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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们将曹姓公子等人捆起来押走时,老令官看着那些被凿毁的铭文,心疼不已:“这些铭文记载着东汉末年的战事,若是完整,定能填补史书的空白。可惜了,可惜了……”

孙健将找到的竹简和铜镜交给老令官:“这些东西还请令官妥善保管,莫要再遭损坏。”

老令官郑重接过:“二位放心,我这就派人将它们送往洛阳博物馆,派专人修复保管。等修复好了,定请二位来观瞻。”

离开古墓时,夕阳已穿透雾气,给邙山镀上了一层金红。孙健回头望了一眼那黑黢黢的洞口,想起墓主人那些被凿毁的生平,忽然觉得,历史有时就像这被破坏的铭文,总有缺憾,却也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后人去守护、去填补。

“往哪里去?”扶苏问,他的衣角沾了些墓里的尘土,却依旧挺直着脊梁。

孙健望着东方的天空,那里是开封的方向,听说北宋的汴河遗址最近有新发现:“去开封看看吧。听说那里的汴河淤泥里,藏着不少北宋的瓷器。”

扶苏笑了,笑容里带着释然:“好啊。说不定能找到块完整的‘清明上河图’瓷枕呢。”

马车沿着山路缓缓下行,车轮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孙健看着扶苏手里那卷被小心收好的《孙子兵法》残篇,忽然想起老令官的话——历史或许有缺憾,但只要有人愿意守护,那些散落的碎片总能重新拼凑出轮廓。

前方的路还很长,邙山的秋雾渐渐被甩在身后,而他们的旅程,就像这不断向前的车轮,带着对过往的敬畏,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继续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延伸。

离开邙山时,老令官派了两名衙役护送他们下山,临行前还塞给两人一卷刚拓印好的墓室铭文残片,字迹虽不全,却能看出几分苍劲。孙健小心地将拓片卷好,塞进包袱:“这些字有股剑气,说不定墓主人真是行伍出身。”

扶苏正用布擦拭那面“长宜子孙”铜镜,镜面被擦得亮了些,隐约能映出两人的身影。“你看这镜面的包浆,至少三百年了。东汉的青铜工艺,果然名不虚传。”

马车行至洛阳城外,恰好遇上一支商队,为首的商人见他们气质不凡,便主动搭话,得知他们要去开封,笑道:“正好同路!我们商队拉了些洛阳的唐三彩,要去开封贩卖,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加入商队后,行程快了不少。商队里的老掌柜是个百事通,一路上给他们讲了许多开封的掌故:“开封的汴河啊,当年可是‘天下漕运中心’,河里捞出来的瓷器碎片能堆成山。前几日还有渔夫网到个北宋的汝窑盏,转手就卖了百两银子呢!”

孙健听得入神:“汝窑盏?那可是瓷中极品。”

扶苏则翻看着老掌柜给的《东京梦华录》,指尖点着其中一段:“‘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看来北宋的开封当真繁华。”

行至半途,商队在一处驿站歇脚。夜里,孙健被一阵争执声吵醒,出门一看,是商队的两个伙计在抢一块刚从附近河滩捡到的瓷片。那瓷片青中带白,釉色温润,竟是块宋代官窑的碎片。

“这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先捡到的!”

孙健上前劝道:“一块碎片而已,至于吗?”

伙计们不服:“先生您不知道,这官窑碎片镶在剑柄上,能值不少钱呢!”

扶苏忽然指着河滩:“那里好像还有。”

众人望去,只见月光下的河滩上,散落着不少闪着微光的碎片,像是星星落在了地上。商队的人顿时都涌了过去,孙健和扶苏也跟着走过去,孙健弯腰捡起一块,碎片上竟有半朵缠枝莲纹,釉色如雨后的天空,干净得让人心颤。

“是天青釉。”扶苏轻轻呵了口气,釉面上凝出一层薄露,更显莹润,“这是汝窑的。”

老掌柜也捡了几块,激动得手抖:“没想到这荒滩上还有这宝贝!看来当年的汴河故道,说不定就从这底下过。”

那一晚,众人捡了满满一筐瓷片,有汝窑的天青,官窑的月白,还有定窑的白瓷,每一块都像藏着一段往事。孙健挑了块带龙纹的碎片,打算回去打磨成书签,扶苏则选了块汝窑碎片,小心地收进锦囊。

继续赶路时,老掌柜看着那些瓷片,感慨道:“这些碎片啊,以前都是完整的器皿,盛过酒,装过茶,陪过古人说笑。如今碎了,倒也没被忘了,遇上咱们,也算缘分。”

孙健望着窗外掠过的田野,想起邙山古墓里的残碑,想起咸阳宫的断壁,忽然觉得,无论是完整的文物,还是破碎的碎片,都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故事。而他们,就像这些碎片的拾荒人,一路捡拾,一路拼凑,试图看清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过往。

“快到开封了。”扶苏指着前方隐约的城郭轮廓,那里的塔尖刺破云层,像是在召唤着他们。

孙健握紧了那块龙纹瓷片,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不知道汴河底下,还藏着多少秘密。”

马车加快了速度,朝着那座承载着北宋繁华的古城驶去,车轮滚滚,仿佛正碾过千年的时光。

马车驶入开封城时,正值暮春。护城河里的菱角刚抽出新叶,岸边的柳丝垂到水面,搅碎了倒映的城楼影子。城门口的老卒见他们是外乡打扮,笑着指点:“往南走三条街就是汴河码头,那里热闹,想找活计、寻住处都方便。”

孙健和扶苏循着指引来到码头,果然见河道里商船如织,桅杆密得像竹林。挑夫们扛着货箱在跳板上穿梭,货栈的伙计用滑石在麻包上写字,“杭州”“苏州”“扬州”等字样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一个赤膊的少年正从河里捞起个陶罐,罐口缺了半圈,他举着喊:“又捞着个好东西!谁要?”

“这是北宋的民窑罐。”孙健凑过去看,罐身上的鱼藻纹虽简单,却透着股活泼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