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不可!”
秦桧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恭谨的模样:“官家,岳飞拥兵自重,其子岳云与部将张宪更暗中勾结,意图谋反。此等大逆不道之罪,若不严惩,定然使朝堂动荡!”
他眼睛往后一撇,立即有党羽上前鼓噪:
“请官家三思——”
“啪!”
刘禅拍了下手:“秦相公好大的官威啊!这大宋的朝堂,究竟是你说了算,还是朕说了算?莫非你要来坐朕这个位置么?朕的侍卫何在,与朕拿下!”
满殿文武顿时哗然。杨沂中握紧了佩刀,感觉自己脑子快不够用了,大宋立国以来从没有过在朝堂上拿下臣子的事情,而是依靠权力博弈和朝堂整肃,将其削职、贬谪,让臣子自己体面。
就算官家真不顾体面,在朝堂上拿人,好歹也要跟自己提前知会一下啊!
他正在思虑是否要上前,却见官家忽然转头瞪向踌躇不前的殿前司侍卫:“尔等愣着作甚?将他拿下!”
(其实这里是阿斗没经验,不提宋朝时候文臣和武将地位天壤之别,也不提秦桧权倾朝野——他一开始想在朝堂上试出秦桧不听话后就把他拿下这事儿甚至没跟自己的殿前司指挥使打声招呼)
杨沂中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两名殿柱旁列御龙直卫兵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前,前者冲着秦桧说道:“奉圣谕,秦相暂请移步殿外,等官家消气——”
但秦桧却把他当成空气一样,猛地站直身子:“官家当知金人不可阻挡,若是不议和,怕是要重蹈靖康之祸!”
他原本以为此话一出,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的赵构定然惶恐,却不知道对面的人早就不是赵构。
秦桧又看向身后自己的党羽,万俟卨嘴巴张了张,什么都没敢说,反倒是罗汝楫硬着头皮站出来:“官家,自太祖立国以来,从未有当朝缉拿朝廷大臣之事,纵有大臣获罪,亦当付有司议处,明正典刑!今无诏无敕,骤拿宰相,恐伤国体啊!”
见罗汝楫把太祖搬出来,立即有其他秦桧党羽跟上鼓噪:
“罗御史所言极是!祖宗之法不可违啊!”
“秦相纵有过失,亦当由台谏弹劾,岂能如此儿戏?还请官家三思!”
群臣鼓噪之下,便是殿前侍卫也没敢强行拉着秦桧出殿。刘禅看到有所顾虑的殿前侍卫,意识到自己终究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昔日他有相父辅佐,朝中贤臣云集,腌臜之臣根本混不到朝堂之上就被筛选掉了,从未想过还能出现皇帝发话下面的臣子犟嘴的情况。
更不会出现宫中侍卫听了皇帝的指令拿下臣子前还要客客气气的情况。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从袖子中掏出一块木牌来:
“朕的赵子龙何在!”
下一秒,那块牌位就放出光来,一个短发青年从中持枪一跃而出,甚至挽了个枪花:
“总算等到我了,哪个是秦桧!”
正是赵星!
哪怕朝堂上的诸公反应再慢也看出来今天朝堂上出大事儿了,杨沂中看到对方手中长枪第一时间想要约束对方,但是他随即想起来,眼前的青年似乎是因为自己不能达成陛下的要求才才被唤出来的,这便让他的动作又慢了一步。
而刘禅已经在后面喊道:
“穿紫袍的是秦桧!”
几个紫袍官员愣了一下,习惯性往后退了一步。
而刘禅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笼统了,又补充了一句:“貌瘦而长,目如鹰视那个!”
于是其他人离得秦桧更远了,正好把秦桧和他身旁的人露出来,万俟卨反应过来,也尝试远离秦桧,而其他党羽更是远离以免被牵连,正把秦桧停在中央。
甚至连杨沂中和两名卫兵都让开一条路来(虽然对方持械,但是他们也反应过来这人是官家招来的,怕不是官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养的死士),刚才他们的表现八成让官家失望了,这才拿出后手,自己可不能一错再错。
赵星也判断出那个被空在当中的便是秦桧,就这么端枪上前,见状不妙的秦桧则转身想要逃跑。
然他身后已经被其他大臣堵死,韩世忠还冲着他坏笑,于是秦桧不得不踉跄回身,冲着刘禅哀声喊道:“官家欲血溅大殿乎!”
可惜这句话没能阻挡赵星的枪势,一点寒芒直刺秦桧胸口,发出短促的“噗嗤“声,转而又发出“喀嚓”脆响。
紧接着赵星拔出枪来,又带出一线血痕,滴在大殿的地板上。
失去力气的秦桧就这么跌坐在地,冠冕歪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断流血的胸口,依然不信赵构会让人公然在大殿上杀死自己,忍不住喃喃道:“金使将至,杀我则和议崩毁,大宋危矣!“
可惜因为肺部和心脏被贯穿的缘故,这些声音含糊不清,几乎没人能听懂。
而刘禅已经背过手来:“朕宁为亡国之君,亦不受尔辈挟虏自重!”
他话音未落,赵星已经反手一枪,又戳在秦桧胸口:
“这一枪,为岳爷爷!”
(岳爷爷这个称呼有说是金兵起的,也有说是因为岳飞战绩彪炳所以民众这么叫的,赵星这里是用的后者)
“这一枪,为被遗弃的北方民众!”
“这一枪,为崖山军民!”
“这一枪,”赵星一时想不起来口号,又用力一绞,“为天下所有因此受难的人们!”
满朝文武俱震。万俟卨瘫软阶下,袍底漫出腥臊。不少人掩面不敢观看,反而是刘禅拾阶而下,拾起秦桧坠落的笏板,掷于韩世忠怀中,刚才看到朝中交锋,他已经判断出韩世忠定然是秦桧一党的敌人,虽然不知道水平如何,但是既然被秦桧一党攻讦,定然是主战派:
“传朕口谕——秦桧通敌误国,即刻明正典刑。着卿持此带往大理寺,速速释放岳鹏举及相关人等,然后带他来见朕。”
而赵星也回头看了看刘禅,总算他已经听朱小靓他们说过刘禅现在穿成赵构了,所以也没喊出“斗子哥”的话来,而是持枪拱了拱手:
“陛下,我得去虎牢关反省啦!怕是要耽搁一些时日,有事儿你叫群主他们来!”