音带着谈判时特有的降调,像是在陈述一个精准的商业条款。
“闻墨。”
这声召唤简洁如军令,闻墨立刻上前半步,他微微躬身,向黎年庭做了个“请”的手势。
黎年庭微微颔首,深灰色大衣随转身漾开褶皱。
霍御宸立在原地,目光追着两人走向VIp通道的背影,直到那团深灰消失在光影交界处,才抬手理了理领带。
“霍总,请问您跟总统先生……”
有年轻记者忍不住往前踉跄半步,长焦镜头几乎戳破隔离带。
话未说完,便被前排安保人员淬了冰的眼神钉在原地,喉间的追问冻成半截白气。
男人连眼皮都没抬,黑色西装的肩线绷成冷硬的直线,径直朝着黑色迈巴赫走去。
皮鞋碾过红毯的声响被密集的快门声吞噬,却每一步都踩在既定的轨迹上,如同他商业版图里不容偏差的坐标。
车门合上的刹那,世界瞬间静音。
真皮座椅的冷香混着沉木气息包裹过来,与车外红毯上残留的镁光灯灼烫形成两个世界。
黎初落伸手替他整理了下额前有些凌乱碎发。
“走了?”
“嗯。”
男人声线沉在喉底,像雪落进深潭。
“黎淮暮。”
“以后再乱跑,哪也不许去。”
小家伙猛地一颤,扒着车窗的手劲松了劲,奶白色睡衣上的小熊刺绣在灯光下晃出模糊的泪影。
车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鸣。
姜笙愣了愣,下意识抱紧小家伙,在他的小后背轻轻拍着。
黎初落偏过头,看着小家伙委屈的模样,只好放软语气。
“暮暮,爹地生气了要怎么办?”
小家伙把脸埋在靠椅缝隙里,布艺纹理蹭红了鼻尖。
他抽噎着往驾驶座挪了半寸,羊绒袜子在真皮脚垫上滑出细碎声响。
他忽然伸出藕节似的胳膊,肉乎乎的小手抓住男人的衣角。
“我乖……”
奶声奶气的鼻音里裹着委屈,却偏偏把“乖”字咬得格外清楚。
“爹地不凶……”
“妈咪,我要介个……”
黎初落顺着他指尖看去,他的小背包里露出半截小熊形状的面包。
小家伙扒着主驾靠椅往前够,奶白色睡衣的小熊刺绣蹭过男人的西装布料,他忽然用沾着泪痕的鼻尖拱了拱他的手腕:
“给爹地……”
男人腕间猛地一滞。
他掌心里被小家伙一个劲儿的塞着小面包,腕间的银白色腕表被他温热的小手贴住。
表盘上的月相图案正泛着冷辉,却被他掌心的温度洇出一圈雾状水汽,像冰川裂缝里渗出的春汛。
黎初落被这幕逗得轻笑出声,偏头时,恰好对上后座姜笙望过来的目光。
姜笙莞尔一笑,揉了揉小家伙的发顶。
“我们暮暮小乖宝这么会哄人开心啊?”
“对的……”
小家伙扒着主驾靠椅往前够,藕节似的胳膊差点拽掉男人的领带,奶声奶气的回应裹着独有的甜香。
黎初落抬眸,声线裹着些许暖意,指腹轻轻碾过男人掌纹里的薄茧。
“爹地还生气么?”
霍御宸喉结微动,恰好接住她抬眸望来的目光。
那里盛着细碎的灯影,像撒在湖面的星子,偏偏又被他喉间溢出的低哑嗓音揉碎:
“要老婆哄。”
“好,我哄。”
她倾身靠近,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发间的柑橘香将他周身的清冽气场融化出缝隙。
“不气了好不好?”
“停,你俩给我打住。”
小家伙正扒着主驾靠椅啃面包,被姜笙突然拔高的声线惊得抖了抖,小熊面包上的巧克力豆眼睛差点掉下来。
姜笙一手扶着额头,袖口的奶杏色在车顶灯下泛着光,语气里的无奈带着姐妹间的熟稔:
“刚哄完小的,又来哄大的,你俩真把我当电灯泡使啊?”
黎初落轻笑出声,指尖轻轻捏了捏男人的下巴:
“我在的时候,你跟年年也没少把我当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