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汴京城才五十余里路程,晨雾还未散尽,天地间氤氲着一层朦胧的轻纱。
向平、小山子、鬼涧愁三人在一处山坳的马场中,与牧主几番讨价还价,最终用二十两银子租下了三匹优良大宛马。
小山子翻身上马,身下的骏马昂首嘶鸣,威风凛凛的气势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从未骑过如此神骏的良驹,忍不住伸手轻抚马颈,感受着那顺滑的皮毛。
马蹄踏在官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飞了路边树上的几只麻雀。
清脆的蹄声与鸟鸣声交织,在寂静的清晨中格外清晰。让他们三人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身后,一个神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尾随,此人有着神奇技能,竟能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他们,不被轻易察觉。
“这次咱们可得加把劲,仁宗皇帝把这么要紧的案子交给咱们,要是办砸了,可没法交代。”向平一边说着,一边握紧缰绳,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同时轻夹马腹,催着胯下的大宛马加快速度。
这马通身油亮,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四蹄生风,每一步都稳健有力,不愧是西域进贡的良驹。
同行的鬼涧愁和小山子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手,听了这话也不言语,只是默默跟着。鬼涧愁微微眯起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小山子则紧了紧腰间的佩剑,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次的差事可不简单。
多年前,一支载满钱粮物资的商队在离府州城百里的峡谷中离奇失踪,皇城司的探子查了个底朝天都没线索,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几个江湖人了。
官道上尘土飞扬,三人一路快马加鞭。
按向平的盘算,前五天每天得赶三百里路,后五天每天二百五十里,十天就能到府州城。
这速度对寻常马匹来说够呛,可他们胯下的大宛马却好似不知疲倦,跑起来带起一阵风,鬃毛在风中肆意飞扬。
“这大宛马就是不一样,换作别的马,怕是早累趴下了。”鬼涧愁摸着马鬃感叹道,语气中满是赞赏。
“可不是嘛,听说这马在西域那都是贵族骑的,咱们能有这待遇,还得多谢仁宗皇帝恩典。”小山子接话道,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说话间,已经过了澶州。
西北方向的风卷着沙尘吹来,路边的景色也渐渐变得荒凉。
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枯黄的草地和裸露的黄土。
向平皱着眉头,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商队失踪的案子透着古怪,一百乘马车、三百号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就在他们疾驰之时,身后不远处,一个蒙面大汉骑着一匹神骏异常的野马,正悄悄跟着。
这野马毛色暗红,鬃毛飞扬,跑起来丝毫不输大宛马。蒙面大汉裹着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三人的背影,眼神中透着一丝阴冷和神秘。
夜幕降临,三人在路边的驿站歇脚。
驿站里早已住满了赶路的客商,人声嘈杂,灯火通明。向平好不容易要到三间上房,又吩咐伙计喂饱马匹。他在大堂的角落坐下,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
“掌柜的,最近这官道上可有什么异常?”向平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掌柜的擦着桌子,摇头道:“要说异常,也就是几年前听说有支商队在西北方向出了事,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清楚。客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去府州城办点事。”向平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那支失踪的商队。
按理说,这么大一支商队,就算遇到劫匪,也不可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除非……除非这事背后另有隐情。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夜深了,驿站里渐渐安静下来。
向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仁宗皇帝召见时的神情,那眼中的焦虑和期待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仁宗皇帝向来仁厚,对江湖人士也多有照顾,这次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他,是信任,更是考验。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向平警觉地翻身而起,推开窗户,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他二话不说,纵身跃出窗外,追了上去。
黑影在夜色中穿梭,身形敏捷,向平紧追不舍,两人在荒野中展开了一场追逐。跑了好一阵,黑影突然停住,转过身来。月光下,那蒙面大汉的眼神冰冷如刀,周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是谁?为何跟着我们?”向平警惕地问道,同时缓缓抽出腰间的伸缩笔,摆好防御的姿势。
蒙面大汉没有回答,只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摆出进攻的架势。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向平心中一紧,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握紧腰间的金刚笔,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两人对峙片刻,蒙面大汉率先发起攻击。弯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劈来,向平侧身躲过,反手一笔点出。
刀光笔影在夜色中闪烁,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激战正酣时,鬼涧愁和小山子闻声赶来。
鬼涧愁挥舞着手中的判官笔,小山子则手持双刀,三人联手,渐渐占了上风。蒙面大汉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跑。向平想要追赶,却被鬼涧愁拦住。
“别追了,天太黑,小心有诈。”鬼涧愁劝道,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防止还有其他埋伏。
向平停下脚步,喘着粗气。他知道鬼涧愁说得对,可心里却更加疑惑。这蒙面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跟踪他们?难道和商队失踪案有关?这些问题如同乱麻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
回到驿站,向平一夜未眠。他望着窗外的星空,思绪万千。府州城越来越近,真相却越来越模糊。折家军世代镇守西北,守护着大宋的边疆,可如今,那支本该运往府州城的商队却离奇失踪。仁宗皇帝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绝不能让皇帝失望。
第二天一早,三人继续赶路。经过滑州、卫州,进入河东路,又经过晋州、汾州、岚州,府州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座依山傍水的城池,东靠黄河天险,西临荒漠草原,城墙高大坚固,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城楼上飘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池经历的无数战火。
向平深吸一口气,握紧缰绳。他知道,真正的追逐开始了。在这座城里,藏着折家军的秘密,也藏着商队失踪的真相。
他没有退路,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给仁宗皇帝一个交代,也给那些失踪的人一个交代。
马蹄声再次响起,三人向着府州城疾驰而去。
背后的蒙面客也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