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远赶忙说道:“殿下,我们这就赶回渡口,兴许还能赶上。” 但高羽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来不及了,王保保这人诡计多端,我们这一来一回足足有两个时辰,莫说王保保只有不到三万人,即便五万人,两个时辰也差不多渡过去了。” 随即高羽命令斥候前去打探消息,部队经过长途奔袭,人困马乏,高羽无奈下令原地休息,天亮后返回睢阳城。
虽然王保保成功逃走了,但高羽并没有太过沮丧。毕竟黄河以南的中原之地,已彻底收复,大夏的中兴之路算是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如今只要防守好洛邑西面的弘农城和函谷关,他们便可以集中力量收复黄河以北的冀州、并州、幽州三州,而后再挥师西进,夺取雍州、凉州和益州,如此一来,大夏中兴便指日可待。
高羽想到父亲景帝,想到大哥昭帝高凯,想到二哥桓帝高纬,也想到三哥秦王高湛,心中感慨万千。他不禁抬头望着天空,繁星闪烁,仿佛亲人们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他喃喃自语道:“父皇,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看到了吗,羽儿就快要中兴大夏了。”
天亮的时候,斥候带回了消息,正如高羽所料,王保保已经渡过了黄河,并且烧毁了浮桥。高羽没有过多犹豫,带着大军返回了睢阳城。此时黄河以南已经全部光复,下一步便是趁势北渡黄河,攻占冀州。高羽下令全军休息三日,调集粮草军械,三日后开始打造木筏渡船,准备发起渡江之战。
在睢阳大战胜利结束的同时,荆州首府襄阳城正笼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阴云之下。此时,于延益、杨延昭、高晴三人伫立在城头上,神色凝重地俯瞰着城下如潮水般不断增多的江东军。
那日,阳光正好,于延益和杨延昭如往常一样在城门处巡查。就在这时,一队身着白衣的商队缓缓朝着城门走来,准备入城。于延益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心中顿时涌起一丝疑虑。只见整个商队皆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个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
寻常商队,即便以年轻人居多,也总该有账房先生、伙夫之类的角色,可这支商队却清一色全是壮小伙,这实在有悖常理。
于延益心中警钟大作,当机立断,命令守门士兵对商队货物进行检查。这一声令下,如同捅破了马蜂窝。商队众人听闻,脸色骤变,深知货物中藏匿兵器一事一旦被发现,便会彻底暴露。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抽出藏在货物中的武器,瞬间发动攻击,妄图夺下城门。
平日里,城门处白天的防守兵力大约只有一百人左右,而这支商队足有一百二十多人,且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壮士,若在平常,拿下城门或许并非难事。然而,今日他们却运气不佳,于延益和杨延昭恰好在此处,且两人还各自带了两百名亲兵。在于延益下令检查的瞬间,杨延昭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凭借着多年征战的经验,他迅速让亲兵和守门军进入战斗状态。
江东军突袭不成,眼见守军人数越来越多,形势对自己愈发不利,无奈之下,只好选择撤退。于延益从被杀死的商队成员身上以及他们手中的武器判断,这些人极有可能来自江东。这意味着皇帝趁着荆州大军外出作战的时机,对江东采取了行动,而此时最为靠近江东的江夏郡和江陵郡恐怕已陷入危险之中。
情况危急,于延益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关闭襄阳城门,并派人火速通知驻扎在城外的虎师回城防守,还有江陵太守商闻和远在徐州的李左车,让他提高警惕,并送信给水师提督刘仁轨,让他率领水师即可开赴新野南部的江津渡,协助新野守军防守新野郡和上庸郡。几乎与此同时,陆伯言也得知了偷袭襄阳失败的消息。他怒不可遏,但很快便冷静下来,迅速调集四万大军,将襄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时,陆伯言的大部分兵力还在进攻长沙、零陵、桂阳、武陵四郡,所以眼下围困襄阳城的仅有四万人。于延益心里很清楚,自己此刻的任务绝非出城与陆伯言决一死战,而是坚守待援。只要襄阳城屹立不倒,陆伯言就无法北上,那么燕王殿下的后方就能确保安全。
于是,他立刻与将军杨延昭以及留在襄阳的六曹主事聚在一起,紧急商议守城事宜。
就在众人商讨之时,住在襄阳城中的长公主高晴也闻讯匆匆赶来。当她得知自己的皇帝侄儿竟使出如此卑鄙龌龊的手段后,义愤填膺,毅然决定加入守城的队伍,与襄阳军民共进退。
陆伯言原本的计划可谓精妙,他打算先攻破江陵,再顺势拿下襄阳。如此一来,南方四郡必然望风而降,他们便可轻而易举地占领荆州。而后,便能联合司马仲达的晋朝以及完颜人,一同围攻远在中原的高羽。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计划的第一步便出了岔子。不仅袭击襄阳的行动失败,南方四郡更是拼死抵抗,拒不投降。
陆伯言所率领的江东军虽人数众多,但并非精锐之师。面对仅有三千城防军的长沙郡,五万大军竟猛攻了十日,却始终未能将其攻克,自己一方还损失了近五千多人。看着久攻不下的长沙城,陆伯言心急如焚,无奈之下,竟想出了一个极为残忍的办法 —— 在长沙城的水源湘江里下毒。
这一恶毒的手段致使长沙守军和百姓死伤惨重。即便如此,长沙守军依旧顽强抵抗。在陆伯言的疯狂进攻下,长沙城最终沦陷。长沙太守魏长带领残部退入城中,与江东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尽管他们英勇无畏,但终究寡不敌众,长沙城还是落入了陆伯言之手。
江东军进城后,因攻城时死伤惨重,心中充满了怨恨与戾气,竟丧心病狂地进行了屠城,而陆伯言居然默认了江东军屠城的行为。一时间,长沙城内惨叫连连,近十万百姓惨遭杀害,原本繁华的城池瞬间变成了一座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